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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明亮幽靜的眼睛,就不忍心說出來。 他如此的無能,又想扒著她,又自慚形愧不敢開口。 李皎:“……” 她憐憫慈愛地望著這個青年,看他口吃,看他額上滲汗。英姿勃發(fā)的青年自己不知道,然她看到他臉色蒼白,額上汗滴如豆,一滴又一滴。美景如斯,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口。李皎替他著急。 她嘆口氣,心想郁郎說不出口,不如我替他說吧? 他鬧出如此仗勢,花了這般錢財,如今就是窮光蛋一個。一個男人,一生能做到這么一件事,除了求嫁,李皎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而只要他求她,李皎心中是愿意的。她甚至熱淚盈眶,就等著他說。明珠憂心她未婚懷孕可如何跟世人交代,李皎卻從未擔(dān)心。她知道郁明不會把她推入那般境界,就算她不是李皎,她是個陌生女子,郁明都會娶。當(dāng)然,李皎絕不會給郁明那種濫好人的機會。他此生,逃不出她手心??v是她之前猶豫著要不要和他重敘舊緣,害怕自己再次傷害他……但是她都有了他的孩子了,她又何必想那些瞻前顧后的問題? 只要她不想流掉孩子,李皎簡直是只有一條路可走。 而這條路,李皎一直在等著郁明。 眼下,李皎溫柔地看著郁明,柔情款款地替他把結(jié)巴的話說完:“你是想問我能不能嫁給你么?可以的?!?/br> 而同一時間,郁明一咬牙,把他的懇求終于流暢地說了出來:“你能不能為我生下這個孩子?錢財我都愿意擔(dān)負(fù)。任何代價我都接受。” 兩人同時說話,說話的內(nèi)容卻南轅北轍。 一城燈火,燈火上星光成流,銀星下的高樓屋檐上,青年男女靜默對望。 李皎:“……” 郁明:“……” 李皎:“…………” 郁明:“…………” 李皎忍怒:“……” 郁明僵硬:“……” 靜了一會兒,空氣都變得尷尬,郁明在她的冷眼下,終于再次鼓起勇氣,先聲奪人:“你說你愿意嫁我是吧?可以的!我接受!” 李皎平靜說:“我們先下去吧?!?/br> 郁明看她一眼,就知道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他心肝膽戰(zhàn),因李皎這種平靜,他經(jīng)歷過不是一次兩次。他心里特別怕她發(fā)火。上次山洞之夜,李皎發(fā)火發(fā)得不甚厲害,是身體不適,然那怒火,一直燒到了兩人與大部隊重合,李皎才算消氣。這一次,李皎一開口,郁明就知道自己求錯事,說錯話了。 他先是心中驚喜,沒料到她愿意嫁給他! 他洋洋自得的下一瞬,碰上李皎的眼神,就被打入冷宮了。 郁明的心神回歸現(xiàn)實,強聲鎮(zhèn)定:“你是有話跟我說吧?你在這里說好了!我聽得見!” 李皎平聲靜氣:“一,高處不勝寒,我冷;二,我怕在這里說話,發(fā)生命案?!?/br> 郁明抽一口氣:……命案?!何至于此?! 他不敢再跟李皎對著來了,他哆哆嗦嗦地上前,摟住李皎的腰將她往懷中一提。青年輕功卓越,在瓦上一踩,利落地向下跳去。他輕功非飄逸一掛,乃是氣勢如虹,迅疾有度。李皎只呼吸了兩瞬,兩人已經(jīng)從高樓上跳下來,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一落地,李皎立刻推開郁明。她一掌推在他腰骨上,將他打得吸氣往后跌撞幾步,而李皎看也不看,辨了方向就沿著墻,走入深夜中。身后郁明扶了下自己的腰,忙快步追上:“我只是沒想到你那么好說話,我以為你不肯嫁我,我才……” 李皎厲聲:“我就是不肯嫁你!你別想了,我永遠(yuǎn)不可能嫁你了!從今以后,你我恩斷義絕,永不往來!” “皎皎,別這樣嘛。你還懷了我的孩子呢……” 李皎一聲冷笑:“多厚顏!我堂堂長公主,離了你我還嫁不出去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求著娶我嗎?你以為我拖著一個孩子,就嫁不了人了,就只能便宜你了?你做夢!做你的白日大夢!但是孩子到底是累贅,還讓你賊心不死!你放心,我回去就打掉孩子,你休要拿他來威脅我!我李皎從不受人脅迫!” 郁明被她氣得胸中火騰騰燒起:“你敢!你敢打掉孩子!那是我的,不是你一個人的!” “那你就剖腹取走??!有本事你殺了我取走自己養(yǎng)??!”李皎冷笑,“妄想拿錢財收買我給你生孩子?你真想得出??!” “你為何要這么說話?”郁明追著她,聽她話說得那么難聽,他臉色一陣青青白白,心里頗不好受,他忍著氣低聲下氣道,“我只是想要這個孩子,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嫁我……” “你以為的沒錯??!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強人所難!”李皎答,“但你想要我生孩子,居然能想到用錢財來買?你能付出多少呢?” “我愿意全部付出??!我有錢的啊,”郁明拽住她手腕,覺她看都不看他太過不留情面,“我的包袱里背著玄鐵,背著天外隕石。我原本打算用它們來鑄刀,打算到長安物盡其用。但是它們與我的孩兒……不,與你相比,與你相比!它們不值一提!我不屑一顧!刀什么時候都可以有,我的孩兒……不,是你,是你!你只有一個!我會對你好的,會對孩子好的,我會掙錢養(yǎng)你和孩子的,皎皎你原諒我啊……” 李皎哼一聲,啐他一口,繼續(xù)走路。她往前走的步伐堅定卻艱辛,因為郁明拽著她手臂,就跟長她身上似的甩不開。然她豈會被他所誤?她繼續(xù)執(zhí)拗地堅持走自己的路,任他苦苦哀求,就差跪在地上抱著她大腿哭饒了。 兩人都是性格極強之人,郁明的強勢,在少年時被李皎折磨的短短一年時間內(nèi),已經(jīng)磨去了很多。但是他的錚錚鐵骨,百摧不折,到現(xiàn)在也依然折不下去。而李皎更是身份高貴,越來越高貴,她性格中的軟留給了郁明,但也極為有限。當(dāng)這樣的兩個人爭執(zhí)時,低聲下氣的話說上兩三遍,另一個還是冷著臉不屑一顧,求饒的那個,火氣就快噴發(fā)了。 郁明火冒三丈,不拉她了,他叉著腰,怒道:“那你要如何?!我說什么都給你,什么都是你的,我對你好,對你負(fù)責(zé)……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李皎扭頭與他對視,向他走來,怒焰不比他少:“你對我好天經(jīng)地義!” 郁明被她的理直氣壯弄得一怔,這一怔下,他被她氣勢壓倒。李皎往前走,他就不自覺地往后退。 郁明退靠到了墻頭,李皎一步步走到了他面前。她眸子冰冷:“我被你睡,被你親得閉氣,還被你弄得有孕!你難道不該對我好?你除了對我好,你還曾想過欺負(fù)我呢?你不該對我好嗎?!” 郁明:“……” 他的一腔怒意,在她冷聲數(shù)落中,驟如涼雨澆灌,火滅下去,有嫩芽初生。他忽然就不生氣了,忽然就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