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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如果他們當(dāng)年不去爭,今日又哪里有能力去護住心里的朱砂痣呢? 一切都是必然的,冥冥中自有天定,不需怨天尤人。 李玉收回那份笑意,重回了皇帝的模樣。他說起李皎出京與夏國王子郝連平私下相會之事,便語氣嚴(yán)厲:“不管是夏國還是涼國,我不管,自然是有我不管的緣故。你管了是好,但我不管,事情也未必會差到哪里去。我難道不比你心中有數(shù)么?你妄自決定和郝連平和親,如此把自己的婚姻當(dāng)兒戲,我了解你一心為國為我的心思,但你不能替你自己多想想么?若非路上碰到郁明,現(xiàn)在我就該收到你和郝連平的婚書了吧?就得送你和親去夏國了吧?” “皎皎,你也是一女子,何以總那么逼迫自己做不愿的事?你向別的正常女郎,多學(xué)學(xué)吧!” “做長公主自然要把私人感情放在第二位,然你已經(jīng)不是放在第二位了,你是放在最末位了!” “你就這么一個人,你打算把你自己犧牲多少次?” “還有路上江扈從叛變一事,你太過冒險!把賭押在他身上,才至你入那樣險境。否則事先若好好布置,種種巧合未必能趕至一去。江唯言何嘗不是利用你太不計較個人得失的心?你想在回京前與敵人碰面,江唯言難道不是想最后和你交一次手么?” “你輸?shù)煤蔚葢K!幸虧你活了下來,保住了孩兒。你想過郁明知道后會什么反應(yīng)嗎?你當(dāng)年已經(jīng)傷了他一次心,你覺得不夠,還要再來一次?他有幾個心可以讓你傷?” 李皎早料到她回京后必聽兄長訓(xùn)斥,早已做好準(zhǔn)備。兄長訓(xùn)她的話,她左耳進右耳聽。她往日素來是為國為民,小我再犧牲也無妨。若非她是這個脾氣,當(dāng)年的皇位之爭,皇祖父也未必會考慮李玉。李玉自己的性子得適合皇位,李玉唯一的軟肋,meimei李皎,也不能給他拖后腿。若非李玉兄妹二人的性子讓皇祖父滿意,皇祖父何以棄了太子,棄了皇長孫,來扶持他兄妹二人呢? 若非他們兄妹是這個性子,李皎昔日不過是東宮中無人問津的秦淮歌女懷的女孩兒,李玉不過是一個內(nèi)斂孤僻的男郎,皇帝何必非要排除眾議,封李皎為公主,封李玉為平陽王?那時,便是李皎的幾個姑姑,都沒有得到縣公主的封號,她卻得到了! 她靠的,從來就是她這種永遠犧牲小我成全國家的氣節(jié)。 身為公主的脾性,讓她的地位水漲船高。但同樣是這個脾性,太不應(yīng)該為人情人,為人妻,為人母了。 李皎垂目,她聽到李玉提起郁明,心中便一派緊張。她差點流產(chǎn)死去的事,是她心中大忌,不敢告訴郁明;她當(dāng)年拋棄郁明的事,也是她心中忌諱,不想和任何人說。李玉體諒她,從來不主動提她的心病。但李玉今日忽然說起來,李皎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緊張害怕。她手心出汗,手指伸長又屈縮,摳著案緣的紋路。 郁明如她的一塊心病,讓她見之欣喜,卻又提都不敢提。 她對不住郁明的事,沉沉壓在她心上,讓她日夜煎熬。尤其是拼湊過當(dāng)年故事的始末后,那塊大石,更是把李皎壓得喘不過氣。 日日夜夜折磨著她。 但她就是不說,跟誰也不說話。 李玉見李皎低著頭,明燈照著她皎潔的側(cè)臉,雪白溫潤。她的手在下方,又在摳案緣。李玉心中一嘆,鐵石心腸軟下,不忍過度苛責(zé)meimei了。算了,李皎這個悶葫蘆的倔強脾氣,讓郁明慢慢去磨吧。他自己都管不好他的媳婦,李玉為什么要替他管? 李玉揮揮手,眼不見心不煩:“行了。日后不要再把自己的命不當(dāng)命,你自己斟酌著辦吧。” 李皎“嗯”一聲,抬眸看皇兄:“兄長不想管夏國和涼國的事?是急著遷都的緣故嗎?”她微疑惑:“為什么這么急?連那兩國的虎視眈眈你都不理會?” 李玉說:“我自然理會了。郝連平來京,我會讓他賓至如歸,他若想聯(lián)姻,那么多宗親,隨便他選,夏國與我友誼長存。至于涼國的刺探問題,我也派使臣出走敦煌前往張楚涼國,嚴(yán)厲斥責(zé)?!?/br> 李皎心中微嘲。就這樣?堂堂長公主被人劫殺,李玉就這樣收場?李玉等于是在糊弄她。他這樣蜻蜓點水,輕輕放過,根本踩不到正點上。他分明是在應(yīng)付。然李皎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李玉為什么要應(yīng)付差事一樣處理那兩國的事?她知道皇兄想遷都,知道遷都后眼前的三國危機會有所緩解。但是…… 李玉不是那種別人冒犯他、他吃啞巴虧的人啊。 然張楚屢屢冒犯,李玉居然都忍了下來…… 李皎眸子微閃,起身:“皇兄既然對夏國聯(lián)姻之事不太心動,但夏國內(nèi)亂這個機會實在是錯過可惜,皇兄不如把與郝連平有關(guān)的事交給我辦?畢竟我與他有約,尚未赴約。再者一路劫殺我的人,我疑心是長安某名門。江扈從背叛,我想查查江家有沒有問題……這事,我也會親自看的?!?/br> 李玉不置可否:“自然?!?/br> 李玉從來不制止李皎過問國事的行為,前兩年他還偶爾斥她多事,最近一年,他卻問也不問,她想管,他就讓她管。李皎試探李玉的底線,可她至今沒有試探出來。自古女子不得干政,李皎原也不想干,但是李玉的無底線……讓李皎心中不安。她從不知她皇兄這么好說話。 李皎最后深深地看李玉一眼:“皇兄,你真的沒事嗎?我二人是兄妹,你若……一定要告訴我?!?/br> 李玉瞥她一眼:“無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br> 李皎從他那里探查不出什么,便心事重重地點頭準(zhǔn)備離開。離去前,她忽然想到皇后洛女,便再次問起李玉:“皇后殿下與你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還是老樣子嗎?” 李玉沒說話。 李皎寬慰他:“兄長放心,等我調(diào).教好明珠,便讓她進宮來幫你管理后宮事宜,你就不用總?cè)讨迮恕;市帜闾兄约毫?,你若實在不喜洛女,完全可以廢棄了她,你不用一直忍耐啊。你比郁郎還大一點……他都要成親了,你身邊連個體己人都沒有?!?/br> “天下女子那樣多,皇兄難道就找不到一個喜歡的嗎?” “你若實在不喜……如、如我們父親那般廣納妾室,也無人會怪罪于你啊?” 李玉目光冷淡,meimei說了這么多,他只回一句:“明珠你留著自己用吧,你懷有身孕,你好不容易調(diào).教出來的能干侍女,先緊著你自己吧?!?/br> 李皎一想也是,明珠實在太會辦事了。有這樣一個侍女跟在身邊,省她很多事。明珠心性又好,因為江唯言的事情難過了兩天,躲了她兩天后,回來后又恢復(fù)了以前能說能笑的模樣。李皎心中對明珠滿意,既然李玉不要,她自己用著也無妨。 李皎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