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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本子,但現(xiàn)在,他就是把這本子燒了,好像都沒用了。 這可如何是好? 接下來幾日,作為貼身侍女,明珠發(fā)現(xiàn)新婚駙馬作得很,不過不管他做什么,新婚公主都愛搭不理。郁明不算知情識趣,他幾次三番來跟李皎認錯,李皎都不理后,他也火冒三丈。郁明本就做不來低聲下氣,若非她懷孕,他早跟她爭執(zhí)了。 就是現(xiàn)在,他臉稍微沉一下,李皎便托腮嘆氣:“哎,是我不好。我拋棄了你,還要求你不能在背后罵我,我太小肚雞腸了。你罵吧,盡情地罵吧。也不必背著我在你的小本子上罵了,勇敢些,當著我的面,罵出你所有的不滿吧?!?/br> 李皎自怨自艾道:“盡情罵吧,舊情郎。我豁然應對你的辱罵!” 郁明被她涼涼的話噎住,一臉怒容地掉頭走。 他再在李皎面前晃悠時,是托明珠把他的小本子恭敬地送了過來。月明夜?jié)?,李皎半躺在榻上翻看著郁明的多年心血。她白日時隨意一瞥,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罵了無數(shù)遍?,F(xiàn)在看,她何止被罵無數(shù)遍呢,郁明小本子里擠兌的那個“李皎”如能化形,早被鞭尸了。 李皎看得心煩。一時煩兩人的舊事,一時傷心他在背后對自己有諸多不滿。 她將小本子丟開收起,先去睡了,打算次日繼續(xù)看。自從新婚之夜郁明的賴皮行為,雖說兩人不應該同房睡,這對夫妻卻一直同房睡。不過今晚,郁明在門外徘徊,在窗下看燈火昏黃。郁明趴在窗上剛想試探下李皎的態(tài)度,李皎啪嗒關上了窗,窗桿捅著了他的臉。若非他往后撤退得快,他臉都要被李皎打得毀容了。 月涼如水,落地似霜。霜白微光,重樹葉拂,郁明坐在屋外窗下的臺階上,手摸著自己的臉,額筋大跳幾下。他在屋外走來走去,到屋中燈火都熄滅了,他也沒勇氣進去爬床。 李皎躺在床上,剛要入睡,聽到外頭嘹亮的男聲小曲:“meimei喲……” 一波三折,被某人唱得蕩氣回腸!曲聲嘹亮,情意滿滿,繞屋轉了一圈又一圈。那歌聲一遍遍回蕩,漸次的,整個公主府的燈一盞盞亮起,都被驚動了。山歌足足唱了一刻鐘,公主寢室中暗下去的燈火才重新燃起。 爬出帷帳,李皎又氣又笑,她捂臉,抽著額筋,覺得腮幫子都被逗得生疼。她忍無可忍地到窗邊,開窗:“還讓不讓人睡了?” 山歌戛然而止。 然李皎再上了床,沒有那吵人的山歌,后半夜卻睡不著了。 郁明吹了一夜冷風,后半夜自己一個人找了客房隨便應付一晚上。 他一晚上翻來覆去,一時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么錯,一時又想李皎懷了孕,自己身為大男人,應該讓著她。他輾轉數(shù)時,到天亮時想通:算了,媳婦最大。他捏著鼻子,就忍了吧…… 郁明開始嬉皮笑臉地在李皎面前晃悠,跟李皎打招呼。 李皎看一眼他英俊的臉,再去回憶一番他的小本子。她沉著臉,轉身回房,將郎君關在屋門外。兩人這般置氣數(shù)日,府上人都看出他二人在鬧矛盾,躲著兩人走。李皎卻是即便鬧矛盾,也沒忘記要緊事。她看郁明對鑄刀一點也不著急,就知他心中還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他倒是無所謂,李皎卻不能再因為自己而耽誤他一次。 她必要他風光回北冥! 左右李皎已經(jīng)把鑄刀用的玄鐵、隕石都贖了回來。她還跟長安城有名的鑄鐵大師打好了招呼,清晨早早起來,李皎便讓人把幾十斤重的大包袱搬上馬車,準備去約見那位大師。她上了馬車,剛剛坐穩(wěn),人影從門外一閃,聽得眾人驚呼。 眨個眼的功夫,郁明便坐在了她旁邊。 車外人小聲問話:“殿下,我們還走么?” 李皎看郁明。 郁明討好地從案上拿過果子剝皮給她,還言之鑿鑿道:“皎皎,你是要鑄刀去吧?那多辛苦啊。街上人那么多,包袱那么重,我?guī)湍惚硢h?!?/br> 李皎哼一聲。 她沒有反駁,車外人便知駙馬還是拿下了殿下。待車中二人坐穩(wěn),馬車悠悠行開。車馬出了坊門,到西市坊門外,李皎便讓停車。按照她原來的計劃,這么幾十斤重的包袱是要仆從來背的,如今有郁明在,其他人倒是不需要了。 李皎先下馬車,車中還在認真削果子皮的郁明愣了下,俯下身認命地背起那沉重包袱。他心中不是滋味,因這明明是他的東西,明明做事的目的也是為了他,現(xiàn)在反倒被李皎搶了頭,弄得他好被動。 而李皎依然不放過他。 女郎先下了車,旋過身,手放在車轅上,客氣詢問:“哦,忘了問你,舊情郎啊,要不要我扶你哇?” 郁明黑著臉跳下來:“不用!” 李皎唇角上翹:“真的不要?我怕我不來扶你一把,你回頭又會寫我驕橫,從來不想著你了。” 郁明忍怒:“你……”他放軟聲音,硬生生把“你夠了沒”,給改成——“你想多了啦?!?/br> 李皎被他僵硬的甜言蜜語給惡心一把,哼一聲后,撇過頭不理會他了。郁明倒是一旦放下自己的架子,人就放得特別開。李皎去街上不再帶仆從,郁明任勞任怨地背起他那幾十斤大包袱,健步如飛地在她身后追。 街上熙攘,摩肩擦踵。兩邊商鋪鱗次櫛比的街道上,很快出現(xiàn)一道鮮明的風景線。 李皎在前走得頭也不回。 郎君在背后笑嘻嘻地追人:“哎呀,皎皎,你不要想太多嘛。誰還沒有私下里發(fā)發(fā)牢sao的時候呢?你就當這是我的個人愛好嘛。換個角度想,我時不時寫一寫你,說明我時刻記得你啊。你應該高興,對不對啊?” 李皎:“哎那真是怪我居然沒有時刻記著你了。我這幾年居然沒有弄一個本子天天來寫你,我真是太對不住你了。你是不是很難過???” 郁明厚臉皮道:“是?。 ?/br> 李皎撇嘴。 郁明觀察她的臉色,又重新?lián)Q個說法:“其實我這幾年過得很苦的,風吹日曬,冰刀霜劍。吃了上頓沒下頓,整天為了混一點錢到處給人打長工。我好辛苦好艱難,我……” 李皎:“……” 她知道郁明在博她同情,偏偏他唏噓說話時,她是真的心軟了!她一邊反省自己太不關心郁明,一邊又覺得他這毛病,不能這么輕易地原諒。她要再晾一晾他,讓他意識到她沒那么好糊弄。不是他唱支山歌、摘朵花在她屋外蹦跶,她就能輕易諒解的! 李皎紅著臉,低頭:其實他那山歌,唱得還挺好聽的…… 一道寒風過!前有駿馬疾行,馬上騎士高呼:“讓路!” 馬來得很快,又是在官道上行來,諸人皆可見此郎的貴族身份,遂紛紛避讓。郁明肩上背著包袱,看李皎反應不過來,他伸手上前,將李皎一拽,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