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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想著質(zhì)子生涯。古往今來,質(zhì)子生涯,都不會太好;大魏皇室凋零,能夠做質(zhì)子的人選有幾個,不只是她。但赫連平現(xiàn)在夏國話語權(quán)不大,能夠讓夏國大皇子赫連喬松口選質(zhì)子的,似乎只有李皎了。 赫連喬那人愛美色出名,李皎在長安時就素有聽聞。好色的名聲傳出了國門,可想見這位大皇子的不靠譜程度。 李皎抿嘴。質(zhì)子啊……大魏需要時間??v是要選擇跟涼國開戰(zhàn),因南方水患之故,每日都有上萬的錢財糧食耗損,大魏現(xiàn)如今耗不起這個戰(zhàn)爭。可以先選和,待休養(yǎng)生息后,重新開戰(zhàn)。 而質(zhì)子,就是用來給三方提供時間的。 大家都需要時間。 身后傳來青年聲音:“你想好了?” 李皎微偏頭,看郁明撩袍,坐在他旁邊。他低頭拿著布子擦拭他的刀,長睫垂如羽,墨黑濃郁。郁明平靜道:“想好了就快些做決定吧。” 李皎低聲:“為人質(zhì)子生涯不會太好。夏國有極大可能屬意于我,我,我……” 她有些說不下去。 郁明抬目,靜看她,淡聲:“你在猶豫什么,皎皎?你知道怎么選對大魏好,你是怕你在夏國吃苦,熬不住么?” 李皎:“自然不是。” 她低聲:“我怕委屈了你?!?/br> 郁明眸子噙了笑意,他道:“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和當(dāng)年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些許折辱,我已經(jīng)不放在心上了?!?/br> 他小聲說話:“我很高興皎皎你的選擇里,把我考慮進去了。但是我不會給你拉后腿……呦呦也不會的。我們一家人,會在一起吧?” 李皎問:“你想跟我去受苦,還是在大魏享福?大魏有我皇兄,有北冥,你還能帶呦呦習(xí)武。大魏比夏國好,你覺得呢?” 郁明面無表情地看她。 李皎笑了,迎上去抱住了他手臂:“好啦,別惱。我是喜歡跟你在一起的?!?/br> 她會盡力爭取,讓自己的家人留在自己身邊。呦呦才那么小,她更不可能把呦呦丟下。而郁明,李皎更是沒想過要他離開自己了。 郁明對他老婆的反應(yīng)很滿意。 他放松地往后一倒,躺在草地上。夏國荒莽,風(fēng)景粗曠,圓月懸空。青年躺在地上,四肢舒暢地伸展,慵懶而健美。云光照著他英俊不凡的臉,李皎低頭看他。 郁明仰頭看月,懶洋洋道:“不必對我虧欠。我喜歡你,就喜歡這樣的你?!?/br> “家國天下,說來都意氣昂揚,慷慨激憤。能真正做到的人,卻沒幾個。世上女子皆不如你,男子也大多不如你。人人口上說愛國,愛大魏。能把自己放在最后考慮的,我只認得你們李家一家人。” “我素日多覺不公,然我實則敬佩你們?!?/br> “皎皎,你去愛這個天下吧。只要我愛你就夠了?!?/br> 李皎心中大動,癡癡看他。她俯身,窩于他懷中,抱緊他的腰肢。郁明伸手攬住她,眉目間神色清明淡定。李皎拙于談情,每次動之,都只能用動作來傳達自己激蕩的感情。 二人靜靜擁抱,不訴之于口的感情,他們心中都明白。 良久,郁明問:“那現(xiàn)在要做什么?需要我?guī)兔???/br> 李皎:“現(xiàn)在……需要一隊小兵扮作涼國人,進入夏國國域,主動開戰(zhàn)。讓夏國在不合適的時候加入戰(zhàn)爭,于我等最有力。” 馬車中,案上擺置沙盤。各方旗幟插在沙丘,殺得不可開交。一方?jīng)鰢鞄帽徊迦チ讼膰?,青年人再次取出軍情奏表看,喃喃自語:“現(xiàn)今最應(yīng)該的,是假扮涼國人,將夏國拉入局。避免夏國繼續(xù)坐收漁翁之利?!?/br> 車馬轔轔,行在通往河西的道上。將士隨車,糧草并行??峙卤娙硕紱]有想到,坐在車中的青年男子,隨軍糧一同去河西的,是何等大人物。 蓋因丞相以手拍胸,連做保證,并苦口婆心地糾纏。蓋因河西形勢不妥,領(lǐng)軍之將懷有身孕。這份軍報送往洛陽后,朝廷就調(diào)整了南北的戰(zhàn)略方案。 主和派情緒激奮:南方現(xiàn)如此慘狀,長安也將將收回,如何能有強大的財力人力來援助河西戰(zhàn)爭?必須要停下來!否則大魏不堪重負后,民怨四起,想壓也壓不住了。 青年男子坐于車中,盯著案上的沙盤一會兒,閉了目,沉沉思索前因后果。 馬車悠悠行進了驛亭,驛亭乃官方所置。大人物出行在外,不如民眾般大多選擇私人客肆,朝廷人馬必選驛亭,方便官寺管理,傳遞信件。 車外傳來吵鬧聲,小孩啼哭聲。車中青年人睜了眼,心想驛亭哪來的小孩子?除了自己在,尚有官員拖家?guī)Э谇巴游鳎?/br> 車外的驛亭,一歲多的小孩子推開一扇門,噠噠噠地往外跑。 李明雪和江唯言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江唯言非常無奈,李明雪先追出去。她跑在郁鹿身后,伸手把郁鹿抱在懷中,非常不解:“呦呦,你不是要去找你阿父阿母么?我?guī)闳ヂ?!為什么總躲??/br> 郁鹿小朋友雙頰緋紅,掙扎著往外爬,眼淚汪汪在眼中閃爍。小孩兒激動叫道:“我我我不要去了!這里好熱,越來越熱……我好難受,我要,要……我要回家去!” 他持之以恒地往外爬,向驛亭門伸出手。 江唯言走出屋舍,看到李明雪和郁呦呦在外頭鬧。郁呦呦哭著鬧著要回去,不要去河西。越往北,郁呦呦越不舒服。他小大人般,飛快改了主意,偷偷摸摸地想念北冥的青山綠水,想多了,小朋友便哭唧唧地鬧著要回頭了。 李明雪鼓勵他:“想想你阿母!想想你阿父!他們等著你呢!” 郁鹿小朋友大哭:“我沒有阿父嗚嗚嗚,我也沒有阿母!我不要阿父阿母了!我是沒有阿父阿母的小孤兒!我要那桐姑姑,我要那桐姑姑嚶嚶嚶……” 他猛嚎一嗓子,嚎得李明雪無措十分。 江唯言為了照顧郁鹿,每天給北冥寫信,每逢休憩必住驛亭。就這般,郁鹿也要回北冥。他心中踟躕,想該如何是好時,便見郁鹿咬了李明雪手腕一口。李明雪吃痛縮手,那小破孩一路嚎哭著爬出了院門。 李明雪急道:“江哥哥!他跑出去我們就找不到了!” 江唯言應(yīng)一聲,邁步出了院子。他忽看到門外重兵把守,一輛馬車停在門外。驛亭的小吏們?nèi)┲俜?,恭敬地低頭迎在馬車前。 在朝廷當(dāng)過官的江唯言,一眼便看出車中人來頭不??! 他臉色一變:“呦呦,回來!” 他欲往外走去追人,兩邊將士提刀擋住了他的路。江唯言望眼欲穿,心急如焚,眼睜睜看郁鹿小朋友個子小小地在大人長腿間穿梭。哪里不通,郁鹿專盯著哪里。 大人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小孩子,愕然低頭,有大人物前來,他們一下子變得惶恐。 郁鹿鐵心往外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