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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蔣予安一挑眉毛,慢悠悠說道:“這種態(tài)度要是放到工作上,是要發(fā)生商業(yè)欺詐的。”馮安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捧著飯碗調(diào)侃道:“蔣先生,你好嚴肅啊?!?/br>蔣予安看著馮安,也是一怔,他第一次見馮安露出這樣的笑容,目光明亮,眉眼舒展,臉頰上還顯出了兩個清晰的梨渦,是真正沒有防備的純粹笑容,稚氣又甜美。望著這樣的馮安,蔣予安眼神也不自覺柔軟了。吃完晚飯,蔣予安帶馮安下樓散步,也不走遠,只是在小區(qū)里轉(zhuǎn)一轉(zhuǎn)?,F(xiàn)在雖然還沒到春節(jié),可小區(qū)里已經(jīng)裝飾起來,物業(yè)在每一盞路燈上都掛了紅色的燈籠。兩人并肩走在路上,蔣予安問馮安:“春節(jié)有沒有計劃?是留在深市過?還是回老家?”馮安想了想,說:“應(yīng)該是要回老家的?!?/br>蔣予安又問:“票買好了嗎?”馮安知道春節(jié)這樣的大日子,無論如何還是該回家的,不過想歸想,內(nèi)心其實并不情愿回去面對馮家廣,所以車票一直拖拖拉拉的還沒買。這時聽蔣予安問起,他有點心虛,慢吞吞答道:“春節(jié)的票不好買,要搶的,我這兩天正在刷呢?!?/br>蔣予安嗯了一聲,說:“不好搶就不要搶了,我安排司機送你回去?!?/br>“……那太麻煩了吧?”“沒什么麻煩的,這本來就是司機的工作?!笔Y予安說:“而且年節(jié)的時候火車上也不太安全,你坐我的車回去,我也更放心些。”馮安側(cè)過臉抬眼看他,奇怪道:“火車上怎么不安全了?”蔣予安頓了一下,神色竟然有點兒尷尬:“火車上……”他有點不太想說自己年過而立的人了,坐火車居然還丟過錢包,不過一時又想不到什么終止話題的辦法,于是只好帶著點兒無奈的繼續(xù)說道:“有小偷?!?/br>此言一出,果然馮安看他的眼神也有點微妙了,不過好在沒多問,只附和著點了點頭,挺認真的說道:“是啊,要小心呢?!?/br>蔣予安摸摸鼻子,沒再說話,默默領(lǐng)著馮安繼續(xù)往前走。小區(qū)中心有一片圍起來的活動場,場地里放了老年人鍛煉的鐵質(zhì)器材,也有小朋友玩的爬網(wǎng)滑梯。每天晚飯過后的這段時間里,都有不少人來這里活動,當然了,鍛煉的老人比較少,多數(shù)還是保姆領(lǐng)著雇主家的孩子出來玩。蔣予安和馮安路過門口的時候,里面正熱鬧著,蔣予安恰好也有點犯煙癮,于是就讓馮安進去轉(zhuǎn)轉(zhuǎn),自己走到小路對面的樹影底下抽煙。活動場里到處都是跑來跑去的小孩子,馮安在靠近入口的角落里找了一個空椅子坐下來,彎腰托著下巴,看對面一個小姑娘蕩秋千。小姑娘五六歲的樣子,穿著一件有兔耳朵的棉襖,坐在秋千上一個人玩,身旁不遠處站著一個保姆打扮的中年婦人。中年婦人牽著一條黑白毛色的大狗,正在和旁邊的幾個差不多年紀的保姆聊天,時不時會看小女孩一眼。小姑娘一個人玩了會兒,大概是覺出了無聊,于是跑到馮安隔壁的塑料城堡旁邊,想要排隊玩滑梯。玩滑梯的小孩子很多,吵吵嚷嚷的。有兔耳朵的小姑娘排了一會兒隊,眼看就要輪到了,忽然旁邊冒出來一個男孩子,揪著她的衣服把她向后一推,自己插到了隊伍前頭。小姑娘個子矮,被推得一個踉蹌跌到地上,立刻就哭了。那個跟著她的保姆眼看情況不對,趕緊牽著狗小跑過去想要扶孩子,然而走到一半,大概是怕手里的狗嚇到其他小朋友,又停下步子左右張望,朝馮安這里走了過來。“小伙子能不能幫個忙——”她神色焦急的對馮安說:“幫我看一下狗,我一會兒就過來!”馮安幾乎是在一瞬間里站了起來:“我……”他本來不想答應(yīng)的,可看著眼前女人懇切的面孔,那拒絕的話就沒能說出口。“那,你要快點啊……”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女人迫不及待地把牽引繩塞到他手里,沒等他說完就跑過去了。馮安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低頭和面前這條大狗四目相對。狗真的很大,雖然現(xiàn)在只是蹲坐在地上,可也能看出四肢健壯,毛長,嘴也長,舌頭歪著露出來半截,不知道會不會掉口水。他怕狗,特別是這種大狗。農(nóng)村里也有很多人養(yǎng)狗,而且都不怎么會用繩去拴,他小時候被鄰居家的狼狗咬過。蔣予安的煙還沒有抽完,偶然朝對面看了一眼,就見馮安手里忽然多了條狗。一人一狗站在角落里,都是一動不動的,統(tǒng)一姿態(tài)僵硬古怪。他心生好奇,走近了站到鐵絲網(wǎng)前向內(nèi)看,發(fā)現(xiàn)那條狗自己認識,是后面一棟樓里人家養(yǎng)的伯恩山,經(jīng)常被保姆牽著在小區(qū)里遛彎的,性格溫順,不會傷人,當然也不可能怕人——不過馮安的樣子絕對是很害怕了。再往遠看,蔣予安果然找到了那戶人家的保姆。保姆正蹲在地上哄雇主家的小女兒,估計是騰不出手,所以暫時把狗交給了馮安看管。蔣予安就站在很近的地方,不動聲色的繼續(xù)抽煙,直到看馮安好像真的快哭出來了,才把剩下的香煙擰滅丟到垃圾桶里,轉(zhuǎn)身從門口進了活動場。“哪兒來的狗?”他朝馮安走過去,明知故問。馮安聞聲猛一抬頭,見蔣予安終于來了,像看見救星,滿臉得救的表情。而那條伯恩山聽見聲音,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搖著尾巴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它體型長大,轉(zhuǎn)圈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就碰到了馮安的腿。馮安魂飛魄散,手一抖就丟了牽引繩,躲到蔣予安背后緊緊抓住他的胳膊道:“別,別人給我的,讓我?guī)兔础?/br>蔣予安彎腰撿起牽引繩,問:“你怕狗?”馮安也知道男人怕狗說出來挺丟臉的,可實在沒法故作輕松。眼看蔣予安已經(jīng)把狗牽住了,他松手往后退了一大步,和那條狗拉開距離,才稍微平復了一點兒情緒,微微紅著臉低聲道:“有一點兒吧……”蔣予安收短牽引繩,對狗比了個蹲下的手勢:“怕狗還答應(yīng)人家?”狗乖乖坐下了。馮安這才敢稍微靠近一些,和蔣予安解釋原委,說剛才那個保姆真的是有緊急情況,他不好意思拒絕,這才勉強答應(yīng)的。蔣予安轉(zhuǎn)過身來,認真地看著他:“馮安,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馮安一愣,面露疑色,很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蔣予安說:“我說過,不要做會讓自己后悔的事情——你明明怕狗,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別人?”馮安記起了那天的談話,困窘之余,也有點兒委屈,望著蔣予安小聲道:“我只是想幫忙啊,而且她說了馬上會回來的?!?/br>“可事實是她到現(xiàn)在還沒過來把狗領(lǐng)走?!笔Y予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