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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蔣予安先給馮安量了體溫,三十八度多,剛剛出頭一點,不算很熱。蔣予安松了一口氣,讓馮安先到沙發(fā)上躺著休息一會兒,自己去熱晚飯。“還好溫度不高?!彼趶N房里拆外賣包裝殼,一邊忙碌一邊說道:“現(xiàn)在醫(yī)院也還在休假,急診人肯定是很多的,而且還是晚上。一會兒吃了飯我給你找點藥吃,先觀察一下,如果今天夜里熱度還沒退下去,我再送你去醫(yī)院?!?/br>馮安沒有老實躺著,探頭趴在沙發(fā)靠背上,鬼鬼祟祟的偷窺蔣予安的背影:“估計是在縣城的時候受了點涼,吃藥就行了,不用去醫(yī)院的?!?/br>蔣予安頓了一下,按下微波爐加熱鍵,語氣強硬:“去不去醫(yī)院,我說了算?!?/br>馮安感覺自己好像是把蔣予安惹不高興了,后悔說錯話,趕緊老老實實躺回去,生怕再惹蔣予安生氣。不過他似乎是擔心太過,晚飯熱好了以后,蔣予安將飯菜端到飯桌上,臉上已經(jīng)恢復了往常的溫和。馮安發(fā)著熱,腦袋漲漲的暈,沒什么胃口,吃的很慢,蔣予安看見了,還問他是不是吃不下去,要不要煮粥給他喝。馮安哪里好意思這樣麻煩他,當即搖頭婉拒道:“不用了,生病嘛,都是這個樣子的,吃什么都沒味道。吃過藥躺一會兒就好了?!?/br>蔣予安握著筷子看他,忽然說:“你想不想吃冰淇淋?”馮安吃了一驚:“?。俊彼X得蔣予安可能是真的有點缺乏常識,可是又不敢說。蔣予安說這句話,是因為想起了蔣為寧小時候的事情。蔣為寧出生的時候蔣家條件已經(jīng)很好了,有專門的家庭醫(yī)生。那個醫(yī)生很年輕,是剛留學畢業(yè)回來的,非常認同西方那一套思想,和蔣家父母交流病情的時候,說發(fā)燒的時候吃一點冷的其實也沒關(guān)系,有利于身體降溫。結(jié)果不知道怎么搞的,這句話居然被蔣為寧聽到了——于是從此以后每次生病,蔣為寧必要趁火打劫,哭天搶地的吵著要吃冰淇淋。蔣志宏雖然認為這純屬歪門邪理,但終究鬧不過小兒子,只好叫人出去買回來給他。而蔣為寧前一刻還在嚎啕耍賴,吃了點冰淇淋,倒真的乖下來了,老老實實躺回床上去,喂藥打針也都肯配合。蔣予安認為馮安也還在孩子的范疇里,看他食欲不振,就忍不住想要找點什么好吃的東西喂給他。“可以少吃一點,沒關(guān)系的?!彼忉尩溃骸熬鸵驗樯瞬。愿鼞摫3中那橛淇?,不然一直沒胃口,病什么時候才能好呢?”馮安依舊半信半疑:“可是,現(xiàn)在是冬天啊,而且天都黑了……要現(xiàn)在出去買嗎?還是不要了吧……”與馮安猶猶豫豫的語氣不同,蔣予安說話干脆果斷:“你想吃我就去給你買?!?/br>馮安愣住了,呆呆看了蔣予安一會兒,他低下頭,往嘴里扒了一口飯,悶悶說道:“不用了,我現(xiàn)在挺開心的?!?/br>蔣予安狐疑的看著他,不知道父親剛被抓進去,自己又受寒發(fā)了燒,馮安有什么可值得高興的。不過對方既然都這么說了,那他也就沒再堅持。吃過了晚飯,蔣予安從藥箱里找出退燒藥讓馮安吃了,叫他先回房休息,自己留在客廳收拾殘局。馮安下午在蔣予安車上睡了一覺,這時精神正好?;胤恳院髶Q了輕便柔軟的家居服,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沒覺出困倦,又無事可做,便心想不如去洗澡。就在這時,房門忽然從外推開,蔣予安走了進來,看馮安手里拿了衣服,便問道:“你要去洗澡?”馮安點點頭。蔣予安走過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藥剛吃下去,熱度還沒開始退,便和他商量道:“發(fā)熱的時候就不要洗了吧,明天早上再洗。”馮安不太情愿,總覺得不洗澡躺到床上有點臟,說:“我就沖一下,很快的。”蔣予安手從他衣服下擺里伸進去,在他后背上摸了摸,說:“又沒有出汗?!?/br>馮安瞬間手腳都僵硬了,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張臉從耳根開始漸漸紅起來。蔣予安這動作做的自然,因為以前也這么照看過弟弟,當時并沒有多想什么,現(xiàn)在察覺到馮安的僵硬,才意識到不妥,有些尷尬的想要把手收回來。馮安離他很近的站著,本來臉紅紅的低著頭,然而蔣予安把手收回去的時候,無意間擦過他的側(cè)腰,卻是讓他忽然有些痛苦的哼了一聲。于是蔣予安那只手要收不收,隔著薄薄的一層空氣,又停留在了他的腰際。“有傷?”他問,然后不等馮安回答,已經(jīng)把馮安睡衣下擺撩了起來。馮安腰上有一片青紫淤痕。蔣予安皺起眉毛:“怎么回事?”睡衣被這樣撩起來,腰部皮膚徹底暴露在空氣中,即便是在有暖氣的房間里也有些冷了。馮安打了個顫,下意識的更貼近了蔣予安一點,小聲回答他道:“撞了一下。”“你多大了?”蔣予安不滿道:“怎么這么不小心?”馮安覺得委屈,仰起頭看他:“不是我自己撞的,是他推我……”說到一半,他忽然意識到什么,又住嘴收了口,重新把頭低下去。蔣予安眉頭皺的更緊,追問道:“誰推你?今天的警察?”馮安埋著頭:“不是警察,是……我爸爸?!?/br>那是除夕那天弄出來的。他和馮家廣發(fā)生爭執(zhí),馮家廣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腳下不穩(wěn),撞到了后面的柜子拐角上。蔣予安楞了一下,隨即許久沒有說話。他把馮安的睡衣放下來,隔著一層布料,用手掌覆住了那片淤青。“家里沒有化瘀的藥油?!彼f,另一只手繞到馮安后背,將他輕輕向前推了一下,按到自己懷里。馮安臉頰貼上蔣予安的胸膛,發(fā)了一會兒怔,才敢慢慢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摟住了蔣予安:“不用涂藥的,過幾天就好了?!?/br>“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笔Y予安抱著他。馮安蹭著他點頭,用力眨了眨眼睛,沒有出聲。蔣予安又抱了他一會兒,然后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松開了手:“想洗澡就去洗吧,溫度調(diào)高一點,當心別再受涼了?!?/br>馮安站到花灑下面的時候,腦袋還有點暈。他不知道是水溫真的調(diào)的太熱了,還是自己在發(fā)燒,亦或者是因為蔣予安剛才抱了他。洗完澡,他站在鏡子前面,側(cè)過身去看腰上的淤痕。鏡子上蒙了一層水霧,成像模糊,其實很難看清具體傷勢,只是腰肢上落了一片不規(guī)則的青紫色塊。馮安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這么白,淤青印在皮膚上,竟然會覺得刺目。他用指腹在那里輕輕蹭了蹭,回憶起剛才蔣予安整只手掌貼在上面的感覺,忽然感覺渾身都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