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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舊綢布塞進(jìn)懷中,跳下了馬車。皓天銘并不在客棧,小林子也不見了。對面房間里,周辛一個人在窗邊點燭臺。“周辛,皓天銘哪去了?”高楚玉問。“不清楚,我靠著榻打了個盹,醒來發(fā)現(xiàn)這兩人已經(jīng)走了?!敝苄翑偸值馈?/br>高楚玉心里尋思,面具還沒拿到手,皓天銘應(yīng)該走不遠(yuǎn),不如先回房里鉆研一下舊綢布的武功秘籍罷了。如此想著,高楚玉便鉆入房中,插上了門閂點了蠟燭,將舊綢布攤在地上,舉著蠟燭來看。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何,布上的小人兒又一動不動了。“奇怪,剛剛在馬車上還能自己動的呀?難不成要一邊拿著一邊走動才行?”高楚玉于是擱下燭火,將布握在手中,捧著邊走邊看。但布上的小人兒依然沒有動。“難道是燭火不行,得換那顆發(fā)光的珠子?”高楚玉連忙從袖袋內(nèi)重新?lián)赋瞿穷w珠子,將燭火吹熄,珠子散發(fā)著熒熒紅光,投射到舊綢布上,上頭用丹青繪制的小人兒便自己如靈蛇一般舞動了起來。原來是這顆珠子在發(fā)揮作用。至此,高楚玉終于覺得,所有的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樣,都順著一個未可知的次序慢慢朝自己涌過來。他不清楚自己將來到底要做什么,但現(xiàn)實在告訴他,他注定不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將珠子直接放在綢布上,拿出夜鳴劍來,一招一式跟隨那些小人兒舞動,瞬時間滿室寒光,劍刃破風(fēng)聲連綿不絕。他步法隨劍法變幻莫測,不知不覺又催生出一套相對應(yīng)的步法來。不知這樣如癡如醉練了多久,街上敲梆子的聲音便傳來。但高楚玉正在興頭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繼續(xù)練。直到所有招數(shù)悉數(shù)試過,遠(yuǎn)處的巷子里已傳來兩遍雞叫聲。高楚玉略略回憶了一下,這塊舊綢布上記載著九九八十一種絕學(xué)。至于此間威力,他還不夠深知。困意襲來,高楚玉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衣睡了下來。腦海中那些小人兒卻似乎一直在眼前閃動,最后合并成一尊碩大的拿著劍的銅像,銅像前是個碩大神龕,上書“高楚玉”三個字。只是不知為何,下一秒,那三個字卻搖身一變,變成了“尹長歌”。天下熙熙皆為利;天下攘攘皆為權(quán),誰會在乎一個失落的靈魂到底姓甚名誰呢?高楚玉在淺睡中長長地嘆了口氣。皓天銘依然沒有回來,白日里熱鬧的街道此時冷冷清清,只聽風(fēng)吹過窗紙呼啦啦輕響,還有窗外的一片蟲鳴聲。未幾,高楚玉迷迷糊糊地睡熟了過去。日上竿高之時,高楚玉被刺眼的陽光弄醒了過來。他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靠走廊窗下的條凳上擱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粥。聞著這股似曾相識的rou絲香味兒,他就知道是周辛的杰作,心里不免生出一種暖暖的感覺,隨著那熱氣一道升騰到半空中。實際上,為了等他起來,周辛將這粥都熱了三、四回了。第23章起程在端起那碗粥準(zhǔn)備喝的時候,高楚玉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條兒,上頭是一行潦草字跡。還好這種古代字體不是特別難認(rèn),推敲了一會,他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夜半皓天銘曾回來過,又有事離開了,說自己大概要三日才能回來。看一眼床邊的桌案,他記得昨晚自己把面具放在那兒的,現(xiàn)在卻沒了。門閂倒是沒動,想是皓天銘尋著法子拿走了。不知張移山老頭兒怎么樣,高楚玉準(zhǔn)備同周辛一道出去打聽打聽。兩個人出得客棧來,一路上東尋西覓,注意著路人都有些什么談話內(nèi)容,以便早些打聽到張移山的去處。路經(jīng)一短亭,高楚玉聽得一群穿著講究的漢子在聊天:一脖子上掛著汗巾的胖子問對面提鳥籠的絡(luò)腮胡:“這幾日怎么有閑功夫到處游蕩啦?不去倚花樓聽曲兒了么?”提鳥籠的絡(luò)腮胡嘿嘿笑道:“彈曲子的人不在了,聽說被衙門抓了去,同被抓的還有個和她私奔的男人?!?/br>“什么私奔啊,人家還未嫁人的姑娘?!?/br>“管他!老子聽了那么兩年的曲子,銀子沒少花,可她連手兒都不讓摸!再說呢,聽了曲兒又不長rou不長生,給老子省點兒錢倒也好!”“省下的錢再娶一房小妾玩玩,多生幾個娃,哈哈!”“鄒某人我正有此意?!?/br>“……”聞言,高楚玉心道:“看來皓天銘是處理妙蘭姑娘與他朋友的事去了,既然他沒叫我去,我還是先不要插手的好。”如此想罷,高楚玉同周辛又繼續(xù)朝前走。走了大半天,兩人也困了,口也渴了肚子也餓了,打算先找家小飯館解決一下饑渴問題。遠(yuǎn)遠(yuǎn)的,二人便見街邊豎著一金字招牌,上書有“玉林紅酒樓”五個鍍金大字。樓上燈火透亮,樓下客來客往,一陣風(fēng)吹來,酒香撲鼻,令人神馳心往。二人摸了摸包袱中的銀子,覺得還足以應(yīng)付,便大步直奔那酒樓而去。走近酒樓朱漆大門,二人發(fā)現(xiàn)這里出出入入的幾乎全是江湖人士。偶爾有光著膀子的,便見其右臂上,都刺有扎眼的字符。字符呈天藍(lán)色,極其藝術(shù)地構(gòu)成一個圓形,但由于設(shè)計巧妙,竟一時認(rèn)不出是些什么名目。饑餓和疲勞,驅(qū)使著兩個人繼續(xù)往廳堂里去。接著印入眼簾的,是廳堂中央的一張高桌。高桌上邊,點著兩對粗若酒碗的紅燭,高桌前方的銀座之上,有一道姑模樣的女人,正閉目打坐。此女雖作道姑打扮,但臉色清新紅潤、雙頰梨渦微現(xiàn)、朱唇稍揚,煞是美貌。道姑的左右兩邊,各站有一個中年光頭和尚,兩和尚左肥右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手里各自拿有一張長方條幅。左邊條幅寫道:納五湖高手,右邊條幅寫道:養(yǎng)八方食客。高楚玉同周辛正不知進(jìn)與不進(jìn),一時間為難之際,一邊胖和尚見來了倆如此笨拙的后生,實在看著礙眼,便將條幅往桌上一甩,一個箭步?jīng)_到高楚玉面前,高聲道:“小子,知道這什么去處不?”他說話聲音渾厚,高楚玉只覺耳畔被震得嗡嗡作震。眼前之人的內(nèi)力,確是非比尋常。然,此時的高楚玉和周辛早已饑腸轆轆,也顧不上正與何人談話,高楚玉便快言而出:“還望前……尊駕絮我眼拙,在下只知是家酒樓?!备叱癖鞠敕Q呼一聲前輩,但看那和尚極不友善,剎時就改了口氣。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燈,見這后生莽撞闖入竟還如此囂張,臉一漲紅,豬泡眼厲睜道:“你沒讀過書吧?渾小子!這條幅上寫了什么?你可識字否?”一直站在高楚玉身后的周辛眼看著局勢就要亂起來了,急忙伸過手去扯一扯高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