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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打我,欺負(fù)人吶!”顧章掛不住臉,低聲喝道:“你丟不丟人,別哭,住嘴!”楊鈺政忙使喚眾人把人拉開,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了。寶祥和仙姑初來天津就住在我家,一直和和氣氣,安守本分,寶祥年紀(jì)還小,也不像是撩事斗非的,要不我們一起坐下好好談?wù)劇!?/br>未來岳父做夢也沒想到,斯斯文文的未來女婿竟是如此的暴走,上一秒還人模人樣,下秒就翻臉不認(rèn)帳,不問青紅皂白地動起了手,不禁對他的態(tài)度冷了三分。大廳里,撤下冷掉的飯菜,楊鈺政把女兒孫子打發(fā)回房,坐在正席上,寶祥顧章分坐兩邊,沉聲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br>那晚的事,顧章實在沒那心理素質(zhì)舊事重提,含糊其辭道:“他讓我爹對我產(chǎn)生了誤會,我想先帶他回府,向我爹解釋清楚?!?/br>寶祥抽噎道:“我不去,是你先動手的,我不去,去了肯定會打死我,楊老爺?!?/br>顧章恐被他越描越黑,截聲道:“我保證,他會全須全尾回來,絕不傷他半根頭發(fā)?!?/br>寶祥道:“你……”顧章不耐煩,厲聲道:“這事因你而起,你就去跟我爹解釋一下而已,都說了不打你了,給臉還不想要啊,看你這熊樣,你怎么這么娘們……”寶祥聞言,一禿嘴,梗在胸口的氣又上來了,眼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淚水,又要奔流而下了。楊鈺政看不慣顧章這咄咄逼人,喝聲道:“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清楚!你好歹也是留洋回來,寶祥還小?!?/br>顧章聽出楊鈺政指責(zé)他欺人太甚,蠻不講理,的意味,他本來就心里憋著,不情愿來楊家,現(xiàn)在也不介意用蠻力快刀斬亂麻,一把揪起寶祥,邊拖邊道:“伯父,告辭了,這人我明天送回來?!睂毾榧饴暱藓埃凰执直┑奈孀∽?。仙姑心亂如麻,一時六神無主看向楊鈺政,楊鈺政只得安慰道:“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討個說法,現(xiàn)在逼緊了,那混賬也不知會發(fā)什么瘋。”顧章一路臉色陰沉驃著車,寶祥坐在后座,膽戰(zhàn)心驚,生怕他一時激動,來個車毀人亡。飛奔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他爹去了頂頭上司曹鵬家,商談瑤務(wù)第十二章顧霆坤愁眉慘淡地不停抽煙。顧霆坤原是清君的一名無名小卒,同普通的少年一樣,處于動不動就熱血沸騰的年齡。當(dāng)年滿懷一腔激情,不顧老爹的極力反對,勢要投身從君,這年正好甲午年。沸騰的海水,政耳欲聾的炮聲。那一天天很藍(lán)很藍(lán),云朵很白很白,七月的陽光霸道而熱烈地照射,可是他看不到,滿眼所及,染紅的海水,硝煙四起,如催命的黑無常,弄煙籠罩下,一條條年輕而鮮活的生命,無情消逝。他不知奮戰(zhàn)了多久,后來看見幸存的弟兄不約而同的跪下,他不同所以,耳朵早已轟得嗡嗡作響,扯著喉嚨問道,才知道原來丁汝昌犧牲了。63萬人的浴血奮戰(zhàn),終究失敗了。他失望,更失望的是對政府的失望,放棄了反擊,為求平安,各地賠款。他轉(zhuǎn)身離開,祈求用自己的方式保家衛(wèi)國。一路走來磕磕碰碰,在義和團(tuán)中奮力殺敵,當(dāng)他以為衛(wèi)國有希望時,八國聯(lián)軍來了。原來還有很多人和他一樣愣,右手一把關(guān)公刀,左手一枝紅櫻長矛,就和洋毛鬼子的槍炮來場硬碰硬。人間地獄。義和團(tuán)的紛亂、殘敗清軍的搶掠、八國聯(lián)軍的屠殺,北京的街道上滿是尸體,有的地方甚至是堆積如山,慘不忍睹。又是七月天,北平城中尸臭沖天,洋兵不管是達(dá)官貴族還是平頭百姓,只要抓住,就被強迫來背尸,強行奴役,惡性虐打。女人總是戰(zhàn)爭的犧牲品,戰(zhàn)敗面前,女人更是不當(dāng)人看,肆意橫行的jian殺取樂,早已□□得傷痕累累。顧霆坤深覺日子昏暗,聊無生機,絕望惶然。但當(dāng)他看見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他又看到了希望,一個他想要的國家。他義無反顧地追隨革命軍,這一路一走就十多年了。顧霆坤坐在上司曹鵬的會客廳,手里啰嗦著一根一根不停地抽著煙,深覺上天又給他開了個玩笑。給一點希望緩緩,又帶來失望。原來,一直做著皇帝夢的袁世凱依舊不甘心不罷休,在這年12月,在國會、高校、民眾請愿團(tuán)和各省國民代表的推戴下,準(zhǔn)備成立君主立憲制。袁世凱假裝多次揖讓,最終接受皇帝的尊號,宣布恢復(fù)中國的君主制,成立中華帝國,并改元洪憲。而曹鵬就是找他商量登基事宜。此有此理,說好的民主呢,顧霆坤很失望很失望,但他不能表露于面。上司曹鵬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這是公開的事實,可也沒人敢去招惹他,暗地里捅人這業(yè)務(wù)做得非常嫻熟漂亮。曹鵬原是北平城中混了二十多年的資深老惡霸老無賴,二十多年前,忽然在北平買通了一官半職,后來在辛亥革命中投靠了陳美其,于是戰(zhàn)事結(jié)束后,調(diào)任天津。若說顧霆坤這些年來是順風(fēng)順?biāo)?,那他就是平步青云,顧霆坤為人耿直,認(rèn)定了就是一頭耿牛,而曹鵬處事圓滑說得上是狡猾,一直在黑白兩道吃得開,自然壓了顧霆坤一個頭。楊鈺政果然在第二天清早就去了趟顧府,但顧章跟他扯了半天皮條,說家父不在家,寶祥還得多住幾天,說什么也不肯讓他回去。寶祥估計是被恐嚇了,說話唯唯諾諾,只低聲道:“聽顧少爺?shù)脑挕!?/br>楊鈺政見狀,憤然離席。顧章皮笑rou不笑地道:“乖點就好了嘛,就不用我昨晚那樣‘溫言相勸’和小黑屋的‘盛情招待’了嘛,你聽話,在這住到我爹回來,我就放你回去?!?/br>寶祥不敢看顧章,細(xì)聲道:“知道了?!?/br>顧老爺三天未歸,滿腔哀怨。寶祥一日三秋,愁云慘淡。顧章專愛戲弄寶祥,童心未泯,沒心沒肺。自從抓住了寶祥,顧大少爺似乎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足足三天宅在家里,就為了好好招待寶祥。顧章一高興,就不光折騰人了,還折騰狗了。天寒地凍的,要寶祥給他三妹的一條哈皮狗洗澡。寶祥以前被狗追著跑了三條街,還是逃不過狗嘴,狗嘴不留情面,除了張嘴吠叫,就是張嘴一咬,事情的結(jié)果料想而知,小腿上的傷情過重,外加驚嚇過度,發(fā)起了高溫,仙姑背著他翻過了一座山,找到了傳說中的扁鵲轉(zhuǎn)世的大夫,才揀回了一條命。寶祥自此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里陰影,看到了一條胖嘟嘟的小奶狗,都要繞路走,在極度饑餓中,冒著被仙姑臟話連篇的謾罵,都不肯吃一口狗rou,生怕又得罪了狗大仙。顧大少爺樂哈哈地看著,狗蹲在這一頭,寶祥蹲在墻角那一頭,中間是長長的走廊。狗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