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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這個?”沈溪眨了眨眼,略帶好奇的走上前問。“我牙口好著呢?!彼屋锖敛豢蜌獾倪f了一根玉米棒子給沈溪:“幫我一起剝?!?/br>沈溪茫然失措的捧著那根玉米棒子發(fā)了一會兒楞,遂有樣學樣,笨拙的開始剝玉米粒。安朝昀輾轉反側的睡在靠窗的臥榻上,這醫(yī)館里的硬榻比家里差遠了,睡得他腰酸背疼,胳膊的問題其實不大,若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歸心似箭。今時不同往日。他撐起上半身,慢慢的推開半扇窗,從縫隙里偷看,那個文質彬彬的沈溪正背對著他坐在磨盤邊,陪著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剝玉米棒子,渾身的刺都收斂了,時不時側過臉詢問的天真模樣看起來真是軟的不行。安小侯爺一手托腮,拗了一個舒坦姿勢將腦袋架在窗臺上,略略出神。“紙上得來終覺淺,尤其是這人命關天的事,更不是自己隨便看看書就行的。”宋蒿喋喋不休的說:“就比如你這個合谷xue,扎淺一點跟扎深一點,天壤之別啊?!?/br>“恩。”沈溪點頭:“您說的沒錯,可是我除了讀書,也沒有別的渠道。”宋蒿捻著亂糟糟的羊角胡子笑了:“在這兒等著我呢?”沈溪臉頰微紅,沉默不語,修長的手指一粒一粒的將堅硬的玉米粒捋下來,宋蒿說:“你衣著不凡,將來仕途無量,學這些做什么?想去當御醫(yī)???御醫(yī)啊,看起來好像是個官兒,那都是宮里的下等人,被人使喚,苦著呢?!?/br>說完,趁著沈溪發(fā)呆的功夫,宋蒿捧著竹篩子慢悠悠起身,往門口走了。就在此時,大門被人轟然踹開。宋蒿被嚇得左腳拌右腳,竹篩子里的玉米粒灑了一地,來人熟視無睹,一左一右夾住他往外走。“宋蒿,可算找著你了?!迸椎慕妼⑿⌒∫粋€門戶圍的水泄不通,自門外走進來一個貴重男子,負手道:“我是三令五申你不來,好請歹請你也不來,非要我當那三顧茅廬的劉備你才肯是不是?”宋蒿半個身體往后賴,吹胡子瞪眼,毫無形象的嚷嚷道:“誰說你親自來了我就會去,我不去!放開我!”“你老糊涂???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武之虹說:“你可知道若你醫(yī)好了我皇弟,能得到多少真金白銀的酬勞,這等好事,宮里的御醫(yī)求都求不來呢!”“呸,你以為我不知道!”老頭子“啐”了一口:“你們一家子斗來斗去,綿里藏針,今天醫(yī)好了明天又弄死了,御醫(yī)那是沒法子,可我憑什么陪著你們折騰,治得好疾病治得了你們的人心嗎?”他一席話說的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絲毫不因為對方是皇子而有所遮掩,一下子周圍寂靜如死,武之虹冷笑一聲不予與他多言,揮手說:“帶走?!?/br>這孤苦伶仃的老頭兒要是被武之虹帶回去,那可真是生死由天了,沈溪一拍磨盤道:“放手?!?/br>武之虹慢悠悠轉身,覷了他一眼,鼻孔朝天:“又是你啊?沈溪,不是冤家不相逢哦?”“是啊?!鄙蛳f:“三殿下每次做傷天害理的事都能被我撞見,還義無反顧照做不誤,當真是臉皮厚勝城墻?!?/br>武之虹蹙眉,又想起了先前的一些瑣事,啟唇冷笑:“沈溪,你說話給我注意點,這次我是奉旨前來,帶了宋神醫(yī)回去替我弟弟醫(yī)病,正大光明,你要阻攔不成?”“奉旨,旨呢?拿來我瞧瞧?!鄙蛳f:“你上下嘴唇一碰就說是奉旨,誰知道你是不是假傳圣旨,當今圣上英明如斯,會下旨讓你來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醫(yī)館里搶人?抱歉我是不信的?!?/br>沈溪這張利嘴武之虹是見識過的,先前他在宮里調戲宮女被沈溪撞見,也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他威逼利誘,沈溪回家后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奏表通過他父親遞到了和順帝面前,結果——武之虹越想越氣,一個女人而已,何至于小題大做,父皇自己不是還有大把的女人,竟然還教訓自己,太好笑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蔽渲绫持?,晃晃悠悠走到沈溪面前:“你是不是真覺得我不敢拿你怎么樣?”“你今天敢?guī)俗?,我就敢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皇上?!鄙蛳f:“皇上前幾日問過我父親,愿不愿意讓我進宮當太子師,我還在考慮,你可以掂量掂量我說的話幾斤幾兩。”武之虹大驚:“太子師?!父皇怎么可能那么信任你們沈家!”他頓了頓,兩腮繃緊:“我信你就有鬼了,人帶走?!?/br>“不準帶!”武之虹忍無可忍,反手一巴掌朝沈溪扇過去:“你還敢多嘴!”沈溪筆直的站著,目光冷定,不躲不閃,任由那一巴掌朝臉上打過來。武之虹這一巴掌鉚足了勁,半途被人截住,他壓了壓,力氣抵不過,正要發(fā)怒,忽而聽人笑道:“三殿下,消消氣?!?/br>這次換沈溪震驚了,他剛要張嘴說話,安朝昀已經(jīng)一步插進了他跟武之虹之間,利用身高的差距將沈溪牢牢的擋住了。武之虹認出了他,收斂了怒氣硬聲道:“安小侯爺?你怎么在這兒?”安王府跟和順帝沾親帶故,又有軍功加身,向來受人尊敬,這位安小侯爺更是安王府的天之驕子,武之虹不敢小覷。“受了點傷,勞飯羊角胡子的老大爺照看?!卑渤缿醒笱蟮呐e了舉自己的傷臂:“怎么?三殿下要把老大爺帶走???好賴也支會我一聲?!?/br>“.......”武之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溪,目光復雜:“安小侯爺說笑了?!?/br>奇了,他在心里想,如果沈溪跟安朝昀是朋友,那剛才為什么不直接把安朝昀搬出來?如果不認識,這兩個人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未免也太巧了。“三殿下,賣我個面子?!卑渤赖目跉馐祜骸澳悴痪褪窍霂н@位老大爺回去瞧病么?也不是壞事,好好說嘛。你就是拔毛也要給人把毛捋順了對不對?老大爺不情不愿,回去不醫(yī)病下毒怎么辦?出了事三殿下也擔待不起啊?!?/br>“你以為我沒說過么?這老家伙怪癖的很,油鹽不進?!蔽渲缋淅涞?。“你不是遇上我了么?我給你勸勸?!卑渤勒f:“何必跟半條腿踏進棺材的人較真,傳出去多難聽啊,今天就先算了?!?/br>宋蒿:“?????你這個小子怎么說話——”“閉嘴?!卑渤罊M了他一眼,立刻有禁軍上去捂上了宋蒿的嘴。武之虹盯著安朝昀看了一會兒,目光忖度,安朝昀笑瞇瞇的回望他,目光懶散中凝了一股威壓,武之虹知道這是給他臺階下,他沒法跟安王府作對。“好。”他訕訕的說:“今天我看在小侯爺?shù)拿孀由?,暫且先不計較,老東西,還有你沈溪,你給我記住了,這事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