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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卻倔強得讓人害怕。高齊躍急得眼眶都紅了,但他又不敢大喊,生怕把蕭銘越推越遠:“蕭銘,你先過來,有什么事情,我們先逃出去再說好嗎?”“逃出去……?”蕭銘低頭笑了一下,“為什么要逃出去?”高齊躍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睜大雙眼,像是聽不懂蕭銘的話:“你……什么意思?”“你說的。”“除非你死了,不然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手?!?/br>蕭銘一邊哭一邊笑,他還是舍不得高齊躍,舍不得高齊躍死。如果他們兩個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死去,才能結(jié)束這場悲劇的話,那他選擇自己。“可是……”“我舍不得你?!?/br>蕭銘說得很輕,輕得高齊躍根本聽不見。高齊躍聲嘶力竭喊著蕭銘的名字:“蕭銘!你過來!你過來!”“所以?!?/br>“我死了。”“就結(jié)束了。”第86章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全身,高齊躍從來沒有那么痛過,痛得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無論蕭銘怎樣對他愛答不理,他總是覺得只要改過自新,終有一天蕭銘會重新接納自己。可結(jié)果呢?蕭銘寧死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忽然間,啪嗒一聲巨響,天旋地轉(zhuǎn)緊隨而來。高齊躍踉蹌著倒退了一步,他迅速抬起頭來,只見陽臺逐漸塌陷,蕭銘緩緩閉上眼,瘦弱的身軀緩緩向后倒去。一瞬間,高齊躍淚如泉涌,不容失去蕭銘的決心讓他像個瘋子般朝前跑,不敢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塌陷的速度太快,高齊躍伸出去的手剛抓住蕭銘的手腕,兩人以無法估量的速度下墜。蕭銘感覺到自己被溫暖包裹,他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張了張嘴,痛苦地發(fā)出啊啊的叫聲,聽得人心如刀絞。高齊躍把蕭銘死死抱住,用高大的身軀替他抵擋了所有外界的沖擊。沉重的磚瓦砸中他的頭部,鮮血順著太陽xue滴落在蕭銘面龐,觸目驚心的畫面沒有持續(xù)多久便被黑暗籠罩了。伴隨著劇烈的沖擊,兩人都陷入了重度昏迷。臥龍山發(fā)生地震后,連上海市中心都明顯感受到震動。高樓大廈里的職員如鳥獸般四處逃竄,逃生出口人滿為患。在生死存亡的時刻,每個人都竭盡所能想要抓住生機。激烈的搖晃持續(xù)了大約三分鐘后,漸漸平穩(wěn)下來,躲在辦公桌下的女孩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們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聽到有人大喊道:“停了!停了!沒事了!”劫后余生的人們迫不及待和家人取得聯(lián)系,這時電視新聞里鋪天蓋地都是臥龍山地震的消息。凌野看見新聞后,兩腿發(fā)軟,一下子倒在地上。余飛以為凌野是被剛才的震動嚇傻了,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開玩笑緩解緊張的氛圍:“凌助理,你這是怎么了?被嚇傻了?不至于吧。”“高總……”凌野臉色慘白,雙唇顫動,“他在臥龍山?!?/br>沒心沒肺的笑容僵在唇角,余飛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你說……高總在臥龍山?”一股寒氣從腳底席卷了凌野全身,他僵直著身體,坐在地上,腦海里一片空白。臥龍山度假村項目人盡皆知,當(dāng)大家為高齊躍的投資打了水漂而感到可惜的時候,新聞里傳來高齊躍遇難的消息。度假村項目經(jīng)理親口向記者透露,高齊躍和蕭銘雙雙被困廢墟之下,目前生死未卜,救援隊正在努力搜救。高海舟得知高齊躍遇難的消息后,心情一激動,高血壓的老毛病就犯了。張助理手忙腳亂叫了救護車,所幸就醫(yī)及時,沒有生命危險。高海舟一醒來,不顧身體虛弱,便要去臥龍山找高齊躍。張助理勸阻道:“老板,現(xiàn)在臥龍山已經(jīng)被全面封鎖了,除了搜救隊和醫(yī)務(wù)人員,其他人根本進不去。”“把電話……給我。”高海舟說話還有些大喘氣。張助理畢恭畢敬遞上電話,高海舟從聯(lián)系人里找到何正聲。作為市委書記的何正聲此時忙得不可開交,但他一看到是高海舟打來的電話,便暫時放下了手頭的事。“正聲,你幫我弄個通行證,我要去臥龍山?!备吆V蹧]有拐彎抹角,他極少托何正聲辦事,這樣直截了當(dāng)求何正聲辦事也是第一次。何正聲就猜到高海舟這時候找他肯定是為了這事,不過他能理解高海舟現(xiàn)在的心情,畢竟自己的兒子遇難了,怎么還能坐得住?“海舟,現(xiàn)在臥龍山余震不斷,隨時會有泥石流傾瀉的危險,你不能過去?!焙握曅攀牡┑┖透吆V圩龀霰WC,“你放心,我會加強救援力度,齊躍很快就能得救。”“正聲,我從來沒求過你,我就求你這次?!备吆V鄣穆曇袈犉饋砩n老了十幾歲,“我拜托你讓我去臥龍山,讓我去找齊躍?!?/br>高海舟的哀求聽得何正聲很不是滋味,他也很想滿足高海舟的愿望,但他不能明知前方有難,還讓高海舟涉險。以現(xiàn)在的情況,高海舟去了也不會對救援工作產(chǎn)生任何幫助,說不準(zhǔn)連他自己的命都會搭進去。“抱歉,這件事我?guī)筒涣四恪N疫@邊還有很多事要忙,先掛了?!焙握暼掏磼斓舾吆V鄣碾娫?。聽說蕭銘被困臥龍山后,何元青主動和醫(yī)院請求要前往地震前線救援。出于對何元青身份的顧及,院長拒絕了他的申請。申請被拒絕的何元青沒有善罷甘休,他千方百計懇求了此次醫(yī)療救援小組的組長徐醫(yī)生,最終徐醫(yī)生經(jīng)不住他的軟磨硬泡,答應(yīng)帶著他一同前往。臥龍山人跡罕至,若不是高齊躍去年買了這塊地開發(fā)度假村,恐怕現(xiàn)在都不會有什么人。所幸度假村還未對外開放,此次地震殃及的人數(shù)不到五十人,大部分人只是在逃難的過程中受了點小傷,有大約十人身受重傷急需治療,處于失蹤狀態(tài)的只有高齊躍和蕭銘。蕭銘被高齊躍保護得很好,除了身上擦破點皮,并沒有什么致命的傷。相比蕭銘的幸運,高齊躍就沒那么走運了。他的大腿被鋼筋石壓住,脊椎被重物砸傷而略微變形,后腦勺更是遭到重擊,所以連帶視線都變得模糊。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濃稠的血腥味,蕭銘的心狠狠揪了起來,他不敢去看高齊躍,張了幾次嘴,才顫顫巍巍喊出高齊躍的名字:“高齊躍……”回應(yīng)蕭銘的,除了滴滴答答的水聲,再無其他。蕭銘緊緊咬住下唇,嗚咽著將悲傷吞回肚子,他抬起被壓得有些麻木的手,輕輕摸上高齊躍的臉。“高齊躍……”小心翼翼的呼喚里,夾藏著無盡的期待。滴答,滴答,滴答。那是比沉默更可怕的聲音。蕭銘張開嘴,大口大口喘息,nongnong的哭腔里難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