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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也沒再說什么,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將開講的青年僧人身上。他們兩人,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左天行輸入皇甫成身體里的那點靈氣隱隱泛著紫青之色。紫青,在這景浩界中,是獨屬于天地大運的顏色?;蛘哒f,紫青代表了景浩界天道。這道夾帶了天道氣息的靈氣在皇甫成周身經(jīng)脈中轉(zhuǎn)一圈,最后直沖向皇甫成識海。而皇甫成的識海深處,一個黑色的光球浮動,表面有暗光流轉(zhuǎn),不動聲息地消磨著那道紫青的靈氣。端坐在最旁邊的凈涪眨了眨眼,分出一半心神細細感應(yīng)了一番,最后無聲一笑,繼續(xù)聽禪去了。這輪小法會上講法的師兄不少,且因為凈涪小沙彌資歷最淺,修為最低,被安排到了最后,所以一直到了暮鼓敲響,才終于輪到了他上臺。也幸好,因為這場小法會,寺中停了他們今日的晚課,并不會影響到他們?nèi)粘5墓φn。臺上的師兄從蒲團上站起,躬身一拜,轉(zhuǎn)身就下了臺。凈涪離了座,上得臺去,在那中央的蒲團上落座,抬眼一掃下方眾人。今日法會,凈音先是連日飲用凈心菩提茶,接著便解了心結(jié),后又聽得眾多師兄弟感悟,周身佛光更是活潑靈動,只需稍一用力,便能輕而易舉地捅破那一層薄紙。他的視線在凈音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晃過略有所感的左天行,在皇甫成身上落定。這個時候,皇甫成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了。他偷偷朝著凈涪眨了眨眼睛,回頭卻隔著個左天行拉了拉凈音的衣袖,低聲問:“小師兄他不是修持閉口禪的?他能開口講法么?”凈音看了一眼皇甫成,心中情緒比往日都要平和,他只道:“師弟他要開始了,你且看著吧。”修持閉口禪又如何?沒誰規(guī)定講法一定要開口說話?當(dāng)日佛陀不也曾拈花一笑嗎?再說了,他們佛門可還有不少修持閉口禪的長輩,他們不也曾多次登臺說法還沒出過岔子?凈涪不管臺下凈音和皇甫成之間的事情,他收回視線,只拿出一個木魚放在身前。他端坐蒲團之上,閉了眼再睜開,墨黑的雙瞳透著淡淡的悲憫。一時間,整個法堂都安靜了下來,臺下一眾凈字輩的僧人沙彌肅穆靜坐,等著凈涪開講。他們深信,作為這一批新皈依弟子中最早觸摸佛光境瓶頸的弟子,不僅僅是妙音寺,算上天下寺廟之首的天靜寺,凈涪這位小師弟一定有著他的獨到之處!凈涪也不多作勢,一手張開豎在胸前,一手拿起木魚槌子不輕不重地敲響木魚。清越規(guī)律的木魚聲在空曠的法堂內(nèi)回響,一聲一聲,此起彼伏,漸漸貼合眾人心律,竟似是直接敲響在眾人心頭。饒是左天行,心神也被這木魚聲帶動,臉上帶起一陣恍惚。可左天行畢竟是左天行,但見他渾身氣息一動,身上劍意勃發(fā),轉(zhuǎn)瞬間便破開了木魚聲的牽引,回過神來。他心頭清明,明白此刻場合,故而他身上的劍意只是在周身吞吐,并沒有張揚開去,驚擾到法堂上的其他人。留了七分心神的凈涪手下不停,心中意境保留不變,只將左天行放一邊去,并不作理會。而左天行雖然脫出身去,可其他人卻依舊被木魚聲籠罩,深陷在木魚聲中編造的幻境之中。說是幻境也不然,更確切的來說,該是他們心頭最渴望的影像,也是他們心境破綻所在。凈涪敲擊著木魚,一道道久被擱置的感悟流過心頭,又被他緊緊抓住,甚至以此為引牽動識海中的琉璃佛光。一直安分占據(jù)著凈涪識海中半壁天空的佛光大放光華,金光普照整個識海,將另一半的黑色魔氣死死壓制在識海最邊緣。未幾,一道風(fēng)起,不,是凈涪心神一動,遍布整個識海的佛光開始收縮內(nèi)壓。凈涪心頭清凈如明鏡,神識謹守靈臺,任由佛光透頂,照徹五蘊。不知過了多久,整片天空驟然黯淡,卻是佛光終于斂去。凈涪自然抬頭,但見一顆猶有金色毫光閃爍的滾圓舍利子漂浮在他頭頂上空。他心頭一動,舍利子落下,自他百會xue處沒入,返回識海之中。這樣一番動靜下來,法堂中的木魚聲卻沒有半分停歇,還在一聲一聲次序響起。凈涪收了舍利子,視線飄過后排的凈音皇甫成,手上動作卻還是未停。片刻之后,凈音身上亮起一道佛光。佛光在他頭頂上空交匯,凝結(jié)成一顆舍利子。這顆舍利子剛剛成形,就見凈音身上又有兩顆舍利子飄出。三顆舍利子在凈音頭頂上方結(jié)成三才之?dāng)?shù),相互勾連,自遠處的藏經(jīng)閣中牽引出一股氣息,浸沒入下方凈音處,滋養(yǎng)著他的rou身。已經(jīng)結(jié)束晚課正準備離開的清篤禪師等一眾僧人遠遠望了過來,瞧見這邊法堂的情況,也都各自點頭帶笑。可他們唇邊的笑意還未消去,就徹底凝固了下來。和凈音隔了一個左天行的皇甫成,同樣被木魚聲牽引的皇甫成,身上居然冒出了一絲黑色的淡霧。魔氣!清篤禪師手一抖,隨即屈指一彈,一道佛光落下,罩住了皇甫成。木魚聲停下,凈涪看著被佛光罩定的皇甫成,默默地垂下了眼瞼。阿彌陀佛……第13章終極目標皇甫成呆坐在佛光中,完全沒能反應(yīng)過來,只是木木地睜著眼睛望著清篤禪師不斷開合的嘴巴。像是割離了時間空間,這世間所有的一切人和物都無法觸及到他。那一整個世界只有他自己。而那一直很有格調(diào)的系統(tǒng)還是一動不動,仍舊裝死。就坐在他身旁的左天行側(cè)眼打量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清篤禪師身后,左側(cè)站了一個同樣須發(fā)皆白面色紅潤的年老僧人,而他右側(cè),站得卻是面色冰冷的陳朝真人。清篤禪師問了他幾句,可皇甫成卻愣是沒有個反應(yīng)。清篤禪師皺皺眉,回頭望了陳朝真人一眼,回身便和他左側(cè)的那年老僧人見禮。“師兄,這小童是陳朝真人的座下弟子,此事不妨就交由陳朝真人自己處理?”陳朝真人此時也收回了盯著皇甫成的視線,轉(zhuǎn)頭給那僧人行了個劍禮,斂去了一身劍芒,道:“抱歉,清德大師,打擾了寺中小法會是小徒不慎,還請大師包涵?!?/br>清德禪師轉(zhuǎn)過頭來,迎上了陳朝真人的目光。兩人定定地對視了一息,他終于笑了,兩眼微闔,雙手合十,低頭回禮。“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這事情就交還施主處理了?!?/br>陳朝點頭:“多謝禪師?!?/br>清德禪師又和清篤禪師閑聊兩句,低頭捻著佛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