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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但專注修心的佛門無論如何生拉硬湊都和它們湊不到一起去的。也因此,道門和魔門還能通用一套修為境界,但佛門卻是單獨劃分。這也是當年為什么在佛門獨尊一界的情況下,道門和魔門能夠聯手相抗的原因。然則佛門道門魔門到底共處一界,相互之間或有明爭或有暗斗,多少年比拼下來,無法在修為境界上劃分出層次,但在戰(zhàn)力上,還是能夠摸索出大體的規(guī)律來的。修為淺薄眼力不到的修士不知究竟,只大體上將佛門和道門魔門劃歸到一起去。譬如將佛門未開悟之前的弟子和道門魔門尚處在煉氣期的弟子歸到一處,又將那些已經凝就舍利的佛門僧眾和筑基期修為以上的道門魔門修士相提并論。按他們的說法,一位凝就一顆舍利子的佛門僧眾可以和筑基初期的道門魔門修士比肩,而凝就了兩顆舍利子的,也堪比筑基中期的道門修士。以此類推,凝結十顆舍利子的佛門僧侶,已經能夠元嬰中后期的修士。可實際上,這種說法簡直荒謬,更可稱滑天下之大稽。道門和魔門修士的戰(zhàn)力確實和他們的修為掛鉤,一般而言,他們的修為越高,戰(zhàn)力越強,這是普天萬界公認的事實。但佛門僧侶卻不同。佛門僧侶修心修念。與修身修神的道門魔門修士相比,佛門僧侶不修神通,但神通自明,及至后來,神通更會隨著他們的修為增長而增長。是以佛門僧侶對敵的手段十分單一,無非就是佛經、咒文、手印之類的。但由不同境界的僧侶使出,那手段的威能距之大絕對能讓人咂舌。同樣的一個大手印,要是換了小師弟使來,那沈定如何能像這一次那樣硬抗下來?凈音想到自家越來越看不清的小師弟,心里既是驕傲也是慚愧。他還是師兄呢,現在和小師弟的差距卻是越來越大了,如果再不努力,以后可就一定要被小師弟遠遠地拋在身后了……那可不行!凈音咬牙,心念一動,定中靈臺勝景換做了一處一院,院中昏暗的正房里,一位年過八旬的老婦人躺在床榻上,明明滿臉病容,氣虛話短,卻還是喃喃地低聲喚著:“小三兒……小三兒……”凈音木站在原地,看著病榻上的老婦人,不敢往前半步。他的母親,早在三月前就已經病逝了啊……不說凈音正在為再見沈定做準備,卻說沈定自離了山寺之后,便快速返回了他暫居的府邸。才剛進得門去,沈定便對著迎上來的管事吩咐道:“去,給我查一查妙音寺那邊是不是又有別的動靜?”那管事是跟著沈定自天魔宗那邊過來的他的心腹,能力很是不俗,聽得沈定這般吩咐,連忙點頭應道:“是?!?/br>就在那管事即將退下去的那一刻,沈定又叫住了他,叮囑他道:“如果一時之間查不出來,那就重點查探一下妙音寺的那個凈涪沙彌?!?/br>“明日一早,給我結果?!?/br>明日一早?時間是不是太短了?管事很為難,但看見沈定被籠罩在夜色中的那難看至極的臉色,只得點頭應了下來:“是。”沈定看著那管事遠去,用力一個甩袖,狠狠地關上了院門。聽得“啪”的一聲巨響,沈定心中火氣憋得更甚,又是狠狠地一掌拍出,整個院子瞬間被夷為平地。“妙音……凈涪……”那從牙關處擠出的音節(jié),完全無法體現出沈定對這個人的復雜感官。感激?有。如果不是那個妙音寺沙彌給他的,他早在天魔宗里死了個七八回了,哪兒還能有今日的地位。忌憚?有。為天魔宗無上寶典,他一個妙音寺的少年沙彌,又是從哪兒得來的?質疑?有。誰都想要,那么多人,多的是比他資質出眾的,那個凈涪沙彌為什么偏偏給了他?但這感激忌憚等種種復雜情緒糾纏在一起,都無法壓下他對那個妙音寺小沙彌打自心底生出的畏懼。他對這個小沙彌的畏懼,甚至更甚于他名義上的那個師尊。沈定站在院子中央,看著那處廢墟里黑壓壓的一片,臉色陰沉。江靖達此時也已經到了府邸外頭,正準備叫門呢,忽然就停下手,轉身就走,便走他還自言自語般地解釋道:“現在太晚了,打擾主人家不好,還是回自己的地兒去吧,遠雖然是遠了點,但總比深夜打擾人家好啊……”第二日一早,天色不過蒙蒙亮,管事就過來了。他對沈定在院子里站了一夜視而不見,也未多看這院子一眼,只是恭恭敬敬地遞上一份資料,便退后幾步,躬身站立。沈定拿過那一疊資料,呼啦呼啦地翻過,還沒等他翻看完,便將手里的那一整疊資料全部向著管事的方向狠狠扔過去。資料不過是紙質,但刮過管事的頭臉和身體的時候,這紙質的紙張卻硬生生地帶走些紀念品,還在管事的身上留下自己到此一游的痕跡。就算頭發(fā)連帶著頭皮被削去了一片,鮮血四濺,管事也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給自己療傷,而是跪在地上,沉默地請罪。沈定瞇起了眼睛,質問道:“一夜時間,你就給我?guī)砹诉@些東西?”“沒有動靜?沒有動靜!”沈定又是一甩長袖,狠狠地掃了過去?!澳惝攦粢艟褪且粋€普通的沙彌?你當凈音的消息沒有傳到妙音寺那邊去?你真當鎮(zhèn)守在那間寺廟里的那個老禿驢老糊涂了,耳目塞聽?”那管事被袖風掃起,狠狠地向著門墻上撞去,但等他跌落在地上之后,他也顧不上自己,吐出一口血后便連連請罪道:“屬下知錯,請主上恕罪。”沈定冷哼一聲:“滾出去!”等到這個院子只剩下沈定他自己,沈定還是沒能冷靜下來。應該說,過了這一個晚上,他的心還是靜不下來。心弦不住繃緊,不安的感覺還在加重,逼得他越來越暴躁。沈定昂起頭,閉上眼睛,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他冷靜不下來,如果他的心還是那么亂,那不需要面對那個小沙彌,他自己先就兵敗如山倒,輸得一敗涂地。不過是一個小沙彌而已,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能卑躬屈膝左右逢源低三下四只為抓住一條繩索往上爬的那個小弟子了。他現在天魔宗留影老祖座下唯一的記名弟子。對,他是留影老祖唯一的記名弟子。如果他怯戰(zhàn),如果他未戰(zhàn)先敗,不用別人出手,留影老祖都不會放過他。無非就是死!沈定戰(zhàn)意勃發(fā),身上氣機蓬勃流轉,氣勢節(jié)節(jié)往上攀升,氣勢氣機帶動著體內潺潺流轉的真元漸漸加速,一圈一圈地搬運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