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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放好,凈涪便出了識海,才睜開眼睛,便又稍稍側(cè)過頭,正對上五色幼鹿的那雙滾圓單純的眼睛。他的視線略略上移,望著那刻印在五色幼鹿腦門的符印。他定定地看了一會,終于抬起手,手掌在五色幼鹿腦門上的那道符印抹過。等到凈涪收回手,那五色幼鹿的腦門上便又是干干凈凈的了。這個中的種種思量動作,五色幼鹿全然不知,它見凈涪與它親近,心中歡喜,便更高興地揚著頭上鹿角,呦呦呦地向著凈涪不住低鳴,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盡管語言不通,凈涪根本不知道五色幼鹿說的都是些什么,可他也沒阻止五色幼鹿,任由它自己說得高興。等到五色幼鹿終于停下來,又等它在溪邊喝過水后,凈涪才領(lǐng)著它返回普濟寺。第135章衣缽傳承看著下方的那個凈涪沙彌領(lǐng)著他的那只五色幼鹿又往普濟寺里去,西天東方凈琉璃佛國里的清慈羅漢收回了目光,視線一轉(zhuǎn),落在自己手上輕輕撥動的有如流水一樣的琉璃光上。光芒清澈透亮不帶絲毫雜質(zhì),清晰地映照出清慈羅漢那眼底真實的笑意。凈涪的前身乃是當日景浩界佛門勢力大幅度削減的罪魁禍首之一的皇甫成,這個事實在景浩界出身的一應(yīng)羅漢金剛里頭根本不是秘密。清慈禪師自然也是知道的。哪怕他修持的是藥師道,登臨佛國后自然被東方凈琉璃佛國之主藥師琉璃光如來接引,進入的是東方凈琉璃佛國,而不是和其他大部分的景浩界出身僧眾一樣被世尊阿彌陀佛接引進入極樂世界,他對他們于凈涪的態(tài)度也有所耳聞。泰半都是樂見其成,余下的絕大部分都是在旁觀。他們都在期待著這位前天圣魔君給景浩界佛門帶來的未來。清慈羅漢其實清楚,這位前天圣魔君出身魔道,更曾經(jīng)對景浩界佛門僧眾下手??芍^是頗費心機,手段百出。其中影響最為惡劣的一個例子,莫過于凈棟這位現(xiàn)下的天靜寺一眾沙彌公認的大師兄叛出佛門投身魔道實踐。他會叛出佛門,成為青年一輩中頗有聲名的佛魔,就是這位天圣魔君的手筆??赡呐氯绱?,清慈羅漢以及其他景浩界出身的羅漢金剛,對于這一位天圣魔君也沒有多大的惡感。聽上去似乎很荒謬,很不可思議,但事實上,這才是真相。不然,真當佛門群魔辟易的說法是假的嗎?真當佛門的衣缽是誰都可以繼承的嗎?哪怕是曾經(jīng)被佛陀標記要在未來成佛的魔王波旬,那也是在天命終了墮入地獄,經(jīng)歷無量大劫時間后才成佛的。而天圣魔君皇甫成呢?他不過就是輪回里走了一遭,連記憶都完好無損地保留著,便能皈依佛門承接衣缽!看看現(xiàn)在還在地獄中掙扎贖罪的魔王波旬,再看看現(xiàn)在景浩界里的沙彌凈涪,他們兩者間的差距之大,甚至都無法用恒河沙數(shù)來衡量。其實說起來,不僅僅是清慈羅漢乃至西天佛國里的其他景浩界出身的羅漢金剛,便是一直和天圣魔君對峙抗衡的他,清慈羅漢瞟了一眼下界里正在山巔演練劍式的左天行,怕也是一樣的感覺。哪怕曾經(jīng)站在對立立場的他們,也未曾對他生出持久乃至不斷沉淀積累的惡意怨毒,這位前天圣魔君的風采簡直令人驚嘆。清慈羅漢笑了一下,額間眉心處那一只金色的佛眼輕輕地眨了眨。其實說風采也不對,真正能讓他們這些羅漢金剛對他另眼相待的,其實是因為這位前天圣魔君自身交纏的因果鏈。比起其他人,哪怕是他們佛門的弟子,身上那交纏錯雜得讓人看著就眼睛生疼的因果鏈,這位前天圣魔君可就要干凈多了。更何況他雖然出身魔道,踏著萬千魔修的血rou走上巔峰,但他身上除了怨氣戾氣之外,同樣也存在著功德。他的那功德甚至囊括了天道功德和人道功德,簡直堪稱魔門奇葩。是以,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語去闡說描述,只需睜開佛眼一看,他們這些身在西天佛國的佛門弟子便不會再有任何異議。而像二祖那樣親身派遣化身下界,想要再度插手景浩界諸事的,哪怕數(shù)遍全景浩界佛門傳承以來諸多登臨西天的羅漢金剛,也只得他一人而已。清慈羅漢對二祖慧真羅漢的行事不置一詞。大家其實也都看得清楚,這位景浩界佛門真正意義上的開宗祖師其實為的也不是景浩界佛門,更多的是為了他自己的修業(yè),為了重新鞏固自己根基,以消去自身道途隱患。二祖慧真羅漢的改變眾羅漢金剛也都看在眼里,可同樣的,他的執(zhí)念他的迷障也都落在了眾羅漢金剛的眼中。清慈羅漢一度有點擔心。慧真羅漢化身下界,挾持他在景浩界伴隨佛門傳承無數(shù)年積攢下來的威勢,等他覺醒我識,明悟自我本源,繼承慧真羅漢自登臨西天佛國后修持的功德佛性,實力威望具足,恐怕會使景浩界中的凈土宗實力大漲,再度鎮(zhèn)壓景浩界現(xiàn)今萌發(fā)的其他佛門宗派幼苗。清慈羅漢出身景浩界佛門不假,但他可不是天靜寺出身,他出自妙音寺,妙音寺理念和禪宗理念更為契合,他實在是有點擔心的。可自千佛法會之后,哪怕他并沒有隨同其他同門一起下界,清慈羅漢也看見了凈涪的表現(xiàn),他心底的那絲擔心便徹底煙消云散了去。凈涪現(xiàn)在在妙音寺修持,手里握著的一部佛門禪宗根基經(jīng)書中的,此經(jīng)又是世尊親授,凈涪足可稱世尊弟子!他又已窺見自身本性靈光,初初證見禪宗修持法門,往后,只要他一路前行,不入迷障,不生執(zhí)念,頓悟智慧,則必定能在景浩界大開禪宗一道,為妙音寺僧眾乃至景浩界眾生指明前路。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天道認可恒河沙諸佛證見的除魔大宏愿……憑他的資質(zhì)心性,憑他的手段智慧,清慈羅漢也相信,哪怕是眼前前路俱無,這個凈涪沙彌都能硬生生開出一條通天大道來。而他,作為這個凈涪沙彌的師門前輩,甘愿為他的前路點上一盞明燈,看著他走到他目光的終點。凈涪不知道他這一路的披荊斬棘全部都被別人看在眼里,更甚至不單單是一個人,而是整整一大群人。但他其實也不是真的一無所知,畢竟不管其他人如何,最起碼世尊是一定瞞不過去的。他也不去探究個中緣由,甚至不去思考為什么。那些大能者的事情,他實力不到,境界不到,想了也是白想,甚至還會先亂了自己陣腳,那還不如不想。他只需要往前走就好了!回到普濟寺之后,凈涪見天色尚早,便又鉆入了藏經(jīng)閣,再度留下五色幼鹿自己守在閣外。五色幼鹿等到天色黯淡,夜幕降臨,甚至等到晚課的時間過去,也還是不見凈涪的人影。“呦……”它低低地一聲長鳴,垂下頭去,那雙滾圓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