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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不是沈安茹第一次親自收拾地上破碎瓷片了??蛇@一次,還沒等沈安茹伸出的手碰到瓷片,上方程老太太就沒有了聲響。所謂的沒有了聲響,可不僅僅是沒有了故作虛弱的呻吟聲,而是便連程老太太的呼吸似乎也輕細(xì)得不可耳聞。“老太太?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老太太出事了,快去請(qǐng)大夫過來!”屋里頓時(shí)亂作了一團(tuán),沈安茹本來正蹲在地上,但來來往往雜亂的侍婢奴仆卻似乎就愣是沒有看見她一樣,就算是經(jīng)過沈安茹的位置,居然也莫名的繞過她,并不傷她分毫。沈安茹愣神一會(huì),也不再去管地上的那些破碎瓷片,獨(dú)自站起身來,走到較為偏僻的位置,看著屋里的慌亂。屋中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回,還有人被支了去通知程老太爺和程次凜。沈安茹就站在一旁,雖然想不明白,但卻也不去鉆牛角尖。她甚至已經(jīng)開始晃神地去想還在邀天院里的凈涪和程沛了。也許是因?yàn)樯虬踩阋粋€(gè)人站在那里太過顯眼,還沒等程先承和程次凜過來,便有人順眼瞥過來看見她,冷聲道:“夫人也見了,老太太不知為的什么忽然昏了過去,院中上上下下分神乏術(shù),便也不留夫人了,夫人且自去吧?!?/br>哪怕再不合情理,沈安茹也不去多想,既然這院子里有人讓她走,她也不想留下來,那她不回去還要做什么?是以沈安茹只是客套地叮囑了兩句,便在那侍婢不耐煩的催促下出了老太太的院門,領(lǐng)了自己的侍婢回邀天院去了。第158章臨別贈(zèng)禮凈涪和程沛等了約莫大半個(gè)時(shí)辰,才終于等到了沈安茹匆匆從門外進(jìn)來。沈安茹進(jìn)門,第一眼看見桌上還沒有被動(dòng)過的菜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抿出溫柔的弧度,柔聲問:“怎么了?怎么到現(xiàn)在了還沒有用膳?快吃吧,這都錯(cuò)過用膳時(shí)間了,還等什么呢?”程沛上下打量著沈安茹,見她表情柔和舒展,渾身上下都看不出什么不對(duì)勁來,便松了口氣,撒著嬌沖她招手道:“我們都在等娘親呢。娘親娘親,快過來坐,再不過來,我們可就不等你了?!?/br>沈安茹卻并不往席上去,而是在遠(yuǎn)離凈涪程沛的位置坐了,搖頭道:“娘親用過了,可不用你們等,你們快吃,別等會(huì)兒菜都涼了。”程沛狐疑地看著沈安茹,奇怪地道:“娘親用過了?在哪里用過的膳?”沈安茹笑柔了眼睛,但仍沒靠近,只道:“你祖母今日身體不太妥當(dāng),心情又不好,便強(qiáng)留了娘親陪著她用膳了。且不說這些,你們快用膳。等你們用完膳了,再沐浴梳洗過,你們?cè)賮韱柲镆彩强梢缘???斐园?,飯菜涼了可就不好了?!?/br>“娘放心,兄長(zhǎng)可厲害了。有兄長(zhǎng)在,這菜肴再多放上一兩個(gè)時(shí)辰,那也是涼不了的?!背膛婊亓松虬踩氵@么一句,便又伸手去拿筷子。邊伸手他還邊嘀咕了一句,“那老太婆怎么可能會(huì)留娘陪著她用膳?不是向來都嫌棄娘親礙了她的眼的么?”沈安茹好笑地瞪了程沛一眼,輕斥道:“說的什么呢?她到底是你祖母呢!如何能這樣的沒大沒???!”然后沈安茹又輕飄飄地道了一句:“許是她見你兄長(zhǎng)回來了……”沈安茹這句話沒說完,但程沛卻已經(jīng)能夠領(lǐng)悟沈安茹未盡的話意。因?yàn)閮舾㈦y得回來一趟,沈安茹必定是希望能夠陪著凈涪用上一餐晚膳的。這會(huì)兒程老太太先讓沈安茹陪著用膳了,等沈安茹回到邀天院里,那自然是吃不了多少了的。更何況,程老太太是修士,又是程家老太太,用的飯食喝的茶水全都是帶了靈氣的,沈安茹不過一介凡俗,吃一點(diǎn)沒事,可吃得多了,那是可以頂上兩天的飯量的。沈安茹再如何想著陪著凈涪用膳,那也必是實(shí)現(xiàn)不了的。程沛被沈安茹的這話說服了。然而沈安茹能說服得了程沛,也弄糊涂了司空澤,卻說服不了凈涪。她甚至連凈涪身邊的五色幼鹿都說服不了。五色幼鹿沖著沈安茹那邊“呦呦”地低叫了幾聲。凈涪也拿起了筷子,在沈安茹的目光下夾了一塊藕夾,慢慢地吃了下去。因著凈涪的緣故,這席上菜肴雖然擺放了好一段時(shí)間,但菜肴仍是溫?zé)?,入口口感未減幾分。哪怕已經(jīng)是多年以前的事情,凈涪還是記得,這分明就是沈安茹的手藝,味道熟悉而溫暖。凈涪慢慢食用著菜肴,眼角余光卻瞥向了沈安茹那邊。但見沈安茹雙手?jǐn)n在袖里,眼睛溫柔慈和地看著他們這邊,坐得極是端莊穩(wěn)重,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動(dòng)不動(dòng)。她身邊的侍婢們也只是垂目注視著地面,竟沒有人給她送上一杯溫茶。凈涪收回眸光,仍舊不緊不慢地用膳。到最后,一整桌八菜兩湯的齋菜還是被凈涪和程沛兩人吃得干凈??吹綆缀踔皇O虏藴耐胪氲虬踩隳呐伦迷俣饲f穩(wěn)重,眼睛也幾乎彎成了兩條長(zhǎng)而黑的線條。用完晚膳,凈涪漱過口,坐到沈安茹身邊,將侍婢送給他的茶盞親自遞到了沈安茹面前。沈安茹看著這盞溫茶,又是高興地笑了一下,將雙手從袖里伸出,接過那盞溫茶,道:“謝謝小師父。”因?yàn)樯狭四昙o(jì),沈安茹的手已經(jīng)不像年輕時(shí)候的那樣白皙細(xì)嫩了,但那份溫暖柔和,還是凈涪當(dāng)年還在襁褓時(shí)的那份熟悉感覺。可是哪怕這雙手看著完好無損,凈涪卻又能嗅到沈安茹身上療傷靈藥的氣味。她是用過藥了的。程沛此時(shí)也坐到了沈安茹的另一邊,正往他們這個(gè)方向看來。他似乎也是嗅到了什么,表情在那一霎那間有些怪異。凈涪的目光在收回的同時(shí)掃過程沛,然后便看著自己的褡褳,從褡褳里摸出了一塊雕刻著藥師王佛的琉璃玉佩。凈涪一抖這枚藥師王佛琉璃佩上系著的紅繩,手托著這枚琉璃佩站起,親自來到沈安茹身前。沈安茹木頭一樣僵硬坐在位置上,任由凈涪抬起她的手,從指尖取出一滴血落在那枚琉璃佩上,又親自給她系在了腰間。程沛看著那枚藥師王佛琉璃佩,問識(shí)海里的司空澤:“師父,那玉佩是什么東西啊?值得兄長(zhǎng)這么慎重地給娘親戴上?”司空澤看了兩眼那枚琉璃佩上的那尊藥師王佛,道:“那藥師王佛琉璃佩是妙音寺一位專修藥師道的大德禪師用自身琉璃光煉制而成的,這琉璃佩用效甚廣,不單單是修士,便連凡俗之人,長(zhǎng)年不離身的話也能補(bǔ)足元?dú)?,延年益壽。?/br>程沛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卻是默念:‘藥師道……’司空澤只提了這么一點(diǎn),便不和程沛細(xì)說了。但他卻是知道,哪怕清慈禪師修藥師道,行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