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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手指輕輕一撥琴弦,一聲鳳鳴陡然響起,隨即一個鳳凰虛影托著長長的尾羽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直撲向那個魔傀宗弟子。可是楊姝的動作比起那個魔傀宗弟子而言,還是慢了一步。但見那魔傀宗弟子身影疾閃,已經(jīng)避開那個鳳凰虛影的撲擊。他在楊姝撥動琴弦的那一霎那,手中法訣變換,一身真元如同泄洪一樣流出,兇猛無比地破開那在楊姝周身飄蕩著的披帛,準(zhǔn)確地?fù)粼跅铈纳砩稀?/br>楊姝反應(yīng)足夠的靈敏,她陡然屈膝,用力騰空竄起。這一擊楊姝避開了,但坐在清凈竹棚里觀戰(zhàn)的左天行卻不曾松了那口猛地提起的氣,反而揪緊了心。“不好!”果然,就在楊姝屈膝騰空的那一刻,那魔傀宗弟子已經(jīng)逼近了楊姝的身側(cè)。他屈膝蹲下,雙手牢牢按住了楊姝落在地上的那一片影子。左天行看得清楚,那魔傀宗弟子的手端正無比地扣在了楊姝的心臟位置。那一時間,心臟狂跳不止的左天行眼中赫然閃過一絲殺意。那魔傀宗的弟子卻絲毫不覺,他雙手緊握,當(dāng)下就要使力,直接撕破楊姝的影子。楊姝心底陡然生出一陣劇烈的不安,在身體騰空的時候視線往下一瞥,正望見她的對手已經(jīng)抓住了她的影子。霎時間,楊姝想起了左天行曾經(jīng)提點過她的話。“魔傀宗有一門秘法,可通過影子重創(chuàng)敵人,所以如果對手是魔傀宗的弟子,你一定要注意,千萬保護(hù)好自己的影子……”千萬保護(hù)好自己的影子……楊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還來不及多想,脫口而出道:“我認(rèn)輸……”楊姝的話還未落下,那魔傀宗弟子的手已經(jīng)用力,手狠狠地插入楊姝的影子里。楊姝忍受著心胸被拽住的不適感,屈膝向著那個魔傀宗弟子再度一禮,抱起她的鳳首箜篌轉(zhuǎn)身就走。左天行甚至能夠看見楊姝轉(zhuǎn)身的那一霎那眼中泛起的水光。他心中生出陣陣揪痛,目送著楊姝走回清凈竹棚,再回首去看那個魔傀宗弟子的時候,眼中卻帶了一份逼人的冷意。那魔傀宗弟子心底一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順著直覺往天劍宗的清凈竹棚望去,正望入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他渾身又是一抖,整個人木木地站在清凈竹棚前,直到左天行移開了目光,他又站了好一會兒,才終于能夠邁開雙腳,走入自家的清凈竹棚里。魔傀宗清凈竹棚里的那兩個同門早已經(jīng)比過一輪了,這會兒還沒有開始第二輪擂臺賽,是以都還坐在蒲團(tuán)上,觀望其他人的擂臺賽。他的兩個同門見他得勝歸來不曾立即進(jìn)入竹棚,而是在竹棚外站了那么一陣,本來就在心中奇怪。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蒲團(tuán)上坐下,他們兩人再細(xì)看他的臉色,見他臉上非但沒有得勝歸來的喜色甚至還臉色泛白額冒冷汗。這般不對勁,只怕是死人才發(fā)現(xiàn)不了吧……雖然他們?nèi)嗽陂T派中頗有些嫌隙,彼此間大概只有一份面子情了,但說到底,他們都是一個宗門的弟子。本來魔傀宗如今的狀況就極為艱難,他們再不擰成一股繩,在這萬竹城里還有誰能看得見他們?當(dāng)下兩人便就齊聲問道:“你怎么了?”那魔傀宗弟子在蒲團(tuán)上坐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緩過神來,他看著兩位同門,欲言又止:“你們覺得……那個楊姝和天劍宗的左天行……”聽自家的同門這么一提,那兩個坐在清凈竹棚里觀戰(zhàn)還不忘口中討點便宜的魔傀宗弟子對視一眼,清楚看見對方眼里的警醒。是了,他們剛才說的興起,也忘了那一朵朵嬌花毒花的,都和那個天劍宗聲名赫赫的左天行有關(guān)系呢。一個據(jù)說是和左天行走得近,另一個則是想要和左天行走得近……三人一陣沉默,許久后,才有一個人道:“別的不說,天劍宗的左天行聲譽不錯,應(yīng)該……不是那種因為比賽勝了他的女人而對人下狠手的人才對?!?/br>他話說得清楚,但這竹棚里的三個人都聽得出他話中那一下可疑的停頓。哪怕是在清凈竹棚里觀戰(zhàn)的兩個弟子也清楚,剛剛楊姝是真的命懸一線。此后,魔傀宗的這一處清凈竹棚里真的是清凈到了極致,根本沒有誰出聲說話,也沒有人能夠破去他們心底的沉重。當(dāng)他們跳出局外,看向魔傀宗的未來的時候,更被那籠罩在魔傀宗頭頂?shù)年幵茐旱弥舷ⅰ?/br>魔傀宗內(nèi)沒有能夠撐得起魔傀宗旗幟的人物,外沒有能夠頂住魔門各宗壓力的巨擘,內(nèi)憂外患至此,本就令人心悸。而在遙遠(yuǎn)的將來,又更甚或是不久的未來,魔傀宗就算能夠茍延殘喘,哪怕天劍宗的左天行不會插手,也必有一個佛門凈涪為敵。他們魔傀宗,真的還有未來么……就在魔傀宗諸人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路疾走的楊姝也回到了清凈竹棚里。才剛剛出現(xiàn)在清凈竹棚的棚口,楊姝便能察覺到蘇千媚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她不由得彎起唇角,用自己一貫得體的笑意掃去頹意,挺直胸膛緩步邁入清凈竹棚,在她自己的蒲團(tuán)上飄然落座。蘇千媚看著楊姝這般作態(tài),忽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坐在兩女中央的程沛和另外的那一個男子對視一眼,齊齊噤聲收縮自己的存在感。司空澤仗著這里除了程沛外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全然不像程沛兩人那般縮頭縮尾的,悠閑自然地在程沛識海中為他講解方才那個魔傀宗弟子在擂臺上的應(yīng)對,提醒程沛學(xué)習(xí)別人的靈醒之處。“……所以在面對魔傀宗的人的時候,千萬切記要保護(hù)好自己的影子,不然,你也會是楊姝那樣的下場……”程沛一邊點頭表示自己一定牢記,一邊小心地注意著這清凈竹棚里左右兩側(cè)的動靜,以免殃及池魚,著實算得上幸苦。更令他心驚的是,右側(cè)的蘇千媚竟然從袖子里抽出了一枚金針。幸好這個時候,他身上的那枚竹令也正飄了出來。“該我了!”程沛猛地一握身前的竹令,雙腳蹬地直奔清凈竹棚外。被程沛這個難兄難弟拋棄的那個青年男子不禁以一種極其沉痛的目光注視著程沛的背影。但當(dāng)他看見和程沛落在同一個擂臺上的那個人的時候,眼中的沉痛又變成了同情。左天行。這一輪擂臺賽,程沛的對手赫然是天劍宗的左天行。司空澤看著站在程沛對面的左天行,良久才沉沉地和程沛說道:“你輸定了……”第198章二次竹會(三)“你輸定了……”這四個字清晰無比地被程沛聽在耳中,氣得他簡直想要一巴掌拍過去。哪怕程沛明知他和左天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