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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低頭去看那些紙。看過一陣之后,凈涪佛身將那擺放在四方角落上的紙張收回,按著四季順序疊好,才將最后的那一張“四季書”放到紙張的最上方。如此忙活之后,凈涪佛身將那其實就只有五頁的紙張放到案桌中央。看見他將那些紙張放下,凈謳沙彌和錢家少爺卻還只是站在原地,半響沒有動作。他們也不是不想走近了去看看那紙張上的字。他們甚至知道只要他們開口,凈涪佛身很有可能會答允他們。但他們就是沒有動。一個都沒有動。凈涪佛身本來是打算再去拿其他東西的,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動作忽然就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看著那薄薄的五張紙張微微皺眉。是不是有點……少了?他想了想后,又抬頭看了那錢家少爺一眼。錢家少爺察覺到落在他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猜到凈涪佛身這會兒是在考慮著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最好要笑,但他努力了又努力,卻到底什么都沒做。別說笑起來的時候勾起的嘴角了,他就連呼吸都似乎僵住了一樣的。凈涪佛身看了看錢家少爺之后,又低頭,往旁邊的那堆空白紙張里頭抽出八張白紙?zhí)盍诉M去。錢家少爺就僵硬地種在原地,看著凈涪佛身每個季節(jié)兩張地將那些白紙壓入去。填好白紙之后,凈涪佛身在案桌那邊一抹,抽出了一段金線來。雖然凈涪佛身什么都沒說,但凈謳沙彌和錢家少爺都知道,凈涪佛身這是要封線了。果不其然,他們很快就看見凈涪佛身拿著那條金線往那疊薄薄的紙張上一抹,就有一道淺淡的金色佛光閃爍著亮起。等到金色佛光徹底淡去的時候,凈謳沙彌兩人再睜眼看去,那里已經(jīng)躺了一部薄薄的算上封面也只有十三頁的書典。凈謳沙彌和錢家少爺忍不住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這是——完成了?看著那部書典,凈謳沙彌猶自可,錢家少爺?shù)男奶鴧s又開始亂了起來。那急促的心跳聲中透出的,是錢家少爺以為能被這錢宅內(nèi)外所有人都聽得見的期待與震顫。凈涪佛身隨手將那部薄薄的書典拿起,往前走過幾步來到錢少爺近前,將那部書典遞給他,“我想,這樣東西應(yīng)該能夠幫到你?!?/br>錢家少爺半響回神,卻先將手在他的衣裳上擦了擦,才去接那部統(tǒng)共只有七個字的書典。“謝,謝謝凈涪師父。”凈涪佛身搖搖頭,又退后一步,合掌探身,“南無阿彌陀佛?!?/br>錢家少爺將那書典小心地放到一邊案桌上,又轉(zhuǎn)身面向凈涪佛身,合掌深深與凈涪佛身拜了一拜,“多謝凈涪師父?!?/br>凈涪佛身搖搖頭,問道:“檀越不先看看?”錢家少爺斬釘截鐵,“不必了?!?/br>凈涪佛身笑笑,也不跟他堅持,只道:“那么,我與檀越之間的那一段因緣,便算了了?”錢家少爺點了點頭。凈涪佛身又轉(zhuǎn)眼望向凈謳沙彌,“凈謳師弟?”凈謳沙彌這才回神,迎上了凈涪佛身的目光。哪怕凈涪佛身沒說,凈謳沙彌也猜到了凈涪佛身的意思,他對凈涪佛身搖了搖頭,“師兄身上還有要事,我就不留師兄了,祝師兄一路順利。”凈涪佛身便又笑了,他合掌與錢家少爺和凈謳沙彌拜了一拜,道:“那么,后會有期?!?/br>錢家少爺有點想留,但到底沒開口,沉默著跟凈涪佛身拜了一拜后,又將那部收入胸中仔細放好之后,就親自送了凈涪佛身出門。凈涪佛身告辭了一眾人等,便繼續(xù)上路了。送走凈涪佛身之后,錢家少爺又叫人安置了凈謳沙彌,才轉(zhuǎn)身回了書房,去研究那部凈涪佛身留給他的。凈謳沙彌其實也是很想要仔細看一看那部的,但他見錢家少爺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到底沒堅持,回他暫居的云房入定去了。第644章異寶掩上門,錢少爺幾步搶到書桌邊上,也不理會幾日前還一直不離手的科舉經(jīng)典,隨手撿起放到一邊,清楚一片地兒來后,他才拉開胸前衣襟,小心翼翼地將那部薄薄的書典取出來,放到案桌上。這書典一拿出來,錢少爺才發(fā)現(xiàn)不對。他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又在胸前摸索了兩下,沒找到別的書典,才終于相信面前這一部書典真就是凈涪佛身贈予他的那部。可是那部自最初的落筆到成形,乃至到最后贈書整個過程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行的,當時那部并不是這樣的啊,怎么凈涪比丘才剛離開沒多久,這部書典就變了呢?錢少爺不解地搖了搖頭,他又再多看了這部書典兩眼。在凈涪佛身手上的時候,封面還是雪白的,封面上的提筆也都是金黃明燦的,一看就知道它才剛剛制出來沒多久。但現(xiàn)下躺在案面上的這部,封面呈暗灰色,提筆則變成了暗金色的。和早先錢少爺所見的那部真的很不一樣,可偏偏錢少爺又相當確定它們真的就是同一部。心下嘆了一聲后,錢少爺也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了。他長呼一口氣,探出手去翻書。說來也是奇怪,當錢少爺?shù)氖种赣|及那部書典的時候——他的手指也才剛剛碰到那封面,都還沒有拿起那書頁,就有一道信息流入他的心頭,叫他聽得無比清楚。那幾乎是說明書一樣的東西。錢少爺理解了那道信息之后,再看那部的時候,他的眼神都變了。但錢少爺還算是理智的,在極度的驚喜和激動之下,他還勉強把持住了心神,去做他這個時候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他親自拿了清水來,洗了筆,磨了墨,然后取筆蘸墨,一筆筆極其端正地在那書頁上提上了他自己的名字。錢謙明。這三個筆畫絕對不算少的字端端正正地落在了那書頁上。在那最后一筆成形的時候,錢謙明抬起來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嚇得他猛地將手往外一瞥,探頭緊張地檢查書頁,確定沒有憑空滴落的墨水沾染了那書頁才慢慢地松了那一口氣。錢謙明將手上的毫筆放到一邊,繼續(xù)去看那。的書頁上,他才剛剛題落的那三個字顏色慢慢地變淡變淡,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吞噬著那墨痕一樣。明明是那三個字在消失,錢謙明卻不緊張,恰恰相反,他幾乎是急切地盼著他那名字完全消隱。因為當他的名號徹底隱去的時候,就是真正地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