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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沛神思不屬地轉(zhuǎn)身走了。楊元覺隨意拋了拋手上的靈寶殘片,轉(zhuǎn)頭問安元和道:“你覺得這一位該怎么處理?”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楊元覺竟然沒有封鎖靈寶殘片,他們之間的對話全都落在了司空澤耳邊。不單單是早先程沛與楊元覺他們的談話,還包括這個時候楊元覺與安元和對于司空澤的處理。司空澤靜靜地坐在靈寶殘片的空間里,默然出神。安元和閃爍著瑩瑩劍光的眼睛垂落,看見靈寶殘片里頭的司空澤,頓了頓,問道:“你有什么想法?”“我?”楊元覺狀似猶疑地沉吟一陣,才托著下巴道,“我覺得他很適合做陣靈啊?!?/br>楊元覺越想越覺得可行,說話的速度不斷地加快。“你想想,這個司空澤出身天籌宗,之前又是天籌宗的長老,怎么著也該是很熟悉天籌宗才對。他跟景浩界道門的人也熟,應該也清楚該怎么協(xié)調(diào)他們的力量屬性,能夠最大限度地發(fā)揮出他們的能力才對……”楊元覺滔滔不絕地說了半日,才漸漸到底放慢了速度,到得最后,他想了想,竟又對司空澤道,“為了景浩界,為了道門,為了天籌宗,想來道友你應該也是心甘情愿的,不是?”司空澤自然知道楊元覺這樣擠兌他是為的什么原因,但楊元覺都已經(jīng)這樣直接地問他了,他也不能不答。而且早先程沛跟隨楊元覺學習的時候,并沒有阻止他旁聽,司空澤趁著這樣的機會偷師,收獲良多……“是?!?/br>“司空道友果然是心懷天下,愿為天下蒼生舍身之人,在下佩服,佩服?!?/br>司空澤默然地低下頭去。安元和在旁邊看了這一場,才問楊元覺道,“這事還是先問問凈涪吧,萬一他另有安排呢?”楊元覺仿佛才想起這一茬,猛地一拍掌,坐直了身體道:“是該問一問凈涪!”說完,他直接就找到了凈涪。凈涪早先才剛跟清篤大和尚聯(lián)系上,趁著收攏佛門手中的各方消息的同時,將他對沈安茹、程沛兩人的安排在清篤大和尚面前提一提,算是過了明面。清篤大和尚也果然沒有追究這件事,抬抬手就讓這件事過去了。凈涪笑了一笑。程沛現(xiàn)在還年輕,沒到那個境界,也沒有特別的渠道,所以他才會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但凈涪全不擔心。因為此時在行動的,并不僅僅只有他一人,有門路又自覺合適的,都已經(jīng)在動作了。道門、魔門、佛門,哪一個私底下又真的沒有一點動作?三大道統(tǒng)作為景浩界頂梁門柱,確實不能在這個時候抽身而退,甚至不少人也都已經(jīng)有了殉道的心理準備,但不惜身不代表他們能不顧慮道統(tǒng)傳承。此間種種各人只有心照,誰也不必說誰。至于分落到個人頭上的話……遠的不說,就提一個人--左天行。左天行的動作比他還要迅速,都已經(jīng)將連同他娘親、兄弟、侄子幾人送出了景浩界。凈涪其實還知道,左天行曾經(jīng)考慮過要楊姝也離開。為此,他甚至尋了個不輕不重、無關(guān)大局的由頭去過楊家。當然,左天行或許在某一個瞬間生出了這樣的念頭,但也始終沒有付諸實踐。--楊姝還在楊家,沒有跟隨左天行送出去的那一批人一道離開。凈涪心思轉(zhuǎn)過幾回,忽然一整,凝神望向清篤大和尚。但見清篤大和尚還是停頓了一下,問道:“兩位檀越之后的事情……你可都準備妥當了?”凈涪點頭,“我將他們托付給了兩位道友。”清篤大和尚也只是平靜地點頭,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楊元覺、安元和兩人難得的助力要在這即將到來的一場機會渺茫的死戰(zhàn)中缺席。清篤大和尚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不過是他早有準備,也很能理解楊元覺、安元和兩人的選擇而已。清篤大和尚也沒再繼續(xù)說些什么,他笑了一下,問道:“三十二片貝葉已經(jīng)集齊,那經(jīng)文……”凈涪狀若沉思。清篤大和尚一見凈涪這副模樣,就知道凈涪是另有打算。到底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子,就算清篤大和尚自己心中也很急切,他還是按下了心頭涌動的心思。“如果你……”不好說,那就不必說了,都按你的想法來吧。清篤大和尚話才剛起了個頭,就見凈涪沉吟著開口道。“……”他道,“師伯,我想向西天靈山勝景的大德求助?!?/br>清篤大和尚還是頭一次聽到凈涪提起他的這個打算,禁不住抽了一口涼氣。“西天靈山勝景的大德?”不僅僅是清篤大和尚,就連旁邊不遠處的皇甫成以及與清篤大和尚聯(lián)接成陣的其他一十七位大和尚們都凈涪驚住了。他們真沒想到凈涪居然這么膽大,打上了西天靈山勝景一眾大德的注意。不過不同于清篤大和尚等一眾大和尚的驚疑,皇甫成臉上眼底都更多了幾分驚喜。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西天靈山勝景的大德……是說的釋迦牟尼佛、達摩祖師、迦葉、阿難他們嗎?那他……他是不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皇甫成控制不住,直接站起身來,快步往凈涪的方向走了走。清篤大和尚等一十八位大和尚們原都還被凈涪的膽大鎮(zhèn)住,但皇甫成這么一動,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他們齊齊轉(zhuǎn)眼望定皇甫成。這些大和尚的目光雖然攝人,但皇甫成自問自己還能扛得住??蓡栴}是……皇甫成目光快速往凈涪的所在轉(zhuǎn)了一圈,都不敢迎上凈涪的目光,就直接避開了。皇甫成抿了抿唇,到底垂著頭,壓著手,倒退幾步,重新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乖乖坐好。凈涪轉(zhuǎn)回目光。清篤大和尚也重新轉(zhuǎn)了頭回來,迎著凈涪的目光,嚴肅且鄭重地問道:“你有把握嗎?”自打凈涪掏出那一褡褳一褡褳的只有西天佛國勝景才產(chǎn)出、最契合景浩界佛門弟子修行法門的天材地寶之后,景浩界佛門上上下下就都明白了各位祖師的態(tài)度。他們會幫忙,也必定會盡力。可他們能夠幫到景浩界佛門、景浩界中萬千生靈的,并不多。景浩界世界乃至各位已經(jīng)脫離景浩界世界的長輩與那位天魔童子之間的差距,第一次那樣明白地攤開擺放在所有人面前。可是即便那差距龐大到讓所有人絕望,也到底沒有一個人退縮。清源大和尚或許安排了人帶著妙音寺傳承悄然脫離景浩界,脫離這一個戰(zhàn)場,但清源大和尚、清篤大和尚、清顯大和尚等等一眾人,卻都還留在景浩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