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征南(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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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ss1 28年7月29日 卷天牢yin虐 、奪帥風波 正月十三的清晨,天氣陰冷陰冷的,冷得令人哆嗦。雖已是早春,可還是有 些經(jīng)歷了幾個月苦寒的枯黃樹葉,在冷風中飄零。頓時初春的一派新氣象,又變 成了寒冬的無情和肅殺。 天波府后院的一個小院落里,穆桂英身穿繡花短襖,腳踩薄底緞靴,手握一 桿長柄繡鸞刀,時而踏著鴛鴦步,時而走著八卦門,身形如蛟龍出水,敏捷而有 力。刀法大開大合,虎虎生風,似綿如絲線,又似力沉千斤,攻中有守,守中有 攻,每一招每一式,都看似蘊含著無窮的威力。在她的十步之內(nèi),腳下竟無一片 落葉,著實令人驚嘆不已。她的刀法實在霸道而精妙,每一次出刀,都挾帶著凌 厲逼人的刀風,直讓站在數(shù)十步外的觀眾睜不開眼。 舞了一會兒刀法,穆桂英終于氣壓丹田,收刀住勢。她的額頭上,已微微滲 出了一層細細的香汗。 從一旁的觀眾中,忽然跑出一名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直蹦到穆桂英的面前, 挽起她的手臂,撒嬌似的說:「母親,您的刀法真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怕是放 眼天下,已沒有人是您的對手了!」 旁邊一名皮膚黝黑,丫鬟打扮的姑娘也笑吟吟地走過來,嘻笑著說:「金花 小姐,這還用你說?少夫人的刀法早已是天下無敵了,試問大破天門,戰(zhàn)洪州, 斬蕭天佐,征西夏,誰敢與你母親爭鋒???」 原來,這名小丫頭正是穆桂英的女兒楊金花,而那個黑皮膚的丫鬟就是天波 府大名鼎鼎的燒火丫鬟楊排風。今年已是三十四歲的渾天侯穆桂英,自從三年前 丈夫楊宗保在征西途中戰(zhàn)死沙場后,她臨危受命,帶領(lǐng)楊家的十二寡婦遠征西夏, 直逼西夏都城興慶府,迫使西夏國王李元昊不得不遞交了降書順表之后,整個楊 府就只剩下她和她的長子,楊家唯一獨苗楊文廣,女兒楊金花三個人相依為命了。 而這三年,大宋王朝也是四海太平,風調(diào)雨順,也沒什么重大戰(zhàn)事。戎馬生 涯十幾年的穆桂英,也終于可以安享太平盛世了。每天除了協(xié)助老太君處理一些 府中的雜事,就是教兒子女兒學習武藝和兵法。盡管喪夫之痛偶爾也令她夜不能 寐,但終究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習慣了寡婦的生活。 楊金花嘟起嘴,嬌滴滴地說:「母親,你啥時候可以把這套刀法教給我?。?/br> 人家也想學!」 穆桂英憐愛地看著自己的愛女,假裝生氣道:「你一個女孩子,不知道學習 女紅婦道,就知道舞刀弄槍,成何體統(tǒng)?看你以后還怎么嫁得出去?」 楊金花依舊拉著她母親的手臂,來回甩著:「人家不嫁了,就想一輩子陪在 母親的身邊!」 444.cом 穆桂英無奈地搖搖頭:「唉,這怎么可以?」惹得一旁的楊排風捂著嘴「咯 咯」地笑個不停。 忽然,一名家丁急沖沖地趕過來,在三人面前下跪道:「少夫人,不好了, 出大事了!」 穆桂英一愣,對家丁說:「你快起來說話,出什么大事了?」 家丁站起來:「狄,狄家的人把我們楊家的鬧龍匾和下馬牌坊一齊砸了呀, 還打傷了老管家楊洪!」 穆桂英將刀柄往地上一拄,俊美的臉上已彌漫了騰騰的怒氣:「豈有此理?」 楊金花也怒道:「這狄家還有沒有王法啊?這鬧龍匾和下馬牌坊可是萬歲爺 賜的,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這也就算了,楊洪爺爺可是八十多歲的年紀了, 居然還打他?」金花小姐自幼和管家楊洪的關(guān)系頗為密切,聽到楊洪被人打了, 自然是怒不可遏。她拉著穆桂英道:「走!母親,咱們?nèi)闂詈闋敔攬蟪穑煤?/br> 地教訓教訓狄家的人?!?/br> 這會兒穆桂英倒已經(jīng)冷靜下來:「慢著!」她又對家丁說,「你可知道,狄 家的人為何無緣無故要砸了我家的牌坊?」 家丁說:「聽說最近江南出事了,豪王造反,聲勢頗大,一路直取朱茶關(guān), 大破官軍,斬殺無數(shù),大有直取汴梁之勢。江南總兵陳豹八百里告急,萬歲爺龍 顏震怒,想要出兵討伐。這不,平西王爺保舉了自己的兒子大太保狄龍掛帥???/br> 包相爺說,掛帥不是兒戲,理應(yīng)廣招天下豪杰比武。故在東門校場設(shè)立了擂臺, 比武三天,勝出者才可擔任征南元帥。今天是比武的天,大太保狄龍敲鑼打 鼓地路過楊府門前,老管家楊洪責令他下馬不成,反遭毆打!」 楊金花聽了,更是怒氣沖天:「這狄家也欺人太甚了,是不是欺負我們楊家 沒人?看我去會會他,把他征南大元帥的帥印去搶他過來!」 穆桂英斥道:「休得胡鬧!」又問家丁說,「此事太君可知曉?」 家丁道:「已經(jīng)知曉了,可不知為何,老太君竟像沒事人一樣,自己掏腰包 賠了老管家一些銀子,將此事不了了之了。」 楊金花驚惑道:「怎么可能?」 穆桂英點點頭:「果然還是太君識大體啊。」 楊金花不解地問:「母親,您何出此言?」 穆桂英道:「如今南方戰(zhàn)禍又起,國家正是用人之際。放眼朝廷,我們楊家 早已男丁凋零,而呼家也正在山西守孝,能掛這征南帥印的,非狄家莫屬了?!?/br> 楊金花急道:「怎么就非狄家莫屬了?母親您就可以掛這征南帥印?。 ?/br> 穆桂英搖搖頭:「不,現(xiàn)在不是誰掛帥印的問題,主要是朝上朝下,都要團 結(jié)一致,才能戡平禍亂。如果我們楊家和狄家起了沖突,那得益的還是南方的豪 王李青。」 楊金花急得直跺腳:「母親,不管你怎么說,女兒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444.cом 穆桂英嚴厲地瞪了她一眼:「你咽不下也要咽,這不光是母親我的主意,而 且還是老太君的主意。你要是膽敢鬧出什么亂子,就休想我輕饒了你!」 穆桂英說完,把到遞給一旁的侍衛(wèi),獨自一人回房去了,其他仆人家丁也紛 紛散了開去。院子里只剩下楊金花和楊排風兩個人了。 楊金花還是不肯罷休:「排風,你看,我母親竟然不管這事了!」 楊排風點點頭:「此事著實可氣。不過,既然你母親和老太君都下令說,不 準再管此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沒法子??!」 楊金花站在原地,轉(zhuǎn)了眼珠,湊近楊排風,輕聲道:「哎,排風。你看,要 不我們偷偷去校場比武,會會那個自命不凡的狄龍,好好地給他點顏色瞧瞧,怎 么樣?」 楊排風急忙搖頭:「使不得,使不得!少夫人向來管教嚴明,此事若是讓她 知道了,非打斷你我的腿不可!」 「唉……」楊金花黯然地嘆了口氣。忽然看見遠處幾名走動的家丁,計上心 來:「咱們要不學木蘭從軍,來個女扮男裝,管叫別人認不得。」 「這……能行嗎?」 「怎么不行?明天我去把我哥的鎧甲和我母親的戰(zhàn)馬偷出來,穿戴上去,肯 定沒人認得?!箍吹綏钆棚L還有些猶豫,又說,「哎,別慌,肯定行的。」 楊排風想了想:「今天這事還在風頭上,不可妄動。反正這比武還有兩天, 到了第三天,正是元宵佳節(jié),府里上下肯定都在忙著準備花燈,我們第三天偷偷 溜出去!」 「好,就這么定了!」 第三天,上元節(jié)。穆桂英依舊像往常一樣,早起習武。練了一會刀法,又舞 了一會劍,感覺微微有些疲憊,才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絹帕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她 環(huán)顧四周,問道:「咦?今天怎么不見排風和金花?」 丫鬟答道:「小的一直沒見她們下樓,怕是還在睡吧。」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正要發(fā)威,忽然迎面跑來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 長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好一名少年英雄。此人正是穆桂英的長子,楊家唯一 的獨苗少令公楊文廣。 文廣一陣小跑,來到他母親的面前,滿眼都是敬畏的神色:「母親,孩兒前 日習武,對楊家槍第十五式頗為不解,特向母親請教?!?/br> 穆桂英戀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我兒文廣,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懂事了,竟自 個兒研習武藝,將來必類爾父,可為國之棟梁,為天子排憂解難。」 就在此時,忽然楊府鼓樓上鼓聲大作。穆桂英驚問左右:「出了什么事?是 誰下的令,在鼓樓上擊鼓?」天波楊府乃大宋軍旅世家,府上是有規(guī)矩的,凡是 鳴鼓,全府上下,無論男女老幼,皆要披掛整齊,到銀安殿聽候調(diào)遣。而在這個 府里,也只有佘太君和穆桂英才有權(quán)力可下令鳴鼓集合。自從三年前,穆桂英平 定了西夏的戰(zhàn)事后,府里再也沒有鳴起集結(jié)的戰(zhàn)鼓。 一名丫鬟慌張地跑來稟告:「少夫人,平西王過府,老太君下令著急眾夫人, 在銀安殿集合!」 穆桂英思忖道:「這平西王狄青的兒子狄龍,前幾日剛砸了我家的鬧龍匾和 下馬牌坊,今日忽然到府,不知有何要事?難道是來賠禮道歉的么?」 思忖間,鼓樓上第二通鼓聲想起。楊府規(guī)矩:通鼓響,全府準備;第二 通鼓響,全身披掛;第三通鼓響,全府上下齊到銀安殿恭候。穆桂英急忙對楊文 廣道:「吾兒文廣,速去地窖躲藏起來,莫讓外人瞧見了?!篂槭裁慈Y(jié)報 到的時候,楊文廣確要在地窖里躲藏起來呢?原來,三年前穆桂英的丈夫楊宗保 遠征西夏,不幸戰(zhàn)死身亡,穆桂英代夫出征。不想文廣卻患了重病,老太君遍求 名醫(yī),終于將文廣醫(yī)好了。因楊家?guī)状?,皆在沙場陣亡,如今僅留下一棵獨苗楊 文廣,雖文廣還是年幼,但不假時日,也可以上戰(zhàn)場征戰(zhàn)了。為了保全楊家最后 的血脈,佘太君膽一大,心一橫,便向天子上了一道奏章,謊稱楊文廣病死。天 子信以為真,感念楊家?guī)状伊?,特賜金匾一塊,上書「為國絕后」。正因如此, 楊家對楊文廣的存在也是諱莫如深,因為此事一旦敗露,必將全府背上欺君之罪, 搞不好會落個滿門抄斬。 444.cом 楊文廣也知道事態(tài)的嚴重,二話不說,收拾起兵器,退回地窖去了。穆桂英 招呼丫鬟,回到閨房頂盔帶甲,等她趕到銀安殿的時候,正好第三通鼓響。 銀安殿上,佘太君面如沉水,端坐如鐘,兩旁眾寡婦太太都披上了久違的戰(zhàn) 甲,穿袍束帶。老管家楊洪吩咐眾家丁,大開府門,恭迎平西王狄青。少頃,楊 洪便帶著狄青穿過院中的石面甬路,來到殿首,大聲報道:「平西王爺?shù)?!?/br> 平西王狄青身披金色錦緞龍袍,腰束玉帶,面如重棗,五綹灰白的長冉垂在 胸前,邁著虎步霍霍生風,面目不怒自威。他來到銀安殿內(nèi),眾寡婦細看,狄王 爺?shù)哪樕纤朴猩钌畹谋兄?。但他很快掩飾住自己心?nèi)的悲傷,向坐在正中的 佘太君深施一禮,恭謙地問候道:「晚生狄青,特來向老太君請安?!?/br> 太君起身還禮道:「閣下身居王位,又是皇親國戚,實不敢領(lǐng)受如此大禮?!?/br> 穆桂英一邊連忙吩咐丫鬟給狄青看座。 等狄青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佘太君又問:「王爺駕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 狄青在椅子欠身道:「小王平日少來貴府問候,今日特來向太君請安。」他 停了一下,繼續(xù)說,「前日小王的兩位犬子,狄龍、狄虎二兄弟,路過貴府,砸 了下馬牌坊,此事管家狄安已稟明在下,在下已將二子痛責。他二人久居鄯善國, 不懂我大宋京城的規(guī)矩,不過這也是在下教子無方,在下特來向太君請罪。對此 太君如何治二子的罪,在下也是一一領(lǐng)受,絕不敢有任何怨言?!?/br> 佘太君聽了狄青的一番言語,立即將前日被狄龍狄虎砸了牌坊的怨氣一消而 散,轉(zhuǎn)怒為喜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想我狄楊兩家世代通家之好,此事若 是圣上不怪罪,老身定也不再追究。還請王爺不要再將此事掛念在心上?!?/br> 狄青低下頭,連連稱是。但是坐在那里,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 太君見狄青似還有話未說,便另找了話題問道:「聽聞南唐作亂,圣上令大 太保狄龍暫掛帥印,在東門校場比武,不知勝負如何?」 狄青哀嘆一聲,臉上悲傷之色愈發(fā)彌漫開來,卻仍是一副欲言不言的樣子。 太君見狀,道:「王爺有什么話,但說無妨?!?/br> 狄青這才開口道:「犬子狄龍,在東門校場比武,今天本是最后一日。不料 今日上午時分,校場忽然闖入一人,自稱宋朝卿,一桿銀槍打敗了犬子,唉… …」 太君勸道:「王爺莫要哀愁,想我大宋英豪輩出,能為國效力,也是好事啊?!?/br> 狄青搖搖頭,接著說:「事情還不止如此,若真是我大宋的豪杰,奪去了帥 印,本王也無話可說。誰知那個宋朝卿,搶到帥印之后,竟然奪路而逃。小爺怕 帥印有失,便令狄昭、狄祥二子前去阻止。哪知那個宋朝卿卻是心狠手辣,和他 一個長得黑黝黝的隨從一起,竟打死了小王的二子。小爺悲不自勝,領(lǐng)兵追趕, 不料那兩個人拐入貴府后門的那條巷子里,竟不見了蹤影?!?/br> 穆桂英思忖:「我道狄青此番前來,是為了賠禮道歉,原來竟是追兇到此!」 再看佘太君,也是面色凝重。太君忙道:「王爺此話差矣。雖說我楊家與王爺不 常往來,但楊家的事王爺也是知道的,如今楊府上下,除了一群老少寡婦,哪里 還有人前去奪?。苛罾傻艺?、狄祥喪命,豈能是我楊府中人所為?」 狄青也急忙辯解道:「太君誤會了。那個宋朝卿來歷不明,小爺怕是南唐的 jian細奪走帥印,茲事體大,望太君詳查?!?/br> 佘太君見狄青不依不饒,又加上前日被狄龍砸了牌坊的事仍有怨氣未消,厲 聲道:「王爺此話實在令人費解?既是南唐jian細,又豈能跑進我楊府?難道王爺 懷疑楊府私通亂賊不成?」 狄青見太君來氣,也不客氣地說:「宋朝卿在楊府附件消失,確是小王親眼 所見,還能有假?」 太君說:「既然如此,現(xiàn)在我楊府上下,上至老身,下至仆人丫鬟,俱在此 處。請王爺仔細看看,哪個是奪印之人,速將他捉拿歸案,若是我楊府眾人所為, 老身愿意領(lǐng)罪?!?/br> 狄青此番前來,本欲捉拿兇手,見太君這么說,也來了氣。站起身來,向太 君深施一禮,道:「敬遵太君吩咐,小王只好從命!」他一拂袖,吩咐左右道: 「給我搜!」他自己退了兩步,鷹目如炬,掃向銀安殿里的每一個人。忽然,他 看到穆桂英身后有一人躲躲閃閃,看身形極似奪印之人,便走到穆桂英跟前仔細 觀看。 穆桂英見他此舉甚是可疑,回頭一看,是楊金花躲在自己的身后不敢出來, 看她的神色慌張,一副心虛的樣子,便已猜到了六七分真相。但出于護犢情深, 便直接把狄青瞪了回去:「狄王爺,您一直瞧著小女金華,不知作甚?」 狄青也深感納悶,無論從臉型,還是從身型看,金華像極了奪印之人,但剛 剛自己也說了,那個宋朝卿是男的,而楊金花卻是女的,這就是最大的差別。他 向穆桂英躬了躬身,不安地道:「渾天侯……」 444.cом 正在這時,一名衛(wèi)兵跑來,在狄青耳邊低聲道:「回稟王爺,小人在楊府的 馬廄里找到兩匹渾身冒汗的戰(zhàn)馬,像是校場奪印的宋朝卿的坐騎?!?/br> 狄青驚問:「真有此事?」 在一旁的穆桂英聽的真切,忙說:「王爺,那兩匹馬,正是桂英方才與家將 一起習武時所乘,請王爺明察?!?/br> 狄青心生懷疑,但仔細一看,確見穆桂英額頭上的細汗還未完全收干,將信 將疑地問道:「是嗎?」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穆桂英,宋朝卿身材柔弱如少女, 而穆桂英身材頎長,健美英武,卻非同一個人。 佘太君問道:「狄王爺,你可搜到了殺害令郎的二位兇手了嗎?」 狄青低下頭,支吾道:「這……沒有。」 「好!不過我楊府豈是你說搜就搜,說走就走的,既然你沒有找到兇手,老 身也勢必在萬歲面前參上你一本!」太君一邊說,一邊氣得將龍頭金杖在地上杵 個不停。 狄青道:「既是如此,小王也將在圣上面前奏明此事!」說罷,拂袖而去。 2、鬧法場 狄青走后,眾夫人議論紛紛,皆言狄青竟敢如此大膽,帶兵私搜天波府。唯 有穆桂英一人沉默不語。 佘太君示意大家安靜一下,朗聲道:「我天波府與狄家,素無恩怨往來。此 番狄青如此妄為,怕是其中有什么隱情。眾位,我楊府之中確定無人前去奪印殺 人的嗎?」 眾寡婦齊聲道:「確無此事!」 佘太君低頭沉吟片刻,說:「狄青乃是皇親,又功高蓋世,此番他認定我楊 家殺死了他的兩個兒子,必向圣上狀告??磥?,老身不得不上殿去面圣了!」她 隨即吩咐管家楊洪去備馬,又向眾寡婦道:「此番上殿面圣,必將狄龍砸牌之事 奏明圣上,讓天子決斷是非?!?/br> 眾夫人皆點頭稱是。 不一會兒,楊洪已備好了馬,正要攙扶太君上馬,忽然有人來報:「朝中的 傳旨來府!」太君只好帶領(lǐng)眾夫人接旨。 天波楊府儀門大開,把傳旨官迎入銀安殿。傳旨官身后跟進一群宮中的侍衛(wèi), 個個錦袍玉帶,威風八面,來到銀安殿,抖擻精神,拉長聲音說了聲「圣旨到— —!」 天波府男女老小,除佘太君外,齊齊下跪。太君急忙將龍頭金杖舉過頭頂, 點了三點。這是太祖皇帝御賜的金杖,見天子可以不行跪拜之禮,只要將金杖點 三下即表示已行跪拜。 傳旨官展開圣旨,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南唐叛亂,朕特 宣天波府佘賽花隨旨上殿,共商平亂大計,敬遵圣諭,望詔感恩。欽此!」 佘太君與眾夫人謝恩畢,接過圣旨。傳旨官道:「老太君,圣上有請,還望 太君隨下官走一趟了?!?/br> 太君點頭道:「那是自然?!拐f完便囑咐眾夫人道:「你們皆在府中候命, 不可輕舉妄動,待老身從宮里回來再作計較。府內(nèi)的一切事務(wù),暫由桂英打理?!?/br> 穆桂英道:「是!奶奶你就放心去吧。」 佘太君在楊洪的攙扶下扳鞍上馬,別看她歲數(shù)有些大了,可身子骨還是硬朗 得很,駕著寶馬絕塵而去,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穆桂英一直等到望不見太君的身影了,這才回頭對眾夫人道:「諸位婆母, 還是先請回房休息吧,這里由桂英守著消息便是?!?/br> 六夫人大刀王懷女道:「狄青乃皇親國戚,一言九鼎。太君此去面圣,禍福 能測,不如大家都隨桂英一起候在此處?!?/br> 穆桂英想了想,說:「也罷,那桂英就隨各位婆母一起等候便是?!?/br> 看到各位夫人太太都不愿離開,穆桂英也沒辦法,只好找了個空子,對楊金 花道:「金花,你隨我出來一下,為娘有話要問你?!?/br> 楊金花臉色煞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是……」 母女二人一齊走出銀安殿,來到殿外的庭院角落里。穆桂英沉下臉,問道: 「金花,你老實和為娘交代,到東門校場比武奪印,殺死狄祥、狄昭的那個宋朝 卿,是不是你扮的?」 楊金花嚇得哆哆嗦嗦,連忙跪倒在地,向她母親請罪道:「請母親恕罪,確 是孩兒一時糊涂所致。只怪那狄龍欺人太甚,孩兒怨氣難平,這才女扮男裝,去 了東門校場。本想奪了帥印挫挫他的銳氣,怎料狄祥狄昭半路截殺,孩兒迫不得 已,這才和排風出手傷了他們?!?/br> 穆桂英氣得牙齒直打顫:「你這個冤家,為娘多少次囑咐你,千萬不要惹是 生非,還特意關(guān)照你,莫要到校場爭那什么帥?。∧愕购?,不僅不聽為娘的話, 還出手傷了人家性命!那狄青豈肯善罷甘休?」 楊金花跪行兩步,一把抱住穆桂英的腿,哭泣道:「娘,孩兒知道錯了,請 您責罰孩兒吧!如果狄家非要讓楊家為狄祥、狄昭償命,就請殺了孩兒一人,莫 要連累整個楊家?!?/br> 畢竟骨rou情深,穆桂英的心霎時軟了下來,嘆了口氣道:「事情既然這樣了, 也沒有其他什么辦法可行。你先去囑咐排風,此事萬不可聲張,先把你們奪來的 帥印,找個地方藏好,待太君從金殿回來,再做打算。」 楊金花滿臉垂淚,點頭應(yīng)道:「是,孩兒謹遵母親教誨?!?/br> 佘太君去了多時,依舊不見回來,銀安殿內(nèi)眾位夫人太太無不焦心如焚。忽 然門外一陣馬蹄聲響起,年邁的楊洪騎著翻身從馬背上跳下,跌跌撞撞地跑進銀 安殿,臉上帶著淚痕,一進大殿就跪倒在眾夫人面前,哭訴道:「各位夫人太太, 大事不好了!」 444.cом 穆桂英走到楊洪面前,把他攙了起來,問:「老管家,何時如此驚慌?」 一旁的眾夫人也七嘴八舌的問道:「楊洪,你隨老太君一起前赴金殿,現(xiàn)在 為何只有你一人回來?老太君現(xiàn)在何處?」 楊洪喘了口氣,語無倫次地把剛剛發(fā)生在金殿上的事情道來:「太君和狄青 二人在圣上面前爭辯,誰知圣上竟向著狄家,有意治我楊家的罪。太君一怒之下, 頂撞了圣上,現(xiàn)在已被圣上下旨,綁赴法場,只待午時一到,便要開刀問斬!這 ……還是萬歲爺親自監(jiān)斬??!」 眾夫人義憤填膺,紛紛大罵:「豈有此理?想我楊家,為了趙家天下出生入 死,如今卻落得個問斬的下場,還有天理在嗎?」 楊洪說:「老太君前去法場時有話讓在下傳給眾位夫人?!?/br> 穆桂英問:「太君說了什么?」 楊洪說:「老太太說,楊洪,你前去傳話給我那些老少兒媳,讓她們頂盔帶 甲,罩袍束帶,掛劍持槍,上馬提到,前來法場造反?」 「???」眾位夫人太太聽得全都目瞪口呆,楞在當場。老太君一直以來忠心 耿耿,扶保大宋江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造反的話。今天這話說的尤為莫名。 穆桂英又問了一句:「楊洪,你老實說,老太太是這么說的嗎?」 楊洪點點頭:「對,就是這么說的?!?/br> 「你可知道,太君是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的?」穆桂英緊接著追問。 「哎呀,少夫人,這不是官逼民反嗎?想我老楊家功昭日月,皇上卻把臉一 抹,就綁了要斬。就算老太太有點過錯,白發(fā)蒼蒼的也不至于被斬首啊。你說, 老太太能不反嗎?」 聽到楊洪這么說,眾位夫人太太也異口同聲的說:「對啊,桂英你還在猶豫 什么?既然老太君都這么說了,咱們就反出法場,斬了那個昏庸的皇帝!」 穆桂英仍是懷疑,對眾位夫人太太說:「各位婆母,此事真假難辨,切不可 輕舉妄動,如果是楊洪聽錯了,那可真是抄家滅門的彌天大罪??!」 桂英一句話,就把這許多長輩全部陣了下去,頓時也都猶豫起來。 六奶奶大刀王懷女說:「桂英,你就下令吧!再猶豫下去,恐怕老太太真的 要橫尸法場了?!?/br> 穆桂英又反復(fù)思忖了片刻,把心一橫,喝道:「眾女將聽令!」 「有!」眾位夫人太太齊聲應(yīng)道。 「帶甲上馬,俱在府外等候,隨我一起去法場救出太君!」 「是!」眾位女將本來就已經(jīng)披掛整齊,只要去庫房提出兵刃,就可以直接 殺向法場。 楊洪早就令人在府外備好了眾位夫人的戰(zhàn)馬。穆桂英身穿金絲鎖子甲,胸前 護心鏡,頭戴鳳翎盔,兩束雉雞翎垂在腦后,腰束一條百花錦簇玉帶,外罩一襲 銀白色走獸袍,腳上黃色香油牛皮戰(zhàn)靴擦得珵亮,腰懸七星寶劍,后披一件大紅 色迎風靠氅。手提繡鸞刀,胯下桃紅馬,威風八面,凜然可畏。她將戰(zhàn)刀掛在得 勝鉤上,挽起韁繩,對整裝待發(fā)的各位女將下令道:「出發(fā)!劫法場,救出太君!」 眾女將齊聲吆喝。一時間,楊府上下百余號人人沸馬騰,一齊向法場殺去。 穆桂英一馬當先,馳到午朝門外的法場上,那里人山人海,圍觀的百姓把整 個法場圍得水泄不通。她勒住戰(zhàn)馬,在人群外打了個圈,只因人群太過密集,怕 戰(zhàn)馬踏傷了無辜百姓,一時無法找到進去的路。六奶奶大刀王懷女趕到,性格暴 躁的王懷女早已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打馬一鞭,大聲喝道:「呔!前面的人趕 緊閃開,別撞了我王懷女的馬!」 人群聽到馬蹄聲和吶喊聲,紛紛閃向兩邊,讓出一條道來。諸位女將這才從 人群的縫隙中穿過,來到法場上。法場中央,老太君獨自一人被綁在那里,等待 行刑。 王懷女被氣得血貫瞳仁,大叫一聲:「反了??!」 法場的監(jiān)斬官是大宋天子仁宗皇帝,兩旁坐著天官寇準和平西王狄青。法場 上的sao亂,也引起了御駕的注意。宋仁宗趙禎謂左右曰:「何人如此大膽,竟敢 前來法場搗亂?」 一旁的狄青離開座位,凝目細看,只見為首的那名女將,鳳盔金甲,躍馬橫 刀,好不威風,那是一名千嬌百媚的美嬌娘,又是一名沖鋒陷陣的花木蘭。狄青 向皇帝回稟道:「啟奏萬歲,擅闖法場的,是渾天侯穆桂英和天波府的眾位寡婦 太太?!?/br> 宋仁宗一拍御案,龍顏大怒:「豈有此理?難道整個天波府想反了朕的大宋 江山不成?」 狄龍、狄虎兩兄弟聞言,說:「啟稟萬歲,待末將前去將逆賊就地伏法!」 得到皇帝的許可后,兄弟二人提刀上馬,策馬沖下監(jiān)斬臺,一陣吆喝,沖入法場。 剛剛在東門校場的失利,讓兄弟二人蒙羞,此時正好找到個機會,在萬歲爺面前 好好表現(xiàn)一番。 狄龍擎著鬼頭刀,大聲吶喊:「誰人如此不要命,竟敢前來劫法場?」 大刀王懷女此時正跳下戰(zhàn)馬,要去解救被捆綁的佘太君。穆桂英二話不說, 從得勝鉤上取下鳳鸞刀,迎了上去,接過狄龍的馬頭。 狄龍、狄虎二兄弟深知穆桂英的神威,絲毫不敢大意。狄虎也提了云頭刀, 拍馬上前為他哥哥助戰(zhàn)。 穆桂英一人迎戰(zhàn)二敵,卻毫無懼色。只見她躍馬橫刀,率先接戰(zhàn)的是狄龍。 兩人馬頸交錯之間,穆桂英已經(jīng)砍出了刀。 狄龍急忙提刀招架。剛擋下了一招,就在兩人馬身相交時,穆桂英的第二刀 已然砍至。狄龍慌亂之下,只好一仰身,后背靠在馬鞍上,仰面躲過了致命的一 刀。 就在兩人馬尾相去之時,穆桂英反手又是一刀。此時狄龍的戰(zhàn)馬已經(jīng)相去甚 遠,只聽得腦后有風聲驟至。心知不妙,然已無招架之力,心里暗叫一聲:「哎 呀!想不到我狄龍,今日竟要喪命于此!」只好閉目等死。 若是在戰(zhàn)場上,穆桂英這一馬三刀的絕技,已然是爐火純青,天下無敵。遼 國、西夏的多少強敵,都喪命在她的刀下。但是穆桂英念到狄青也是大宋棟梁, 又剛喪了二子,而且還是死在自己的女兒手上,于心不忍,下不了殺手。就在刀 刃正要砍到狄龍的脖子時,忽然一抬手,手腕往上一翻,轉(zhuǎn)過刀鋒,用刀背狠狠 地擊中了狄龍的鋼盔。 狄龍「哎呀」一聲,身體像個破沙包似的翻落馬下。 僅一個回合,名震京城的大太保狄龍竟被穆桂英打落馬下。在一旁觀戰(zhàn)的狄 青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穆桂英手下留情,狄龍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444.cом 狄龍驚魂未定地從地上坐了起來,雙手扶住自己的腦袋,暗自慶幸自己竟然 保住了腦袋。只是腦袋被打得頭暈?zāi)垦?,好不難受。抬手想把鋼盔摘下來,誰知 幾番用力,竟摘不下來。原來穆桂英剛才那一下,竟把狄龍的頭盔打到了變型, 卻未傷到狄龍分毫。此時狄龍的腦袋和變型的頭盔卡住了,一時間無法摘取下來。 這一招,非要力度把握到剛好,若多用一分力,狄龍的腦袋怕是也得像他的頭盔 一樣變型了;若是少用一分力,狄龍摘了頭盔還是可以繼續(xù)帶甲上陣。 剛和狄龍走過一合,迎面狄虎又迎了上來。見哥哥被打落馬下,氣得不由哇 哇大叫,掄起大刀便向穆桂英砍來。 只見穆桂英馬不停蹄,一俯身避過狄虎的大刀。又在兩人馬尾相去之時,穆 桂英一仰身,后背緊貼著馬背,仍是用刀背,奮力往后一掃。 狄虎如他哥哥一般,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被打在地上。 此時,旁邊的官兵發(fā)一聲喊:「不好啦!有人劫法場,兄弟們抄家伙上啊!」 無數(shù)官兵提著兵器向天波府的這群女人殺來。跟在穆桂英身后的那些太太夫人也 趕到了,個個勇猛似虎,掄起大刀,如砍瓜切菜般對著亂哄哄的官兵陣營就是一 頓砍殺。一時間,傷者無數(shù),慘叫連天。 穆桂英接連砍翻了五六名官兵,勒馬擋在官兵和楊家女將中間,對著官兵們 嬌叱道:「渾天侯穆桂英在此,不要命盡管上來領(lǐng)死!」 怯于穆桂英和楊家眾位夫人太太的神威,官兵們面面相覷,紛紛往后退去。 穆桂英抬起頭,看到了監(jiān)斬臺上的御駕,正被無數(shù)羽林軍團團保護著。她回 頭對眾位夫人太太說:「諸位婆母,天子御駕正在那邊,待桂英殺上前去,向天 子稟明其中原委,訴清我楊家的冤情?!拐f罷,用刀背一拍馬屁股,胯下的桃紅 馬如離弦之箭,飛一般地直射出去。 這一舉動,把狄青嚇得夠嗆,他急忙用身體擋住圣上的御駕,大聲喊道: 「快保護皇上!」 穆桂英單槍匹馬,沖散了前來阻截的羽林衛(wèi)士,如入無人之境。就在眨眼間 的工夫,已沖到距離皇帝御駕不到三十步的距離了。 宋仁宗趙禎嚇得龍椅倒翻,御駕摔倒在地,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叫道:「有,有人行 刺!快,快護駕!」 狄青手中緊緊攥著九耳八環(huán)大刀,用刀尖指著穆桂英喝道:「渾天侯,你好 大的膽子,竟敢策馬沖撞圣駕!還不趕緊下馬請罪?」 穆桂英的戰(zhàn)馬絲毫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向皇帝的鑾駕沖過去,嘴里高喊: 「狄王爺,請讓開,楊府蒙冤受屈,今日要稟明圣上?!?/br> 「桂英,你給老身住手!」忽然,身后傳來佘太君的呼喊。 穆桂英急忙勒住戰(zhàn)馬,打馬跑了回去,這時,楊府的兵馬已經(jīng)團團把太君圍 了起來,以六夫人大刀王懷女為首,紛紛向佘太君施禮道:「婆母娘,兒媳們奉 命到此,請老太太您趕緊下令,咱們是先殺了那個昏君,還是先占領(lǐng)王城?」 「胡鬧!」佘太君怒不可遏,訓斥眾女將道,「你們這人人頂盔帶甲,殺氣 騰騰的,這是想干什么?」 穆桂英已經(jīng)打馬回到法場內(nèi),甩鐙離鞍,下了坐騎,也向太君稟報:「楊門 女將奉太君之命,現(xiàn)已全部在此集結(jié),請?zhí)辄c!」 佘太君也有些懵了:「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穆桂英心知不妙,知道被管家楊洪騙了:「這……奶奶,不是您讓楊洪回府 送信,讓楊家女將前來法場,反了大宋江山嗎?」 「對啊,確是楊洪傳信說的!」穆桂英身后眾女將紛紛點頭附和。 「胡鬧!真是豈有此理,楊家祖祖輩輩都是忠臣良將,嘴里從不說半個反字。 你們現(xiàn)在如此大張旗鼓,策馬沖撞王駕,這可是滅門的死罪??!」老太君繼續(xù)怒 斥眾位女將。 眾女將心里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讓她們前來法場救人,都是管家楊洪的主意。 她們都自己闖了大禍,一個個楞在原地,不敢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