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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桂英征南(3.12-3.17)

    【17章有纏足內(nèi)容,慎入】

    作者:sss1

    28年9月30日首發(fā)于會所

    字數(shù):27305

    12、逃亡路上

    所謂十指連心,自從在宴會上被呼延平折斷了手指后,雖然已經(jīng)被軍醫(yī)接上,

    戴了夾板,但馮雨還是常常痛得汗如雨下。他心里,恨死了折斷他手指呼延平和

    打死他兄弟的呼延慶,也恨死了他們的元帥穆桂英。他暗暗發(fā)誓,今生一定要親

    手誅殺呼家兄弟和穆桂英,為馮雷報仇。當他聽說穆桂英和五虎將被魏登擒獲的

    時候,心里欣喜萬分,還道復仇的機會到了。不曾想,魏登竟納了穆桂英做小妾,

    軟禁了宋軍五虎將。所以,他只好遷怒于宋軍,他希望看到十余萬北宋大軍有朝

    一日灰飛煙滅。

    魏登的納妾大典很是隆重,但馮雨卻無心玩樂。這幾天,他已經(jīng)派出了數(shù)十

    撥探子,終于探明了宋朝水軍的碼頭。只可惜天不假時,信風不對。所以他一直

    郁郁不樂。

    到了二更時分,賓客都有了醉意,紛紛告辭回家。馮雨的手痛又開始發(fā)作了,

    也辭了魏登,獨自走出魏府。府外,空氣很是涼爽。奇怪的是,連續(xù)下了好幾天

    的雨,竟然停了。

    馮雨看著穿城而過了風,突然興奮地跳了起來。他不顧手痛,返身朝魏府奔

    去。

    此時的魏府內(nèi),早已繁華落盡。大堂上,杯盤狼藉,只有幾名家丁在那里收

    拾。馮雨隨手抓過一名家丁,問道:“魏將軍現(xiàn)在哪里?”

    那家丁見是他,不敢違抗,如實答道:“和夫人去了洞房?!?/br>
    馮雨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又向洞房奔去。在拱月門那里,被佟風、包信等人

    攔住了。馮雨怒斥二人道:“我有軍機大事向魏將軍稟告,爾等攔我于此,要是

    誤了軍機,唯你們是問!”

    縱使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二人也知道,軍機大事關(guān)于社稷,不是兒女私情可

    以比擬,便把馮雨放了進去。來到洞房前,馮雨知道魏登脾氣暴躁,也不敢亂闖,

    便讓侍女先去向魏將軍稟告。

    過了良久,魏登才衣衫不整,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他見到馮雨,劈頭蓋臉

    就是一通臭罵。

    馮雨不敢還口,等他罵完,才指著遠處的風向桿道:“今夜雨已停,信風已

    至。時不我待,明日即是反攻宋軍的最佳時機了?!?/br>
    魏登把眼一瞪,罵道:“城里守軍不過三萬,宋軍城外有十余萬之眾,貿(mào)然

    進攻,豈不尋死?”

    馮雨道:“在下已經(jīng)探明宋軍囤船的碼頭,只要放一把火,就能把他們這幾

    天搜尋來的船只全部付之一炬。沒了船只,宋軍便攻不了三江城。在下聽聞他們

    軍中糧食已經(jīng)短缺,不多日,他們便會挨餓。我們在出城殺他一陣,保管大勝。”

    魏登這才息了怒火,點點頭,道:“言之有理。”雖然已經(jīng)把穆桂英擒獲,

    在城外扎駐的宋軍,仍然是他心頭大患。何況,現(xiàn)在掌軍的是絲毫不亞于穆桂英

    的蕭賽紅。他真的害怕,有一天宋軍會突然攻破他的城池,那么他的江山美夢,

    剛剛開始就要破滅了。

    “那你快去整備水軍,明日破曉,向宋軍發(fā)動進攻?!蔽旱欠愿赖?。

    馮雨領(lǐng)命而去。魏登站在洞房前,心中欣喜。只要退了宋軍,他就可以和穆

    桂英天天行云雨之樂了,還能加官進爵,到時候他手中的兵馬,就不止三萬了。

    這是他邁出美夢的步。

    待馮雨走遠,魏登這才轉(zhuǎn)身回到洞房。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里面似有人走動

    的腳步聲。他心里暗叫:不好,怕是宋軍的jian細來救穆桂英了。當時酒都醒了五

    六分。因為他知道,穆桂英中了他的迷迭香,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的,而他一直

    站在門口,沒看到有什么人進出。唯一的可能,便是屋里進了宋軍的jian細。

    他猛地一腳踢開了房門,果然見一個矬子騎坐在穆桂英的身體上,不由大怒,

    上去要和那人拼命。不想那人對著他射了一鏢,正中他的大腿根部。魏登疼痛難

    忍,跌跌撞撞地跑出洞房,大聲呼救。

    一直在院子外守候的佟風、包信二人聽到呼救,急忙帶兵趕來,救下魏登。

    佟風護著他,去往郎中那里救治。包信親自帶兵趕上樓去,不想樓中已經(jīng)不見刺

    客的蹤影了。

    這時,包信聽到屋頂有“窸窸窣窣”的動靜,趕緊讓人上屋頂查探。等他們

    上了屋頂,卻見刺客已經(jīng)下了樓,唯見遠處一個身材略顯笨拙的黑影,扛著一個

    人形,正在大開殺戒。殺傷了十余名士兵后,遁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包信調(diào)遣了軍隊,在魏府里上下搜查了一番,卻找不到任何有關(guān)宋軍刺客的

    蛛絲馬跡,只好作罷。他想起將軍被刺客所傷,便去醫(yī)館探望。

    魏登的傷勢并不太重,只是暗器擊中了他的大腿,險些傷了他的命根子。醫(yī)

    官對包信道:“大人無需擔憂,只需靜養(yǎng)幾日便可恢復。”

    包信打賞了醫(yī)官,去見魏登。只見魏登的大腿處,纏著厚厚的紗布,血水依

    然不停地往外面滲漏。

    魏登一見包信,便問:“抓到刺客沒有?”

    包信黯然搖了搖頭:“刺客和二夫人俱不見矣?!?/br>
    魏登勃然大怒:“傳我將令,封鎖城門,任何人等,不可進出。如有違令,

    定斬不饒。調(diào)三千守城官兵,對三江城逐家逐戶,務必要給我抓到刺客?!?/br>
    包信領(lǐng)命而去。佟風默不作聲,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為什么聽到包信說穆桂

    英被人救走,他竟會有一絲難以名狀的興奮呢?

    長夜漫漫。三江城里升起了一層水霧,夜色和霧氣混在一起,像一團團濃黑

    的墨汁,向曾杰迎面潑來。巷子里,幾乎身手不見五指。曾杰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

    走到了哪里,一路路磕磕撞撞,在民居中間縱橫交錯的巷道里不停穿梭,好在身

    后的追兵已經(jīng)被他甩掉了。

    穆桂英還沒醒來,壓在曾杰的肩上越發(fā)沉重。曾杰氣喘吁吁,兩腿如灌了鉛

    一般,再也走不動了。他不敢去驚動百姓,生怕他們道出他的行蹤。又走了一段,

    他隱約看到了遠處黑乎乎的城墻,一條水道在城門下穿過,是唯一出城的道路。

    城門下,燈火通明,無數(shù)人影在來回巡弋。

    曾杰知道,魏登已經(jīng)下令封城,他只得另覓他徑出城了。他沿著城墻,摸索

    著前進。

    三江城,建在兩山之間的廣闊水面上。它前后面水,左右依山?,F(xiàn)在唯一的

    出路,就是遁入山林,另覓小徑返營。就算回不到宋營,在山林里暫時躲起來,

    也好過被敵人凌辱。曾杰打定主意,往山邊走去。終于民居漸漸稀少,兩邊開始

    空曠起來。偶爾出現(xiàn)一兩個房子,黑漆漆如同鬼屋,渺無人煙。

    曾杰忖道:此處沒什么人跡,房子應都是先人所留。想我現(xiàn)在也走不動了,

    反正一天半會也逃不出城,不如在此處暫且先休息一陣,養(yǎng)精蓄銳,待天光亮些,

    再作打算。他尋了一間已經(jīng)幾乎破敗的屋子,敲了敲門,聽沒什么動靜,就伸手

    去推。不想房門一退就開,發(fā)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屋里到處落滿了灰塵,蛛

    網(wǎng)隨處可見。

    /家.0m

    /家.оm

    /家.оm

    如此破敗,曾杰反而感到慶幸。至少,他的蹤跡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他拾了

    些稻草,在墻角鋪好,把穆桂英從肩上放了下來。

    此時,穆桂英依然在沉睡中。由于剛才在魏府的打斗,原本裹在她身上的衣

    物,又有些散亂了。兩條如象牙般的手臂垂在兩旁,大紅色的嫁衣半遮半掩,酥

    胸半露,兩條修長的腿微微彎曲著,一雙如白玉雕砌的秀足,纖細而羞窄,十個

    腳趾緊緊扣攏。那場景,讓穆桂英性感的身體若隱若現(xiàn),身體誘惑的部位欲蓋彌

    彰,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占有的沖動。

    曾杰不禁看得有些癡了。他蹲下身,抓起穆桂英的衣角,替她往上拉了拉,

    遮住了她幾乎躍出來的兩團rou球。按理說,穆桂英是他meimei的婆母,他不應對她

    有非分之想??刹恢醯模芫褂幸恍┌殉植蛔〉臎_動。他低下頭,在穆桂英

    的朱唇上一親芳澤。

    穆桂英的嘴唇冰冷卻柔軟,口中的蜜津香甜可人,讓曾杰欲罷不能。他緊緊

    地吸住了女元帥的舌頭,穆桂英毫無回應,卻任他擺弄。盡管曾杰知道,這么做

    有違天倫,可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他暗暗想道:如此佳人,竟遭魏登蹂躪,

    實在可惜。

    曾杰的舌頭糾纏在穆桂英的兩齒之間,雙手情不自禁地伸向遮掩在她嬌軀上

    的衣物。穆桂英的身體柔滑,大紅綢緞的料子,輕輕一碰,便滑落下來。露出了

    她晶瑩潔白的上半身,她的胸前,兩團rou球堅挺而結(jié)實,絲毫沒有生過三個兒子

    一個女兒的痕跡。

    曾杰將雙手罩在穆桂英的rufang上,盡情地蹂躪起來。他做夢也想不到,曾經(jīng)

    不可一世的大元帥,現(xiàn)在竟讓他玩弄于股掌之間。怪不得,魏登對她如此癡迷,

    原來,玩弄這樣一個女人,可以讓男人如此興奮。

    曾杰索性扯掉了蓋在穆桂英身上的衣物,丟到一旁。她嬌美的胴體便完全裸

    露出來。曾杰的雙手放開穆桂英的雙乳,向下移動,摸住她的雙腿。穆桂英的皮

    膚向絲綢一樣光滑,惹得曾杰性火大起。他雙手握住穆桂英的膝蓋,將她的雙腿

    向兩邊分開。

    和她光鮮的rou體不同,穆桂英的私處已經(jīng)被魏登jianyin得紅腫不堪,但卻更惹

    人憐愛。曾杰將手指探入她的xiaoxue,里面潮水泛濫。曾杰心里暗暗發(fā)笑:想不到,

    你這個平日里威嚴英武的大元帥,在私下里也是如此yin蕩啊。竟被魏登jian到汁水

    橫流。

    穆桂英動了動眼瞼,發(fā)出了輕微的呻吟,仿佛在做著春夢。

    曾杰著實嚇了一大跳,趕緊把手撤了。“元帥?元帥?”他輕輕呼喚著。

    穆桂英還是輕輕地呻吟,扭動了一下身體,像是對曾杰的突然撤手表達不滿。

    曾杰見她仍沒醒來,又大起了膽子。他的身子俯得更低了,幾乎都要趴在了

    地上,他把嘴湊近了女元帥的陰戶。穆桂英沒有萋萋芳草的私處,看上去尤為真

    切,像是一個袒露的洞xue,盛情邀請著男人的進入。曾杰伸出舌頭,輕觸穆桂英

    的陰部,舌尖上,是微咸的滋味。但在曾杰看來,這簡直是人間的珍饈美味。他

    索性把舌頭完全探進穆桂英的xiaoxue,盡情地吮吸起著她從私處泌出的蜜液。

    毫無意識的穆桂英居然抬起腰部,身體迎合著蠕動起來。

    “賤人,你可真yin蕩??!”曾杰口齒不清地喊道。他自己也不知道,竟會對

    著他一向敬重的元帥,喊出這樣的稱呼。“來……多流些yin水,讓我多吃些……”

    睡夢中,穆桂英感覺自己正在被人侵犯,但這幾天,她總是噩夢連連,夢境

    的內(nèi)容都是大同小異。在虛幻中,她被侵犯的次數(shù)遠比現(xiàn)實中多得多。她以為只

    是夢境,但盡管如此,她也不想在這樣的夢境里繼續(xù)沉淪下去。所以她拼著命,

    睜開了眼睛。

    她記得,自己是在洞房里和魏登交歡,可為什么眼前盡是一片漆黑呢?而且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充滿了潮濕的霉味。

    曾杰感覺到穆桂英醒來,急忙倒退了兩步,愣愣地看著她。

    穆桂英感覺頭痛欲裂,眼前模模糊糊地有個人影在晃動。她不知道自己身在

    何處,但可以確認,眼前的人影絕非魏登,便問道:“你……你是何人?”

    曾杰以為穆桂英已經(jīng)知道了是他在猥褻她,心里驚慌,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元

    帥,在,在下曾杰。”

    穆桂英一聽是曾杰,心里大喜過望,仿佛墜入永黑深淵的她,又看到了一絲

    曙光:“曾杰?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對了,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

    曾杰道:“在下奉了蕭賽紅元帥之命,潛入三江,前來營救元帥。請穆元帥

    恕末將營救來遲,死罪?!?/br>
    “是嗎?”穆桂英感到了一絲安慰,“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三江城了嗎?”三

    江城對穆桂英來說,是個比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她一炷香的時間也不愿多待。

    “在下營救元帥時,不料驚動了魏登?,F(xiàn)在他已經(jīng)封鎖了城門,我們只能另

    覓他徑了?!痹苋鐚嵪蚰鹿鹩⒎A告道。

    “這么說,我們還在城里?”穆桂英忽然又害怕起來。

    曾杰點點頭,道:“請元帥放心,末將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救元帥脫離虎口?!?/br>
    穆桂英聽到曾杰口口聲聲叫自己元帥,不由又泛上一陣酸楚,苦笑道:“今

    時今日,我哪里還有資格當你們的元帥???若你能救我脫離苦海,桂英他日自當

    感激不盡?!?/br>
    曾杰連忙跪地磕頭道:“末將為元帥效勞,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br>
    穆桂英環(huán)顧了四周,問道:“五虎將何在?”

    曾杰這才一拍腦袋,暗呼自己愚笨。他一心想著要救穆桂英,卻把五虎將給

    忘在了腦后。他說:“情急之下,末將來不及救那么多人。只能先救了元帥,再

    作打算?!?/br>
    穆桂英掙扎了幾下,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墒撬郎喩矸α?,使不上一點勁。

    曾杰連忙上前去扶,卻又見到了穆桂英一絲不掛的身體,甚覺尷尬,急忙撿

    起地上的衣衫,給穆桂英披上,道:“元帥,你要作甚?”

    穆桂英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赤身裸體,也覺得有些難堪,忙抓過曾杰遞來

    的衣服,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裹了起來。她忽然又感覺到自己的下體如潮水噴涌,

    以為自己在睡夢中失態(tài),不敢正視曾杰,低著頭道:“曾杰,我要回去?!?/br>
    曾杰一驚,道:“末將好不容易把元帥從敵營救出,為何又要回去?這豈不

    是送羊入虎口嗎?”

    穆桂英搖著頭說:“不!還有文舉和四位將軍的性命在魏登的手里,我絕不

    能一走了之。魏登要是見我跑了,他們五人的性命就難保了?!?/br>
    曾杰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穆桂英如此順從,是投鼠忌器,顧及了五虎將的性

    命,心里不由甚是感動。說:“元帥愛兵如子,末將敬佩。只是一條,留得青山

    在,不怕沒柴燒。待元帥出了城,領(lǐng)大軍踏平三江城,把五位將軍救出。何苦要

    寄人籬下,成為俎上魚rou呢?”

    穆桂英的身體又癱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何去何從。一方面,她真的

    不愿繼續(xù)待在三江,甘心當人妾室;另一方面,她又擔憂五虎將的性命。用自己

    的身體,去保住五虎將的性命,可誰又會理解她的獻身呢?自己身為堂堂大元帥,

    如今卻被婆家休了,又轉(zhuǎn)而成了敵將的小妾,自己又怎么向人訴說各中的苦衷呢?

    在戰(zhàn)場上一向臨危不亂的穆桂英,這會兒卻是心亂如麻。

    13、失而復得

    魏登很是光火。包信、佟風前前后后來找了他幾次,就算是調(diào)動了三千守城

    軍對三江進行了全面,也依然沒有找到一絲刺客的蹤跡。他把佟、包二人叫

    到跟前,想臭罵他們一頓,可是被刺客傷了下體,中氣不足。

    魏登的夫人史文英來探望他。史文英約三十四五歲的樣子,可是看上去憔悴

    無比。她總是板著一張臉,這讓魏登很是不快。所以魏登一直不會讓她出現(xiàn)在什

    么場面上。本來在魏登和穆桂英的婚典上,作為二夫人的穆桂英要向史文英敬茶,

    但魏登沒有邀請史文英出場,所以這個環(huán)節(jié)也就免了。

    這一天,史文英站在閨房前,聽到府里一片喧鬧,便叫過兒子魏珍、魏寶問

    道:“今日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么?”

    魏家二子答道:“回稟母親,是父親大人納了小妾?!?/br>
    史文英有些幽怨,嘆道:“你父親又在哪里尋了個良家婦女?”

    由于魏登事前吩咐過兒子,不許把他捉到穆桂英的事情向他們的母親透露,

    所以他們只是附會了一番。他們不知道母親的身世,父親也從沒向他們提過,仿

    佛史文英就是憑空而降的一個人。但是兒子憑著他們的母親cao著一口汴梁的口音,

    猜測應是大宋京城人氏。與父親的殘暴相反,母親是一個吃齋理佛的善人,她常

    常接濟窮人,尤其對宋國來的人特別歡喜。

    史文英遣走了兒子,走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顧影自憐。她常常這樣一坐就

    是一天,仿佛有什么心事一直沒有說出來一樣。直到有侍女來催她就寢,她才回

    到臥室。

    剛一睡下,就聽到院子里想起了打斗聲。她連忙遣侍女去探明消息。不一會

    兒,侍女回來了,告知她魏府出了刺客,用飛鏢打傷了魏將軍,劫走了他新納的

    小妾,現(xiàn)在正被送往醫(yī)館救治。

    史文英一夜無眠,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趕往醫(yī)館探視。魏登見了夫人,氣便

    不打一處來,對她喝罵道:“你來此作甚?”

    夫人道:“聽聞夫君被刺客所傷,特來探望?!?/br>
    魏登沒好氣地說:“正惱火,休來煩我?!?/br>
    夫人怏怏而退。她和魏登之間本沒什么情分,只是念在兒子尚未成年,才將

    就與他一起捱日子。自打他們成親后,魏登對她是張口就罵,伸手就打,但為了

    兒子,史文英也只能默默忍了。其實從心底里,她多么盼望宋軍可以攻破三江城,

    殺了魏登。

    史文英一離去,侍衛(wèi)對魏登道:“燕娘在外面恭候多時了?!?/br>
    魏登一聽,喜上眉梢,連忙將她傳入。

    不多時,一名水蛇般的女郎款款進了醫(yī)館,向魏登盈盈作揖。只見她頭盤云

    髻,畫著落梅妝,眉心一點朱紅,如點點落花。臉上罩著一層薄薄的面紗,將她

    的臉兒襯托得若隱若現(xiàn)。身上披著霓裳,真如仙女下凡一般。走起路來,蓮步輕

    移,風姿卓絕。她聲如銀鈴,被風兒一吹,發(fā)出甜膩的聲音:“喲,魏將軍新納

    妾室,倒是把我這個故人給忘了啊?!?/br>
    魏登喜笑顏開:“美人,我怎么可能把你給忘了呀?”

    “你的新人,可是大宋元帥,非小女子出身風塵可比。”燕娘的語氣中泛著

    酸味。

    魏登凝望著她。她的容貌和穆桂英相比,可謂平分秋色。但穆桂英英氣逼人,

    是巾幗英雄的風范,而燕娘卻是美艷不可方物。一個至剛,一個至柔,各有千秋。

    魏登道:“休要妄自菲薄了。你當年可也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美女啊,你認了第

    二,誰敢認呢?”

    /家.0m

    /家.оm

    /家.оm

    燕娘掩著嘴,“嘻嘻”笑了起來:“大人如此能說會道,怪不得能把大名鼎

    鼎的穆桂英騙到手里啊。”

    魏登嘆了口氣,道:“唉,莫提此事。”

    燕娘接著道:“小女子聽聞昨日夜里,將軍府遭遇了刺客,劫走了將軍的小

    妾,還打傷了將軍。你莫不是正在為了刺客的事情煩惱?”

    魏登道:“正是。我已封閉了城門,在城里四下搜尋,卻尋不到絲毫刺客的

    蹤跡,為之奈何?”

    燕娘又“嘻嘻”笑了起來:“小女子倒是有個法子可以找到那名刺客,還能

    把將軍的小妾完璧歸趙,不知將軍是否愿意一試?”

    “既然你有辦法,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只是我三千大軍都找不到刺客,你一

    個小小女子,又能有什么辦法呢?”魏登將信將疑。

    燕娘湊近他,神秘地問道:“將軍可曾聽聞過穆桂英的往事?”

    魏登道:“倒是聽過一些,不知是真是假?”

    燕娘又問:“那穆桂英與將軍同房時,是否極盡yin蕩,與往日判若兩人?而

    將軍見之,卻按捺不住心頭性火,總是與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交歡?”

    魏登回想起自己和穆桂英的交媾經(jīng)歷,一開始她確實堅貞如初,但被他一挑

    逗之后,仿佛換了一個人,變得yin蕩如妓女。他以為是穆桂英本性放蕩,所以常

    對她嗤之以鼻,但對她的誘惑,卻無從抗拒。問道:“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燕娘點點頭,道:“不錯。當年穆桂英被狄龍擒獲后,曾被狄龍下了我燕春

    閣的五毒迷心散,此藥似春藥般效力,卻藥效綿長,雖廿三十年不能盡除。一旦

    被下此藥,無方可解。且此藥氣味芬芳,沁人心脾,久而不散,能迷與其交媾之

    人。這也是將軍如此迷戀穆桂英的原因?!?/br>
    魏登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br>
    燕娘繼續(xù)說:“想必穆桂英還未能把三年前的藥性除盡,將軍可憑芬香循其

    蹤跡?!?/br>
    魏登道:“那我便撥五百人馬于你,著令你即日將刺客捉拿歸案,尋回穆桂

    英?!?/br>
    燕娘道:“小女子出身青樓,哪懂得什么領(lǐng)兵???”

    魏登想了想,道:“我令包信掌兵,你同去輔佐可好?若能捉到刺客,本將

    賜你良田百畝,黃金千兩,到時你大可擴建燕春閣了?!?/br>
    燕娘道:“將軍盛情相邀,小女子若再拒絕,便是不識好歹了?!?/br>
    魏登心中大喜,忙召包信進見。不多時,包信身穿戎裝,來見魏登。魏登吩

    咐道:“著令包信,領(lǐng)五百兵士,偕同燕娘一道,捉拿刺客?!?/br>
    包信領(lǐng)命而去,在校場點了五百精兵。此時,燕娘已經(jīng)摘下了面罩,露出一

    張如牡丹盛放般嬌俏可人的臉,騎馬來尋包信。她依然身著銀白色的霓裳,飄逸

    而輕盈,把包信看得幾乎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燕娘的身后,跟著兩只足有一人高的大狼狗,立著尖尖的耳朵,渾身黃黑相

    交,體型高大威武,目光炯炯有神,呲牙咧嘴,嘴邊不住往外流著涎水。但它們

    對燕娘卻甚是順從,如兩名騎士一般守衛(wèi)著這個絕色美女。燕娘朝包信拱了拱手

    道:“小女子見過包將軍?!?/br>
    包信這才從遐想中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還禮道:“燕娘休要多禮。你乃是將

    軍的座上客,小的只是府上一名小小的管事而已?!?/br>
    燕娘對著他莞爾一笑,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白瓷瓶,拉開瓶塞,拿到兩只巨犬

    前給它們嗅了嗅。從瓶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沁人芬芳,連幾步之外的包信都聞到了。

    巨犬發(fā)出幾聲震耳欲聾的吼叫。

    燕娘收起瓷瓶,對狼狗叫了聲“去!”兩條巨犬便如脫弦的箭一般飛奔出去。

    燕娘一挽馬韁,也跟著狼狗策馬而去,一邊跑,一邊招呼包信道:“快跟上!”

    包信和五百精騎一齊開動,揚起了一陣遮天蔽日的煙塵。他們出了將軍府,

    策馬穿過無數(shù)巷子,擾得滿城雞飛狗跳。穿過城中的干道,他們很快便到了山邊。

    人煙也越來越稀少。包信這才恍然大悟,城門已經(jīng)四閉,刺客唯一的出路,只能

    是走山路了。

    包信見到燕娘和兩條巨犬都駐足在一堆廢墟前。兩條狼狗對著廢墟緊閉的破

    柴扉狂吠。燕娘對包信道:“刺客必定藏在此處?!?/br>
    包信將信將疑,對著廢墟喝道:“里面的刺客聽著,現(xiàn)在汝已插翅難飛,還

    不速速棄械投降?”他停下來靜靜聽了一會,沒聽到什么動靜,對身邊兩名騎士

    道:“進去查探一番?!?/br>
    兩名騎士下了馬,走到廢墟前,一腳踢開幾乎已經(jīng)腐爛的柴扉。此時正值黎

    明破曉前,太陽還沒出來,門里黑洞洞的,仿佛一張吞噬人馬的大嘴。

    突然,黑暗中閃過兩道寒光,站在門口的兩名騎士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包信大驚,喊一聲:“刺客果然在里面!”

    燕娘見里面的刺客絕非善類,早已帶著兩條巨犬躲到了騎士后面。

    此時,又一道寒光激射過來,直撲包信的面門。包信急忙側(cè)身一躲,暗器緊

    貼著他的臉呼嘯而過,在他臉上無情地留下了一道血痕。身后,又一名騎士應聲

    墜馬。

    包信大怒,對門里喊道:“逆賊,休要負隅頑抗!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

    可以敵得過我五百人馬么?”在他喊話的時候,幾名盾兵已經(jīng)在他前面排好了銅

    墻鐵壁陣。

    曾杰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恚骸氨M管放馬過來吧!想捉拿爺爺,還得看你有

    沒有這個本事!”在說話的時候,他也已經(jīng)抱起穆桂英,將她背到了一段已經(jīng)倒

    塌的殘桓之后。

    穆桂英道:“曾杰,你自己逃命去吧,休要管我?!?/br>
    曾杰說:“元帥,你是三軍之主,沒了你,十余萬大軍群龍無首。曾杰乃是

    一條賤命,死不足惜?!?/br>
    包信見里面依然沒有動靜,又喊道:“穆桂英穆元帥可在里面?”

    穆桂英對曾杰道:“我如今行走不便,必將連累于你。如你孑身一人,這五

    百人是困不住你的。你還是走吧?!?/br>
    曾杰不忍丟下嬌滴滴的大元帥不管,死活不肯離去。

    包信又喊道:“五虎將已被將軍綁縛法場,如穆元帥不肯投降,等太陽一出

    來,他便要開刀問斬?!?/br>
    一聽五虎將性命堪憂,穆桂英想留下的心愈發(fā)堅決了。她突然從曾杰的腰間

    拔出一柄匕首,推開他,道:“如你不走,我便自刎于你面前?!?/br>
    曾杰仍是不忍,跪倒在地,哭道:“元帥,請隨我一道回去吧!”

    穆桂英沒有理他,對著外面叫道:“如我甘心受縛,乞求將軍放過刺客,讓

    他獨自出城。”

    包信冷笑道:“爾等俱已是強弩之末,有什么資格與我談條件?還是趕緊出

    來投降,說不定將軍可饒你們?nèi)??!?/br>
    穆桂英把心一橫,道:“我已是你將軍之妾,如我死在你面前,難道你帶著

    我的尸體回去,就不怕將軍怪罪了嗎?”

    包信一楞,魏登對穆桂英確實迷戀有加,如穆桂英因他而死,不僅將軍要怪

    罪,宋軍為了給元帥報仇,也會花重金懸賞他的人頭,指不定什么在睡夢中被人

    獻了頭顱。他莫衷一是,回頭問計燕娘。

    燕娘只是朝他點了點頭,道:“應她便是。元帥只有一人,刺客可有千千萬

    萬,你捉了這個,明日又出來一個,你捉也捉不完,殺也殺不完。不如棄卒保帥,

    擒回穆桂英,想必將軍也不會怪罪于你?!?/br>
    包信對屋內(nèi)喊道:“本將應承你,放刺客離去?!?/br>
    屋內(nèi),曾杰突然抱住穆桂英的雙腿,哭道:“元帥,切莫如此。三軍上下,

    十余萬人,都盼望著你回去。只要有你在,別說小小的三江城,就算是整個南唐,

    伐平指日可待?!?/br>
    穆桂英掙脫了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對著包信道:“將軍請讓開一條路,

    讓曾杰離去,我才答應跟你回去?!?/br>
    包信下令士兵讓出路口。這時曾杰也跟在穆桂英身后走了出來。包信認得他,

    指著曾杰罵道:“好你個矬子,居然利用本將,混入將軍府,行刺將軍?!?/br>
    穆桂英怕包信反悔,推了一把曾杰,道:“快走!”

    曾杰兩眼含淚,見事已不可挽回,對穆桂英道:“元帥,再忍辱幾日,曾杰

    一定想辦法將你救出來?!彼粮闪藴I,對包信道:“包將軍,后會有期,曾杰

    先在此別過?!闭f罷,一個縱身,如蜻蜓一般,幾個起落后,便見不到人影了。

    南唐士兵團團把穆桂英圍了起來。穆桂英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昂首挺胸地說

    道:“將軍不必大費周章,桂英言出必行,綁我就是了?!?/br>
    幾名士兵上前,將穆桂英的雙臂反扭到背后,拿牛筋繩子把她綁了。

    14、偷襲

    回到將軍府前,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了。天邊一道斑斕的霞紅,向是在大地的另

    一邊,燃起了熊熊烈火。

    穆桂英垂頭喪氣,散亂的秀發(fā)已經(jīng)被露水打濕,顯得格外憔悴。

    “包將軍留步!”身后有人在喚押隊的包信。

    包信回過頭,拱手道:“原來是馮將軍。一大早將軍身披重甲,不知意欲何

    往。”

    馮雨露出了詭秘的表情,說:“這是軍機大事,明天包將軍便可知曉在下的

    去處?!痹瓉恚旱且呀?jīng)料到,穆桂英被他活捉后,必會有宋軍的jian細混進城來

    打探消息。為了把偷襲宋營的事情保密,連他最信任的佟風和包信也沒告訴。

    包信說:“既如此,就不打擾將軍辦理公務了,在下先行告退?!?/br>
    “且慢!”馮雨問道,“包將軍大一早帶著兵馬,是去捉刺客了嗎?”

    包信答道:“正是?!彼噶酥敢呀?jīng)被他五花大綁的穆桂英,接著說:“穆

    桂英已經(jīng)被在下重新捉回來了,只可惜讓那個刺客跑了?!?/br>
    馮雨從馬上跳了下來,走到穿著一身嫁衣的穆桂英面前。經(jīng)過一夜的奔波折

    騰,大紅的嫁衣已經(jīng)染上了一塊塊污漬。但盡管如此,還是難掩穆桂英高貴的氣

    質(zhì)和絕美的容貌。馮雨上下打量了一番穆桂英,譏笑道:“穆元帥向來一身戎裝,

    現(xiàn)在換了嫁衣,倒認不出來了。”

    穆桂英瞪著他,反唇相譏:“馮將軍斷指難道已經(jīng)不疼了么?”

    馮雨不禁大怒,宴會上被呼延平折斷手指,對他來說,實在是奇恥大辱,尤

    其是他兄弟死于非命,更讓他耿耿于懷。他突然對著穆桂英的臉,伸手一巴掌扇

    了過去,低吼道:“現(xiàn)在讓你看看,我的手指好沒好?!?/br>
    穆桂英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泛起了血腥味。她依然不屈地說:“想是將軍

    已經(jīng)忘記了斷指之痛。我大宋營中,能人高手多的是,莫不是將軍還想再斷一次?”

    馮雨哈哈大笑,笑完后面露猙獰,說:“穆桂英,你休得逞口舌之快,不多

    久,便會讓你見識到我馮雨的厲害。到時候,你們呼楊兩家的女人,都會落得像

    你這般下場?!闭f完,耀武揚威地翻身上馬,領(lǐng)著士兵揚長而去。

    天色微明。整個江面上都似著了火,通紅的江水碧波粼粼。

    魏府的醫(yī)館里,魏登經(jīng)過精心包扎之后,終于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走路還

    是一瘸一拐。他拄著拐杖,走到形容憔悴的穆桂英面前,陰冷地問道:“穆桂英,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逃走,難道你不顧你兒子和其他四個將軍的性命了嗎?”

    見他又拿出五虎將的性命威脅自己,穆桂英不免有些受制。她對魏登恨之入

    骨,不僅是因為她強占了自己的身體,更因為他有恃無恐地處處要挾和威嚇自己。

    她恨不得吃他的rou,飲他的血。

    魏登洞若觀火,看出了穆桂英對自己的仇意,說:“你是不是還抱著讓蕭賽

    紅來救你的希望?哈哈,我不妨告訴你,現(xiàn)在她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等

    破了宋軍的連營,活捉了她,我也將她納為小妾,到時候你們姐妹二人共侍一夫,

    大宋的兩個元帥都成了我的胯下之奴,豈不快哉?”

    穆桂英看著他丑陋的嘴臉,愈發(fā)覺得惡心起來。她冷笑道:“就憑你?別以

    為用陰謀詭計捉了我,就天下無敵了。想打敗蕭元帥,那真是天方夜譚。”

    魏登突然上前,一把拽住穆桂英的頭發(fā),吼道:“是嗎?現(xiàn)在就讓你見識一

    下,你的蕭元帥是怎么敗在我的手下的?!彼吨鹿鹩⒌念^發(fā)就往外走。

    穆桂英的頭皮吃痛,只能亦步亦趨地被他扯著跟了出去。

    兩個人一個拽,一個跟,出了魏府,上了城墻。從三江城頭望下去,滿江蘆

    葦,在朝霞的映射下,如燒起了大火,通紅通紅的。

    魏登放開穆桂英,指著城下道:“看到了沒有?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

    穆桂英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在蘆葦?shù)淖钌钐帲刂鵁o數(shù)樓船。每條樓船偃

    旗息鼓,悄無聲息,如同航在水上的幽靈船。只見為首的一條三層樓船上的旗幟,

    突然向前一揮,數(shù)十條戰(zhàn)船便如離弦的箭,向大江中央駛?cè)ァS捎谟刑J葦和尚未

    完全亮透的天色掩護,從對面江上望過來,應覺察不到這里的動靜。

    戰(zhàn)船駛過蘆葦蕩,像戰(zhàn)車碾壓過稻田,留下了一道道行使的軌跡。但蕩漾的

    水面,馬上又把這些軌跡遮掩起來,恢復如初。

    戰(zhàn)船在蘆葦蕩外重新集結(jié),列好陣形。首船的大旗一揮,船陣突然急轉(zhuǎn),往

    大江的下游而去。

    穆桂英見到戰(zhàn)船的走向,不覺吃了一驚,她回過頭望著魏登,道:“這,這

    是要去……”

    魏登面露笑意,緩緩點頭,道:“不錯,這正是要去宋軍的船塢?!?/br>
    穆桂英忽然如遭雷擊,渾身僵硬。在那里,囤著宋軍大小船只數(shù)百條,本待

    萬事俱備,便可對三江城發(fā)動進攻。可是如果船塢和船只被毀,那么宋軍拿什么

    渡江?那她等待被解救的日子豈不是遙遙無望了?

    宋軍禁衛(wèi)軍大多來自北方,擅陸戰(zhàn),沒有船只的宋軍,更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所以自從大軍抵達三江城下的時候,穆桂英就和蕭賽紅苦心經(jīng)營發(fā)展水軍。為了

    避開三江的jian細刺探,穆桂英故意將船塢設(shè)在了山巒的陰面,且設(shè)了一萬五千人

    防衛(wèi)。但是不曾想,居然還是被南唐找到了船塢的所在,面對傾巢而出的南唐大

    軍偷襲,恐怕那里的一萬五千守軍如杯水車薪。

    南唐的戰(zhàn)船順著大江轉(zhuǎn)過彎,消失在視線里。不一會兒,只聽到“轟隆”一

    聲巨響,接著馬蹄聲、吶喊聲和兵刃相接的錚鳴聲不絕于耳?;鸸庹樟亮松降囊?/br>
    側(cè)。

    穆桂英不僅心痛這幾天苦心搜集來的船只毀于一旦,更擔憂自己未卜的命運。

    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生都被囚禁在這彈丸之地的三江城里嗎?剛剛期待而來的救

    星,功敗垂成;唯一指望的大軍,渡江不成。想到這里,不禁一股熱流上涌,張

    開口,“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旁邊的衛(wèi)兵急忙上前,扶住了身體軟軟倒下去的穆桂英。魏登見她雙目緊閉,

    沒了知覺。便吩咐道:“將她帶回將軍府,好生看管,莫再讓人給劫了?!?/br>
    蕭賽紅還沒睡醒,就被藍旗官的馬蹄聲驚醒。一份沉重的戰(zhàn)報送到她的手上,

    上面只有八個字:船塢危機,請速來援。

    蕭賽紅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下,披掛整齊。出了帳門,跨上烏騅馬,點了五千

    精兵,疾馳船塢救援。

    待蕭賽紅到了船塢的時候,那里到處燃起了大火,人馬到處奔走,尸體枕戈

    相藉,場面慘不忍睹。她大喊道:“敵軍何在?”

    還沒等人匯報,她已經(jīng)看到了漫江的戰(zhàn)船,這時都已換上了南唐的旗幟。不

    少南唐士兵已經(jīng)登陸,正在追殺潰軍。稍遠處,幾十條船并排列在一起,船頭亮

    起了如螢火蟲般點點的星光。隨著一聲炮響,無數(shù)火箭如流星般鋪天蓋地而來,

    射進營地里,又引發(fā)了一場大火。

    蕭賽紅下令道:“列陣!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向河灘推進!”她恨得

    牙癢癢,暗罵道:“本帥要你們有來無回!”

    大火中,大宋和南唐的士兵白刃相交,戰(zhàn)況慘烈。突然,一顆火炮落在蕭賽

    紅的身邊,驚天巨響震得這位大元帥人仰馬翻。蕭賽紅不愧是久經(jīng)沙場的名將,

    一個烏龍攪海從地上站起來,手刃了兩個企圖來捉她的南唐士兵。她定睛細看,

    遠處戰(zhàn)船上,站著一個手上纏著白紗的南唐將軍,正指揮著投射器向她發(fā)射火炮。

    馮雨對著蕭賽紅吼道:“蕭賽紅,你的兒子折斷了老子的手指,老子現(xiàn)在就

    要他娘的命來補償?!?/br>
    蕭賽紅問身邊的校尉:‘這是何人?“

    /家.0m

    /家.оm

    /家.оm

    校尉道:“三江的水軍總兵馮雨。聽說他哥哥馮雷前幾日在宴會上被呼延慶

    打死了,他的手指也被呼延平將軍折斷?!?/br>
    這時,馮雨仍在不停叫囂:“蕭賽紅,初次見面,老子送你的大禮,你還喜

    歡嗎?”這哪是什么大禮,分明就是下馬威。

    蕭賽紅氣得臉色發(fā)白,吩咐身邊的士兵全部朝馮雨放箭。射人先射馬,擒賊

    先擒王。蕭賽紅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馮雨停在江面上,遠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幾次強弩激射,弓弩俱沉進了

    江里,傷不到馮雨分毫。馮雨越發(fā)得意:“蕭賽紅,趕緊下馬投降。你家元帥穆

    桂英,如今已成了魏將軍的小妾,不如你也步其后塵,當我馮雨的姨太如何?哈

    哈!”

    蕭賽紅目光如炬,定定地望了江面一會。突然伸手對身邊的人道:“拿我的

    寶雕弓來!”

    馮雨依然叫囂不止:“如不同意,老子先下聘禮如何?”說著,又是一顆火

    炮彈射過來,落在蕭賽紅的身邊,掀起了無數(shù)糜爛的泥土。

    他的聘禮,都是可以要命的炮火。只可惜,蕭賽紅是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

    遼國公主,大宋平西侯,她自然看不上這些所謂的“聘禮”。只見她搭箭挽弓,

    雕弓如滿月。她想要的大禮,是馮雨的人頭。

    弓弦震響,箭鏃破空而出。如一道流星,天上地下,莫不敢當。

    馮雨瞪大了眼睛,他簡直不可置信,居然有人可以箭射兩百步之外。百步穿

    楊,已屬不易,兩百步命中目標,更是難能可貴。他雖然已經(jīng)看到了對著他額頭

    飛來的箭鏃,可是他根本就躲不開。

    正中額心,穿額而過。不僅馮雨自己沒想到,連宋軍也想不到。金呼銀楊,

    世傳呼家將的武藝高于楊家,蕭賽紅身為呼家之首,曾在西夏兩百步射殺敵將,

    但征南的將士誰都沒見過。這下親眼所見,也不免驚奇。誰都意料不到,一個區(qū)

    區(qū)的女流之輩,竟有如此膂力。

    馮雨至死都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立于不敗之地,卻為何還是死于非命。他站在

    船頭,搖晃了幾下,“撲通”一聲載進水里。風大浪急,船上的士兵誰也不敢下

    去撈他的尸體。

    蕭賽紅大喊:“敵將已然授首,爾等小卒,還不速速退去?”

    南唐的士兵自然也見到了她在兩百步射殺馮雨的神威,無不心驚膽戰(zhàn)。怕是

    這個天下,已經(jīng)無人可敵。他們自然不敢再和這個女戰(zhàn)神繼續(xù)交戰(zhàn),紛紛往船上

    退去。

    蕭賽紅叫道:“既來之,管叫你們都有去無回!”大宋軍兵見敵將已死,軍

    心大漲,無不奮勇殺敵。河灘上,留下了一大堆南唐士兵的尸體。

    此時,船塢已經(jīng)一片火海,蕭賽紅趕緊命人清點船只。樓船、大船已經(jīng)盡數(shù)

    被毀,只剩下幾十只小船。本想趁勝追擊,可是天塹難度,宋兵只有隔江興嘆的

    份了。

    當魏登見到敗退回來的船只,不免吃驚??v是在宋軍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偷襲,

    占有絕對優(yōu)勢的南唐軍也占不到絲毫便宜,還損失了一名大將。這讓魏登有些震

    怒,他想不到,就算穆桂英落在了他的手里,宋軍依然具備了極強的戰(zhàn)斗力???/br>
    來,蕭賽紅也是一個不可小覷之人。他對蕭賽紅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在她

    手里的士兵足足是自己的數(shù)倍,想擊敗她,無異于以卵擊石。

    若想問當今天下,還有誰是她的對手,恐怕也只有已經(jīng)被他收服的穆桂英了。

    魏登有些興致索然,想不到,征服天下的道路,一開始就如此困難。江南富

    庶地,蘇湖熟而天下足,本以為控扼了江南,就能窺視應天府,得到了應天府,

    便可南控而北望,中原可圖矣。想不到,他還沒邁出步,就已經(jīng)被打斷了一

    條腿??磥恚獙崿F(xiàn)大業(yè),穆桂英還是必不可缺的人物。但是現(xiàn)在,穆桂英雖已

    答應當他的小妾,魏登知道,她仍然無時不刻都在想著回到宋營去當她的大元帥。

    只有盡快把她征服,讓她心甘情愿地為自己效命,這才是當務之急。

    不知何時,燕娘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后,道:“將軍為何事唉聲嘆氣?”

    魏登回頭,見是燕娘,說:“我哀嘆所為何事,你該是明了的。”

    “難道將軍是為了大業(yè),為了穆桂英而有所嘆息嗎?”燕娘如魏登肚里的蛔

    蟲,一語即中。

    魏登不言語,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燕娘正色道:“將軍莫憂。大業(yè)之事,燕娘乃是女流之輩,怕幫不上什么忙。

    而那穆桂英之事,她也是一介女流,燕娘倒是有辦法讓她向?qū)④娗?。如將軍?/br>
    得過燕娘,不妨把她交給我,三個月之后,管讓她對您服服帖帖。將軍意下如何?”

    有的時候,魏登對眼前的這個女人都會感到害怕。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子,宛

    若無骨,卻和穆桂英有著驚人的相似。穆桂英是一個從內(nèi)到外都至剛至烈的女人,

    而她,卻是外表美艷而內(nèi)心冷酷,如果用蛇蝎美人這個詞來形容她也毫不為過。

    當年在汴京城里,魏登還在穆桂英手下當差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認識了燕娘。那時,

    她初入青樓,鋒芒卻已掩蓋了當時整個京城的頭牌。不出一年,勾搭上了平西王

    狄青的世子,一躍成了燕春閣的老板娘,和整個京城的達官貴人都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