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據(jù)屬下所知，蕭公子已到邊疆，且拉了軍隊，前去戰(zhàn)場上練兵了?！?/br>
“你怎么知道的？”

“辛元平方才回來，屬下沒有離開，就聽到他喝酒時，與那位琴姨娘說的，”

“這么說，皇帝是知曉蕭燁這么做的？這可奇怪了。”

蕭長鳴身為領(lǐng)兵之人一直被皇帝忌諱，將蕭燁留在明都內(nèi)就是為了鉗制他，就在幾個月之前，蕭燁借口思念父親離開明都的事情，已然讓顧之素驚奇不知皇帝在想什么，如今聽到蕭燁居然練兵了，皇帝都沒有對他如何，不由萬分驚訝的道：“皇帝一直忌憚蕭元帥，如今知曉蕭燁回去，還帶領(lǐng)軍隊前去練兵，不正是應(yīng)該發(fā)怒么？”

寒璃聽他這般問，回想了一番，便低聲答道：“照辛元平的話來說，皇帝告訴他這件事，又故意放過蕭公子，仿佛是讓他拉攏蕭公子，以圖太子之位穩(wěn)固?！?/br>
“拉攏蕭燁，地位穩(wěn)固？”

顧之素聞言唇角微勾，面容上不禁浸潤嘲色：“難道他不知曉蕭燁的好友，不是辛元平而是辛元安么？對了，在他眼中，怕是從來都沒有把長安，真真正正的放在眼里過，畢竟一時的友誼比不上一世富貴，若是長安當(dāng)真沒有一點奪嫡機會，也怪不得陛下會這么想了?！?/br>
寒璃立于他身后不遠(yuǎn)，聽到他說出這話，神色微動之下，忍不住輕聲問道：“主上，是跟定了五皇子殿下么？”

“是啊。”顧之素知道他的擔(dān)憂，也知道他自死過一次，想必也不再信任情愛，不自覺低低嘆息一聲，可轉(zhuǎn)瞬想到那人的面容，想到前世那人的微笑，以及沖天火焰和滾熱鮮血，他又禁不住垂下眼簾，聲音輕輕的低喃道，“你放心，長安他——”

□作者閑話：

239.要事一敘

寒璃聽到顧之素說出長安兩字，幾乎是瞬間覺出不妥，眼底閃過一分傷色，立時低身行禮輕聲道：“還請主上恕罪，主上心有成算，我不該提這些的?！?/br>
“提這些倒是沒什么，只要不傷了你自己，便好?！?/br>
顧之素見他再度跪下，有些無奈的抬起手，將他拉了起來，神色篤定的低聲囑咐：“在長安未曾登上帝位之前，你就要一直待在東宮中，做辛元平手下的幕僚，控制那位吃了情蠱的琴姨娘，做黑暗之中隱藏的釘子。”

說完了這番話，顧之素望著眼前的人，想到顧之淮為了離開此處，付出的那些代價，方才變成了如今的寒璃，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直視著他一字一頓道：“你要記得，不要暴露自己的面容，雖然你原本生活在內(nèi)宅之中，又常年多病不怎么出門，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當(dāng)真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要先以自己的性命為主，可知曉么？”

寒璃知曉他對自己情誼，只可惜帶著銀色面具，只能看到那雙眼睛，仿佛閃過一道亮光，隨即很快就熄滅無蹤，唇角微勾輕聲回應(yīng)道：“謹(jǐn)遵主上吩咐?！?/br>
顧之素又低聲囑咐他幾句，見他神色淡然都有準(zhǔn)備，這才舒了一口氣，望著他低身給自己行禮，轉(zhuǎn)身朝著外間回廊行去，誰知還不等他走出幾步，一個身影陡然出現(xiàn)在黑暗中，竟然迎面與他碰了個正著。

寒閻迎面而來的時候，寒璃的步伐停了一瞬，又很快恢復(fù)如常，低身對寒閻行了禮，聲音沙啞又冰冷，臉上的面具泛著銀光。

“見過首領(lǐng)?！?/br>
聽到他開口的一霎，寒閻臉色驟變，下意識打量著他，目光定在他臉上，銀光閃爍的面具上，下意識就要抬手，去拿那人臉上的面具，他的動作卻被寒璃發(fā)現(xiàn)，后退一步避開他的手。

“首領(lǐng)這是何意？”

“你的聲音……你……”寒閻沒有順利的拿下他的面具，仍然定定的望著他，片刻后見他抬起手臂來，低身朝著自己行禮便要離開，身體僵硬了一個瞬間，口中則止不住低聲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是……”

“若是首領(lǐng)沒有別事，屬下還有事在身?！彪x他近的寒璃能夠隱約聽見，他是在喃喃自語，眼底閃過一點暗光，唇角也抿的很緊，他沒有再去聽那人說了什么，見面前的寒閻神色變化許久，這才壓低了聲音緩緩道，“屬下告退?！?/br>
“……不可能……”

見他離去，寒閻也跟著驟然轉(zhuǎn)身，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的背影，仿佛驟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卻怎么都不敢相信一般，直到顧之素?zé)o聲無息邁出屋內(nèi)，走到他身邊不遠(yuǎn)處的時候，他才驟然回過神來跪下，手指在袖中收緊又緩緩松開。

“主上，那個人……那個人是……”

“那人名為寒璃，乃是我新收的屬下，一直在東宮之中，你不認(rèn)識也是尋常?；实鄄≈氐氖虑槟阒獣裕缃裾顷P(guān)鍵時候，那些追不到的東西，你還是最好不要去想?！闭f罷，顧之素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身來回話，“我今夜叫你前來，是為了別的事情。”

“寒心那里，現(xiàn)下如何了？”

寒閻自方才見到那人，心中的疑慮與鼓動中，乍然清醒了過來，神色一肅低聲道：“回稟主上，寒心已在昨日找到機會，暗殺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易容成了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讓自己的身份‘死’了?！?/br>
“跟著寒心的人呢？”

“一半加入禁衛(wèi)軍，另一半散入宮中?！?/br>
“養(yǎng)心殿那邊，還有皇后，你們都要看好了?！鳖欀厮尖馄?，手指點了點手背，壓低了聲音道，“務(wù)必要讓皇帝和那些皇子，以為那是萬無一失的?！?/br>
“是，主上。”

暗潮洶涌的顧氏大宅之中，大房自從一雙嫡子死后，丫鬟仆婢都是默然無聲，三房為了剛被殉葬的太子妃，也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只有二房之中不見哀色，反倒因新太子入住東宮，不管是丫鬟還是主子，都隱約有幾分說不出的喜意。

二房中人都清楚顧氏與辛氏聯(lián)姻，一直是勢在必得的事，如今大房無嫡三房無人，只剩下一個二房，還有一個嫡雙可嫁給當(dāng)今太子。

這件事甫一落定，不管此時二房的嫡雙，到底心里是什么想法，二夫人卻是極為高興，只覺得自己揚眉吐氣，連在清晨讓丫鬟梳妝的時候，還饒有興趣的看著一旁丫鬟，端過來整整一盤鮮花，伸出手指來挑了好一會子。

“二夫人，王妃請您過去，有要事一敘?！?/br>
“王妃？”剛選定了一支月季，讓身后的丫鬟簪上，就聽到外間的人，低聲稟報大房來了人，自從回府后沒有露過面，只聽說病情一日比一日重，幾乎快要斷氣的辛氏，想要立刻見自己一面，二夫人聽了心生疑惑，不知辛氏又在打什么主意，又想到辛氏一向能折騰，心機也不是一般深沉，心里不由起了幾分戒備，“辛氏都快要死了，找我做什么？”

剛為他簪上花朵的丫鬟，聞言卻是笑著說道：“夫人，想必王妃是聽說新任太子，要娶少爺為太子妃的事，這才迫不及待想讓您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