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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憶真的看到了!他看到了!周簡昇此時心里在開心地狂笑,他想感謝上天讓自己長了這樣一個好腦子。能不能留下童憶,就看這張紙的了!周簡昇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接著又故作輕松道:“這東西不準(zhǔn)的,說得挺嚴(yán)重,其實(shí)還不是騙我多交點(diǎn)錢。”“你……”童憶被他氣得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傻子!”周簡昇看他氣得哆嗦,心里也不好受起來,他伸手拿走病例單,“好了好了,不說這些沒用的。我看時間不早了,趕緊給你找個住的地方吧,要是找不到的話就先湊合一晚,明天再找?!?/br>童憶沒有再看他,一只手支在車窗邊,看著窗外。周簡昇聽他沒有反駁,又發(fā)動了車,然后拿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金城嗎?給我訂一個雙人套間?!?/br>他們以前出去應(yīng)酬,如果他和童憶都不得已喝了酒的話,就會去這個商務(wù)酒店。這里有他們很多的回憶。也不知道是不是周簡昇這家伙故意的,住哪里不好,偏偏住這里,童憶想起了很多他們的往事,心里更加難受。郝正澤說過,要留住一個人的話,就要帶他去兩個人經(jīng)常去的地方,最好能勾起一些回憶,這樣才會對他有所留戀。不過也不知道這個酒店有沒有用。周簡昇開著車,一直關(guān)注著童憶的反應(yīng)。果然,走在酒店周圍街上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童憶支在窗邊的手突然在臉上蹭了一下。又過了會,傳來小聲吸鼻涕的聲音。“是空調(diào)太冷了嗎?”周簡昇問道。鬼知道他怎么會問出這樣一句話,明明是冬天,車?yán)镩_的是熱風(fēng),怎么會冷?童憶小聲接了句:“嗯?!?/br>怎么辦?周簡昇有點(diǎn)尷尬,沒想到他真的順著自己的話說冷,可是現(xiàn)在車?yán)锏臏囟日线m。“再忍一會吧,太熱了下車容易著涼?!本o接著,周簡昇轉(zhuǎn)移話題道,“餓了嗎?我們?nèi)ヌ锟的浅詡€飯?”“不餓,你自己去吧。”童憶此時說話都帶上了鼻音,可能他是怕周簡昇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睛,連頭都不敢轉(zhuǎn)。“我自己一個人吃多沒意思,要不等你什么時候餓了我們再吃,讓他們送過來。”周簡昇溫柔地說道,然后開車來到酒店大門。下車后,童憶一直默默跟在周簡昇后面,保持在離他幾步遠(yuǎn)的地方,周簡昇安排好后,帶著他去往預(yù)定的房間。“先在這里住一晚吧,明天帶你去找房子?!敝芎啎N脫下外套,換上拖鞋,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一切都這么自然,這么讓人熟悉。童憶看著他坐在沙發(fā)上的背影,想開口說什么,可最后還是沒有說,轉(zhuǎn)身走到了自己以前經(jīng)常住的外間。然后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很壓抑,剛才在車?yán)?,他看到病例單上的字之后,一時難以接受,總覺得是自己看錯了。然后他又反復(fù)地確認(rèn)患者姓名,出生年月,還有醫(yī)院的名字。接著,毫無預(yù)兆的,心臟停跳了一拍,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寒風(fēng)灌了個透。好好的一個人,看起來這么健康,他還有自己的未來,還有家人朋友事業(yè)的牽絆,怎么可以這樣輕易地,說走就要走。以前覺得自己付出那么多年的感情沒有結(jié)果很可憐,有時候覺得自己認(rèn)識周簡昇可能就是錯的,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不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很可悲。可是現(xiàn)在,在死亡面前,一切都顯得那么幼稚。如果可以換回一個人的生命,付出什么都可以,時間,金錢,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他不能容忍這個人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自己的世界。“周簡昇,我……”童憶走出臥室,想要和周簡昇談?wù)劊鰜砗缶涂吹剿呀?jīng)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蹲下來看著他,看到他睡著覺眉頭還皺著。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都在來回地跑,不用說都知道有多累,而自己從沒對他和顏悅色過不說,還從沒幫他做過任何事。這個病例單是三天前開出來的,可能在那之前他就已經(jīng)有些不對勁了,而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從來沒注意過他的反常。“童憶。”他一直在想著過去幾天的事,沒注意到周簡昇已經(jīng)醒了。“有時候,我覺得命其實(shí)挺可笑的,以前我混蛋的時候,你每天都在我身邊,而現(xiàn)在等到我開始好好對你的時候,你卻一直想要逃走,”說完,周簡昇輕嘆了一口氣,“而我現(xiàn)在也沒剩幾天了。”“你……醫(yī)生說……還有多少時間?”童憶沒心情去和他一起感嘆,直接問道。“大概……”周簡昇心里想著要說一個月還是兩個月,說一兩個月的話會不會太短?那說一年又有點(diǎn)……他看著童憶的眼睛,最后決定,說道:“還有半年?!?/br>周簡昇沒有坐起來,因?yàn)樗X得童憶俯視著自己的時候,好像更能顯得自己弱小可憐,他想要找到讓他心軟的方法。希望童憶能可憐可憐眼前這個很快就要掛了的人。聽到答案后,童憶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喘不上來氣,站起來準(zhǔn)備去沙發(fā)上坐著,周簡昇見到他站起來,以為他要走,伸出手拉住童憶。“你去哪?”因?yàn)橹?,他把心里的話喊了出來?/br>童憶被他嚇了一跳,剛才還像個老頭子一樣感嘆人生的人,突然間變得這么激動。“別走,留在這陪我一會吧。”童憶沒辦法,坐在地毯上,而周簡昇的手卻一直沒有松開。“我不走,別抓著我了?!彼焓窒胍阎芎啎N的手拿下去,這一碰,覺得不對勁起來。那只手很涼,涼得不正常。他愣了一下,抬手貼上周簡昇的額頭,溫度guntang。“你發(fā)燒了!怎么不說?”童憶氣得吼他,一個生病的人,自己發(fā)燒這么嚴(yán)重還一聲不吭。太好了,昨天沒白沖半天的涼水澡??粗艁y的童憶,周簡昇的嘴角不自覺抬了起來。“還笑!你到底長沒長心!”童憶拉起他的胳膊,“走,去床上!”周簡昇聽出這話里別的意思,笑道:“沒想到你是這么急的人……”童憶掐了一下他的腰,“再說這些沒用的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辦了你?”周簡昇腦袋暈暈沉沉的,只覺得童憶現(xiàn)在深深地喜歡著自己,就連罵他的話聽著都格外動人。他喜歡這樣的他。“那就來啊,”周簡昇一挺身,兩手扣上童憶的脖子,“大爺來玩嘛!”童憶被他摟在身前,覺得再這樣讓他鬧下去,自己早晚得原地爆炸。“周簡昇!你放開唔……”童憶的嘴被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