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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臉上當即浮現(xiàn)出一絲訝然,“離衡,這是?” 商離衡的目光轉(zhuǎn)向慕寸心較好的瓜子臉上,抿著嘴答:“我的人,帶來阿婆認識一下?!?/br> 慕寸心的心尖止不住又輕顫了幾秒。 我的人?這是今天晚上慕寸心第二次聽到這三個字了,任是她再裝鴕鳥也不得不面對這個讓她頭疼的問題了。她明明什么都沒答應(yīng)好嗎?這人就這樣擅做主張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嗎? 她的聲音沉了幾分,“阿婆,我是商先生的朋友過來看看您?!?/br> 老人家似乎也不甚在意她這種刻意撇清關(guān)系的說辭,只淺淺地笑著,“小姑娘歡迎你來玩啊!” 倒是商離衡的眼神暗淡了些許。 老人雖然看不見,但是身子骨還是很硬朗,也沒有穿得很多,看上去一點不顯臃腫。她摸了摸那根花椒木的手杖,朝著商離衡的方向詢問:“還是老規(guī)矩嗎?” 商離衡點了點頭,又轉(zhuǎn)頭問慕寸心:“你有什么忌口的菜嗎?” 慕寸心搖頭,“沒有,我什么都能吃?!本褪怯泻芏嗖幌矚g吃的。這后半句話她當然不敢說出口。 “你們先在外面坐一會兒,很快就好。”老人拄著手杖往廚房方向走去。 慕寸心難以置信,“阿婆,她——她給我們燒菜?” “嗯。”商離衡輕瞥她一眼,眉峰輕蹙,“不然你想讓我動手?” 慕寸心:“——” 傲嬌的口氣成功地把慕寸心噎住了。 不是說好她請他吃飯的嗎?這樣的情況是鬧哪樣? 讓一個雙目失明的老人家給兩個四肢健全的年輕人燒飯這樣真的好嗎?慕寸心忍不住捫心自問。 “放心,這點小事阿婆應(yīng)付的來?!蹦腥丝闯鏊睦Щ蠛蛢?nèi)疚出言安撫她。 “慕j(luò)iejie,平時阿婆也是這樣給我燒飯的?!本瓦B范希文也讓她寬心。 這樣一說,慕寸心才真正放下心來。 老人進廚房以后,商離衡陪著男孩寫作業(yè)。一邊還不忘詢問老人的近況。 從他們的談話中慕寸心得知男孩的名字叫范希文,是老人的孫子。老人家不愿跟隨兒女住到市區(qū),執(zhí)意要住在這老舊的房子里。兒女們無奈只能由著她去。專門請了個護工照顧老人的飲食起居。只是那天臨時有事請了假。 范希文打小就和老太太感情好,每逢雙休日就會來看望她,是個很孝順的孩子。 屋子里的一應(yīng)陳設(shè)都像是古董,歲月的痕跡顯而易見,少說也有二十多年。很多東西慕寸心只在電視里看過。這樣的氛圍徒然讓她生出一種回到了過去的錯覺。 慕寸心四下觀望著,倒也不敢隨便動這些東西。她怕這些都是古董,被她碰壞了可不得了。 “阿婆的眼睛一直這樣嗎?”慕寸心到處看了看,在椅子上坐下。 商離衡正在教范希文做一道數(shù)學(xué)題,聽到慕寸心的話怔了怔沉聲說:“嗯,二十年了。” “因為什么?”慕寸心幾乎下意識就要問出口了。但是硬生生地給咽進肚子。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她再好奇也不好打探太多。 “離衡來端一下菜,可以吃飯了。”老人的聲音這時從廚房傳來。 這么快? “來了!”商離衡擼起袖子,邁著大長腿走進廚房。 這間隙范希文逮到機會和慕寸心說話,“jiejie你是叔叔的女朋友嗎?” 慕寸心笑著搖頭,倒也沒有覺得他問得突兀。 范希文很失望,“叔叔這么大年紀怎么就沒有女孩子要他呢?”他小聲地嘀咕著,一副“我好心累”的表情,讓慕寸心看得忍俊不禁。 “希文那你有沒有女朋友呢?”她摸著男孩的腦袋溫柔地問道。 “當然有啦,我每天都和她一起玩呢。”范希文小盆友一臉驕傲的表情。 “她長得漂亮嗎?” 范希文撓了撓頭道:“挺——漂亮的?!?/br> 慕寸心失笑,還會不好意思呢。 她覺得網(wǎng)上一點都沒有說錯,這就是個全民都有女朋友的時代,就連幼稚園的小朋友都是如此。她每天走在外面都要圍觀別人秀恩愛,被那些人塞一堆的狗糧。 不過輸給一個半大的孩子,慕姑娘還是有些心塞塞的。想她慕寸心二十歲了都沒正經(jīng)談過一次戀愛。 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無數(shù)遍了。 慕寸心被小朋友的情緒感染,心情都好了起來。 阿婆和范希文都已將吃過晚飯了,桌子上只有慕寸心和商離衡兩人相顧無言。 慕寸心埋頭苦吃,將肚子填得圓滾滾的。 “菜還合口味嗎?”老人和藹的聲音在慕寸心耳畔響起。 慕寸心嚼著雞脯rou直點頭,“菜很好吃,我很喜歡?!?/br> “喜歡就常來?!?/br> “好啊!”慕寸心眉眼彎彎,笑容明媚。 商離衡吃飯的樣子很斯文,頭頂節(jié)能燈清冷的燈光落在他清俊的臉上,說不出的儒雅俊秀。 老人坐在柔軟的榻榻米上,腿邊是燃著的火盆,盆里燃燒的炭火給這間清冷的屋子平添了幾分暖意。她端著一杯香醇四溢的紅茶,一張遍布褶皺的臉被炭火映襯地愈發(fā)蒼老,連聲音都帶著一種飽嘗人間疾苦的滄桑,“離衡,老鬼那邊查得怎么樣?” 慕寸心明顯看到商離衡捏著竹筷的右手頓了一瞬,左手不自覺握成拳頭,隔了好幾秒之后才吐出字,“暫時還沒有消息?!?/br> 短短的一句話,男人好像用盡了全部氣力。 老人聽后無奈地笑笑,似乎對這樣的答案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只是言語中的失望和落寞卻讓人難以忽視,“我時間不多了,離衡你要抓緊時間,我想在閉眼前看一眼她們母女?!?/br> 商離衡一向沉靜淡漠的俊顏上難得出現(xiàn)了幾分焦急,“阿婆,你不要這樣說,還有時間的?!?/br> 老人笑笑似乎覺得商離衡在自欺欺人。 慕寸心埋頭自顧吃飯,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局外人。 吃完飯兩人陪著老人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別。范希文小盆友送他們出去。 “jiejie你要常來??!” 慕寸心笑著說好。 兩人沿著昏暗的小巷慢慢走著。 夜風呼呼穿梭在巷子里,慕寸心捏著裙擺,防止它被風掀起來。 商離衡的情緒似乎不太好,一直沉默著。 剛才出來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這會兒才注意到天空中下起了小雪。細小的雪片消無聲息地落在男人濃密的發(fā)梢上面,尋不到半點痕跡。他本就俊秀的眉目此時也被暈染上了點點濕意。 慕寸心從包里取出一把折傘小心地撐開,將傘的大半邊移到商離衡的頭頂,她的聲音在夜色里分外清明,“阿婆她怎么了?” “肝癌晚期?!?/br>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熱,我要吃塊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