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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東西。……那是一個干癟的,躺在地上的,氣幾乎都走光了的白色氣球。駱林的腳步停下來,然后緩慢的,近似于遲疑的蹲了下去。觀眾終于看得見他的臉。這個黑發(fā)的男人垂下了眼睛,眉毛微蹙著,顯得有些傷感。近似靜止的畫面里鏡頭拉近,于是觀眾們看清了,他的嘴唇微微開闔著——像是有什么話要說,卻最終,還是無聲的靜默。有些句子仿佛被扼在了他的胸口,換來的是喉結(jié)壓抑的一次上下。——你知道你來過這里。黑底白字的字幕如是說著。下一秒,畫面的質(zhì)感變換,變成了老電影的樣式——細碎的黑影快速掠過,上下震動著,是膠片被一張張的拉過,偶爾光影定格;而鏡頭中,看得見一只懸浮于空氣中的白色氫氣球。那氣球渾圓而飽滿,就連表面上的浮光都那么無辜明亮。——你知道這里有你的回憶。先前沉默無語的黑發(fā)男人又出現(xiàn)在畫面中。只是這段過去的回憶里,他坐在地上,渾身是放松的氣息,只隨意的倚著身后的墻,一條腿伸直了,一條腿曲起。他的下巴微微仰著,是懶洋洋的樣子,眼睛都懶得睜開,只有笑容明顯而恣意。在他的手中,是系著氣球的長繩——他把繩子一點點的下拉,待到氣球到了眼前了,再將雙手松開,看白色的小球一點點的漂浮上去。男人半瞇著眼,目視那氣球上升。因為他的目光里有某種和煦的暖意,讓人有了一種錯覺——那黑色的背景只是因為回憶無法再繪,這個人,分明就坐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似乎滿意于自己頭頂上的陽光,男人終究還是慢慢的,慢慢把眼皮全闔上。……而那個瞬間,畫面的質(zhì)感又一次變回冰冷而穩(wěn)定的狀態(tài)。在時間飛逝而過之后,男人在“現(xiàn)在”的時空里,在靜默的包圍下,將眼睛睜開。他看起來很難過。卻還是慢慢的站起來,任那放了氣白氣球的繼續(xù)躺在地上。他甚至要轉(zhuǎn)過身去。——在你失望地離開這里時,你不知道它還能夠得到新生。就在男人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他口袋里的懷表掉在了地上。男人無聲的嘆口氣彎腰去撿,卻發(fā)現(xiàn)那懷表的指針開始逆行。男人的眼睛一點點的睜大了。他想伸出手去將懷表收好,出現(xiàn)在鏡頭里的他的手腕,上面卻不知何時被人系上了紅繩。順著那繩子,男人慢慢的抬起頭來——在他頭頂上,有一只紅色的氣球,安靜的,快樂的飄搖著。——坎尼島游樂園。在一百二十年的歷史過后,重新開幕。——請來這里尋回你的氣球。來這里,尋回過去的你自己。這樣的字幕過后,是男人定定站在鏡頭里的樣子。他牽著他的氣球,笑得眼睛都瞇起來,表情讓人想起簡單的,容易滿足的孩子。……這樣的短廣告播放過后,有個年輕的Staff在旁第一個開始鼓掌——“好精致的廣告!就像時尚大片一樣……真有感覺!”其他的Staff響應(yīng)一般的鼓起掌來。雇傭方的代表為了不在這情形里顯得突兀,也做出了鼓掌的樣子。然而這他的眉頭卻是微蹙著,從平直的唇角上也看不出什么喜色來。駱林一直就安靜坐在一邊。他看得懂雇傭方臉上沒多少欣賞的表情,但他依舊感覺平靜——這次的廣告,全部是他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優(yōu)劣勢他自己最明白。因此,不管是哪種結(jié)果,他都做好了準備去接受。雇傭代表將手抬起來,示意讓鼓掌暫停:“請播放第二段廣告樣片吧?!?/br>于是屏幕上駱林定格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了阿爾弗雷德沾染著油漆的側(cè)臉。……阿爾弗雷德也構(gòu)想到了懷舊風——這不奇怪。畫面中的他頂著一頭毛糙的亂發(fā),穿著白色背心和棕色背帶褲,一雙光腳上是破舊的報童鞋。這樣的阿爾弗雷德,臉上和身上都留下了油彩淌下的痕跡——斑斕的嫩粉色和草綠色,落在他身上,是很活潑的效果。他左手高舉著一頂臟兮兮的灰呢軟帽,右手則拿著一把帶著白色油漆的刷子,手腕抬起。他閉著眼睛,撇起一邊嘴角,挑著眉毛。隨著懷舊風格的鄉(xiāng)村音樂響起,阿爾弗雷德睜開眼睛,側(cè)過頭著正視著攝像機。這瞬間聚光燈也“啪”地落在他頭頂上,在地板上投影出明亮的圓形光暈。在背景音樂的輕柔女和聲中,阿爾弗雷德將帽子扔向天空,再輕巧地跳起將帽子抓住——將落地的瞬間他在空中一個轉(zhuǎn)身,最后單膝跪在地上。音樂里的響指聲漸起,阿爾弗雷德抬手慢慢將帽子按在自己的頭頂上,下巴微闔。音樂頓了一秒鐘,然后換上了百老匯風格強烈的舞曲——燈光也同時全亮。阿爾弗雷德吹了個口哨,一個挺身又重新站起?,F(xiàn)在他神態(tài)里,更多的是不羈青年的浪蕩樣子。在他拍攝時一片藍色的背景墻,在經(jīng)由后期特效處理后,已經(jīng)變成了一大副色彩斑斕的、甚至可以活動的蠟筆畫。那粗糙但可愛的畫紙上,分明就是坎尼島樂園建成后的模樣。——阿爾弗雷德在這樣背景里,跳起了BroadwayDance,也唱起了一首由“LadyMarmade”改編過來的歌。那首歌就像和最典型的廣告歌一樣,借由著觀眾熟悉的曲調(diào),唱出了坎尼島樂園里那些標志性的的設(shè)施:名為“颶風”的云霄飛車,“但諾”奇跡輪,木棧道和沙灘,以及布洛克倫水族館——“……It’lletoyouthissummer,Again,AgainandAgain,”阿爾弗雷德愉快的哼唱著,一個躍步跳起來,拉著那做道具用的路燈桿子繞了一圈,又把他頭上的帽子摘下來轉(zhuǎn)著:“Hereyourdreamwillbefoundsogivemeyourhand——”阿爾弗雷德一個大跨步走到了攝像機前,彎下腰,對著鏡頭眨了眨一只眼鏡,也伸出手去,先握成拳,然后將手指猛地張開:“ThisisyoureyIsnd.”音樂到達了一個小高潮,阿爾弗雷德后退一步,在場景中叉著腰做了幾個踏步舞的動作。待到音樂戛然而止的那瞬間,他高高的跳起來,雙腿幾乎是橫著向一邊擺出去,做了一個極為困難的交替蹬腿——這讓他落下時幾乎要摔倒。但最終,他還是能夠平衡姿勢,脫帽鞠躬。燈光又變回最初時那樣,聚光燈的燈光落在阿爾弗雷德肩上,安安靜靜的。而鞠躬完畢后,阿爾弗雷德呼了口氣,胸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