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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xx傅聽歡同樣趕了整整一路。從琴江到津江,從琴江城到白水渡。他和蕭見深一樣,看見了越來越具有攻擊性的活死人,也在琴江與津江交匯的運河那邊碰到了蕭見深曾經碰到的那個官員,得到了同樣的消息——當然手法比蕭見深的粗暴得多。他照舊在比蕭見深更遲一天的時候來到了這個山莊。只是這個時候,這山莊早已人去樓空,只余下堂皇的樓閣與亭亭樹木,在白日的陽光下閃閃爍爍。傅聽歡在這莊園中轉悠了一圈。只見這莊園分成前后兩個部分,前面的部分便是蕭見深曾經見到過的、與所有莊園都沒有什么不同的格局;而后半個隱藏在樹林中的部分,卻是一個這世上絕大多數莊園都不會擁有的cao場。這個cao場完全仿軍中建制,鋪著薄沙的地面可以緊湊容納約一千人。兩側的兵器架也是十個一列、五個一排的排放著。傅聽歡上前摸了一下這架子,并沒有從上面抹下灰來,再看架子上由兵器戳出來的細小痕跡,便知這里一定曾放置過許多武器,且這些武器取走還沒有幾天。蕭見深是不是曾經來過這里?蕭見深在這里呆了多久,做了什么?傅聽歡一邊在山莊中轉悠一邊思索。他在這里尋找到了很多蛛絲馬跡。這一路他都尋找到了很多蛛絲馬跡。并不只是蕭見深追蹤的糧草的,還有蕭見深自己本身的。他知道對方路過了多少地方,在什么時候休息,路上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甚至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決定、又與什么樣的人相處。像是在以一種全新的角度觀察著和自己十分親密的那個人。這樣的感覺——非常奇特。傅聽歡終于將這個山莊差不多逛完了。他來到了山莊的客房處。他在其中一個客房里看見了一枚被主人隨手掛在帳子上的荷包。這個荷包以金色為底,繡著藍黑色的花紋。看到的第一眼,傅聽歡就笑了起來。他聽見蕭見深在說:“你來了?”于是他回答:“我來了?!?/br>然后徐徐傳來的聲音又徐徐遠處,好似這聲音順著風來,又順著風走了。傅聽歡噙著微笑摘了那荷包,將其揣進懷中后繼續(xù)向前。他有預感,他馬上就要見到蕭見深了。xxxxxx一共十一個魏莊。這是蕭見深在離開魏姓莊主的那個莊園之后,一路默數出的和魏莊相似的莊園。沒有經歷過戰(zhàn)陣的傅聽歡尚且粗略一看就能看出來的東西,經歷過戰(zhàn)陣、對此諳熟于心的蕭見深又怎么會熟視無睹?甚至于在第一次看見的時候,蕭見深就明白了這些莊園的用處。這乃是化整為零、化實為虛的屯兵、藏兵之所。江南的武林越大、武風就越足;江南的武風越足,各地私鑄的兵器就越絡繹不絕。于是就有了屯兵與藏兵的根基和土壤。一個莊子一千人,十個莊子一萬人。一萬人究竟有多少作用呢?蕭見深少時曾親眼見到外族侵略以至于生民涂炭,究其根本精銳,不過一萬五千之數,僅僅比現在蕭見深所看見的人更多五千。但一萬人所要消耗的物資絕非一個小數目。兵器與衣物暫且不提。那每日所消耗的糧食在蕭見深的土改之后,再也不可能毫無痕跡地地就從地里直接收割上來。糧草的去向與這些莊子的幕后之人是同一條線。在搜尋糧草的時候,蕭見深也一路找到了這些莊子的幕后之輩!那絕不復雜。這世上尚且還沒有人撤退的速度比蕭見深追蹤的速度更加迅疾!這應當是江南這一路的最后一個山莊了。這個山莊比之前那十一個莊子都大。這個山莊的主人姓薛。這個山莊背后,就是津江滾滾天水的源頭,與那茂密而險要的崇山峻嶺。他在這里見到了一個熟人。這個熟人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熟人同樣看見了蕭見深。只見他嘆了一口氣,說:“想不到浪子竟是我朝之帝。居于廟堂之高,武定帝俯瞰天下;處于江湖之遠,破日劍一劍驚鴻。實不能不叫我等老朽之輩折服無言?!?/br>“我只問浪子一句?!彼谅暤?,“我兒聽歡可知浪子就是當今陛下?”蕭見深看著傅清秋。對方正堂堂正正坐在大廳之上,周圍并沒有其他下屬的蹤跡。金鉤劍橫在他的膝蓋之上,他坦蕩地注視著蕭見深,等待著這唯一問題的回答。蕭見深淡定地睜著眼睛說瞎話:“傅聽歡自然不知道朕之秘密。”傅清秋眉間一簇,又緩緩松開。他道:“好。草民與陛下約定一事?!?/br>蕭見深道:“說?!?/br>“糧草所在我已盡知。陛下若贏了傅某,傅某奉上項上人頭與糧草所在?!?/br>蕭見深道:“好?!?/br>傅清秋一笑:“陛下不必著急,傅某還沒說后半句話?!闭f罷他又道,“若傅某僥幸贏了陛下——”他的目光一凝,注視著蕭見深:“傅某也不要陛下的項上人頭,只要陛下向傅某金口玉言一句:此生再不見傅聽歡一面!”☆、第75章章七五蕭見深:“……”蕭見深覺得對方的畫風有點不對。此刻大家討論的重點難道不應該是糧草的問題嗎?他說:“此事與傅聽歡有何關系?”傅清秋好笑道:“聽歡乃我唯一兒子,我有一擔米,傳他一擔米;我有一個山莊,傳他一個山莊;我打下了一片江山,傳他一片江山——我沒有東西,可以不傳;但我沒有兒子,就算有了這天下,又要去傳給誰?”蕭見深不悅看了對方一眼,不滿自己的江山就這樣被送走了。這東西要送,明顯也只能自己來送!傅清秋此時一振衣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金鉤劍被他拿在了手中,銀亮的劍身于此時迸出了一線金光。他步步走向蕭見深,眉宇中終于有了肅殺一片。“陛下有這千秋江山,何必招惹一個男人?陛下就算要招惹男人,何必招惹傅聽歡?”“傅某原先并不知浪子竟是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