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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活動,對老師和同學(xué)撒謊,攪黃了一年又一年的春游。許正動了一下,似乎想要爬起來,但是沒有成功。“喂,剛才我的動作怎么樣?是不是很像李元霸?就是差著兩個大椎?!?/br>從小就只會纏著自己,吃飯要人喂,睡覺要人陪,洗澡還要人拿著毛巾給他擦背。許正又動了一下,兩只手肘撐在地面,艱難地想要爬起來,很快又躺了回去。“你給我拍下來沒有?”“應(yīng)該拍下來了吧。”明明已經(jīng)八歲了,智力卻低得要死,學(xué)什么都不會,上小學(xué)不到半年就被老師送回家——“這樣的孩子我們教不了?!比缓蟠蠹叶贾懒?,老師、同學(xué),在一個學(xué)校里消息傳得比風(fēng)還快!“哎,你聽說沒有?許平的弟弟是個白癡?!?/br>許正這次終于坐起來了,臉上腫了一大片,還留著鞋底的污泥。“應(yīng)該是什么意思?”“你踹得那么快,誰知道當(dāng)時有沒有抓準(zhǔn)。”“那我們再來一次?這次你可得好好拍啊!”“知道了。”為了自己遲到這點(diǎn)小事就發(fā)脾氣的白癡,碰到了真正被別人推搡欺負(fù)的時候,只會呆呆地傻站著。明明身上疼得要死,為什么不哭,為什么不哭?!許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他的小腿被劃破了一個口子,血汩汩地流下來。他側(cè)著臉向窗外傾聽了一會兒,然后突然說:“七點(diǎn)了,我要回家?!?/br>盧嘉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趙博你幫我把他抓好?!?/br>“我的照片……”“這次該我拍了?!?/br>許正是世界上最麻煩、最討厭的弟弟。許平一邊紅著眼咬牙切齒地想著,一邊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斷掉的桌腿。第5章第5章五.我哪里也不去,如果我要死,我就死在這里。——拳王阿里乓!“起來!”“你剛剛不是很英勇地要打死我嗎?才打了兩下就變軟蛋了?!”“趙博,你把這孬種給我拉起來!”“你以為你拿根棍子我就怕你了?我呸!”“啞巴了?!不會說話了?!你不是能說會道嘛?!跟班主任打小報(bào)告,說我遲到早退、抄別人作業(yè)的不就是你嘛?!你再說??!再說啊!”“我弟弟是不是你打的?”“不說話?趙博,劉萬,你們倆把他給我扶好了!”“他才小學(xué)二年級,比你小五歲!你倒是會撿軟柿子捏!你不是能打嗎?行,我陪你!”“就這點(diǎn)兒能耐還敢去動我弟弟!把他打壞了,你賠得起嗎?!拿你的白癡弟弟來陪?!”“趙博,給我找塊磚來?!?/br>“行了,盧嘉,教訓(xùn)一頓差不多就算了,他都被你打成這樣兒了。”“差不多?他打我弟弟的時候怎么沒想著差不多!”“再打下去小心出人命?!?/br>“得了吧你。我頭上被他拿冷棍敲的地方還在流血呢!”“……你看著點(diǎn)兒?!?/br>“打死才干凈呢!他媽就是個半傻子,他爸以前成分不好才和他媽結(jié)的婚,結(jié)果生下來的許正也是個傻子!”“真的呀?”“我媽說的,她們單位的人都知道!白癡就是遺傳的!以后許平要是結(jié)婚,生下來的兒子也跟他弟弟一樣,全都是傻子!”“許平怎么看上去挺正常的?”“我哪兒知道!他媽傻是傻,人長得倒挺好看,他爸也精神,就許平長得跟誰都不像?!?/br>“不會是撿來的吧?”“沒準(zhǔn)兒!知道自己要生個白癡孩子,先撿一個正常的當(dāng)哥哥來照顧弟弟。你沒看許平每天風(fēng)雨不改地陪他弟玩沙子,比童養(yǎng)媳還會伺候人呢!”“哈哈哈……”“行了,走人了。看著這兄弟倆就討厭!屎一樣的哥哥,屎一樣的弟弟!”許平靜靜地躺在地上。頭上的血慢慢地從頭皮的縫隙里流下來,還沒等流到地上,就已經(jīng)開始干涸。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星星像被點(diǎn)亮的街燈,一盞一盞在深藍(lán)的夜空散發(fā)著微弱的銀色的光。夏末初秋的草叢里還有這一年最后的蟲鳴盛宴,再過不久,等到城市第一場霜降來臨,它們就會無聲地逐漸死去,寂寞地回歸泥土的懷抱。許平一動也不動。他已經(jīng)記不清上次這樣大咧咧躺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是什么時候了,是四歲,還是三歲?年幼時的記憶已經(jīng)變得非常模糊,慢慢地連去世的mama的臉都看不清了。家里只剩下爸爸、許正和自己。越長大,就越是被看不見的東西所拘束,就像是長在盒子里,一年又一年,連身體都變成了正方型。不能躺在地上打滾,不能用手抓東西吃,不能撒嬌耍賴怕疼。爸爸對自己很好,可是那種好和他對許正的好是不一樣的。那種毫不掩飾的,從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慈愛,連旁觀的許平都覺得吃驚嫉妒。不管自己多么努力,考了100分,作文拿獎受表揚(yáng),當(dāng)了星期一全校的升旗手,爸爸都是“嗯”一聲表示知道了,頂多加一句“繼續(xù)保持”。可是許正哪怕是學(xué)會了系鞋帶這樣的小事,爸爸都會興奮地抱著他歡呼親吻,恨不得打開大門對著全世界喊:我兒子會系鞋帶了!覺得不公平的自己曾經(jīng)故意考試交白卷來贏得爸爸的注意,到最后得到的不過是一句話——“許平,你長大了?!?/br>在爸爸背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許平抓著掛著鮮紅鴨蛋的空白考卷,被羞恥哀怨惱怒等等加在一起深深擊潰,失聲地抽泣起來。沒有一句安慰,爸爸背對著他沉聲喝道:“像什么樣子?!別忘了,你是哥哥!”許平輕輕地動了動手腳。全身上下傳來一陣刺痛,好像被拆散架的椅子,動一下就咯吱咯吱地亂響。他忍不住輕呼一聲。從角落里慢慢地爬起一個小小的身影,有些蹣跚地走到自己面前。“七點(diǎn)了,吃飯了?!?/br>許平?jīng)]有說話。許正停了停,又重復(fù)一遍:“哥哥,七點(diǎn)了,吃飯了!”“你自己回去吃飯吧?!?/br>許正好像沒聽見似的大聲說:“哥哥,吃飯!”許平一動不動地躺著。許正又喊了一遍,伸出手去拉他。許平狠狠推開許正,大吼道:“我叫你一個人去吃飯,你沒聽見嗎?!”許正被推得坐倒在地,呆呆地看著許平。周圍一下子變得很靜,銀色的月光從破碎的窗戶灑入廢棄的房間,不知哪里的草叢傳來奇怪的“咕啾”“咕啾”的蟲鳴。許平忍著疼撐起身子,慢慢地扶著墻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