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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命跟車的護衛(wèi)、婆子、丫鬟打起精神來。 怡君與jiejie不同,常去的紙筆鋪子是墨香齋,老字號了,閑時常幫人出售古籍。 遇見程詢,實屬意料之外。 當時她正與夏荷、款冬專心挑選畫紙,就聽得掌柜的殷勤地道:“程大公子今日總算得空了?可有段日子沒見到您了。” 隨后,是程詢清朗溫和的語聲:“來選些筆墨紙硯,多多益善?!眮韺W堂的人,便是都自帶筆墨紙硯,也少不得有中途短缺的時候,程府理應備下,再一個,是過來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古籍。 怡君聽到他的語聲,心里有些驚喜,忙轉(zhuǎn)身帶著兩個丫鬟行禮。 程詢拱手還禮,看到她的時候,微不可見地揚了揚眉,“這么巧?!彼矝]料到。 怡君一笑。 程安、程福隨著上前行禮,又對已經(jīng)相識的夏荷、款冬打招呼。 “要添置什么?”程詢問怡君。 怡君如實道:“紙張、顏料?!?/br> 掌柜的問道:“二位認識?” 程詢笑微微的,“這兩日曾切磋畫技?!卑雅R時的小學生說成了同好,又叮囑怡君,“當心些。別架不住掌柜的慫恿,平白買些用不著的東西。在他嘴里,他那把老掉牙的算盤,都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好?!?/br> 掌柜的先哈哈地笑起來,“那我怎么著?總不能說自己鋪子里的東西要不得吧?” 怡君也禁不住笑了。 這時候,程福轉(zhuǎn)頭望向門口,滿臉的笑意立刻化為尷尬、心虛,他湊到程詢身側(cè),輕咳一聲。 剛剛進門的人,是廖芝蘭。 “怡君meimei。”廖芝蘭款步上前幾步,語氣古怪地道,“興致這樣好???” 怡君轉(zhuǎn)頭望過去,想到前兩日的事,眼神淡漠,答非所問:“來添補些東西?!闭f完發(fā)現(xiàn),廖芝蘭鐵青著臉,竟像是被誰氣急了的樣子。 廖芝蘭看住程詢,語氣涼颼颼的:“這位就是程大公子吧?” 程詢轉(zhuǎn)身,睨著她,沒說話。 掌柜的見情形不對,自是不敢出聲。 廖芝蘭連連冷笑,“思前想后,當真是有意思?!彼钢谈?,“這個人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給我個說法?” 程詢不動聲色,語氣仍是溫和的:“現(xiàn)抓不到更適合的人,只好委屈程福?!?/br> 敢情在他眼里,打發(fā)個小廝奚落她,都是抬舉了她。廖芝蘭深深地吸進一口氣,用最后一絲理智控制著言行,“為著兩家安好,你最好對我以禮相待?!蓖R煌?,吩咐隨行的丫鬟,“喚人去請大少爺過來,告訴他,他若再瞻前顧后,我可就不管不顧了?!?/br> 丫鬟應聲出門。 程詢凝了廖芝蘭一眼,目光涼如秋霜,唇角抿成不屑的弧度。這女子的心性,也是如何都不會更改的。 “怡君meimei?!绷沃ヌm忽又轉(zhuǎn)向怡君,“請你移步到茶樓,為免你落入有心人的算計,有些話,我一定要告訴你?!?/br> 怡君歉然一笑,慢悠悠地道:“沒空?!?/br> 夏荷則老老實實補了一句:“老爺一早發(fā)了話,往后北廖家的人若是登門,不要見。”都命令管家把人拒之門外了,她這樣說,已算客氣。 夏荷來到怡君所在的雅間,把之前所見娓娓道來。 “來了又走了……”怡君手里的羹匙慢悠悠地攪著鮮美的湯,“jiejie怎樣了?” 夏荷道:“說完一句‘再等等’,就一動不動地坐著?!?/br> 怡君想一想,吩咐款冬:“去跟jiejie說,我吃不慣這兒的飯菜,餓得很,問她能不能快些回家用飯?!?/br> 款冬稱是而去。 怡君問夏荷:“那個人的樣貌,你可曾看到?” 夏荷回道:“大小姐和紫云在場,沒敢細瞧,只看到那位公子戴著對角方巾,穿著淺灰絨氅衣,高高瘦瘦的——從王記走出來的?!?/br> 怡君頷首,“等會兒把這些告訴阿初,等我們回府之后,他留下來等著。若是能等到那人,也不需說什么,留心觀望便可?!?/br> “奴婢明白?!?/br> 過了一會兒,廖碧君過來了,歉意地看著怡君,“是我不好,竟忘了你。我們回去吧。” 怡君笑著起身,不知如何寬慰,只是攬了攬jiejie的肩。 商陸見到姜道成,自是分外恭敬。 姜道成喚他走近些,仔細打量。是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雙眼過于靈活了些,應該是日子不盡人意之故,眉間盈著一股子暗沉氣。 他開門見山:“三年前,有一位友人曾在我面前提起你,要我答應,有緣相逢的話,要照顧你幾分。彼時我應下了。是誰你不必管,我既來了京城,你又曾送來帖子,便不會食言?!?/br> 商陸態(tài)度誠摯,一揖到地,“晚生感激不盡,真不知該如何報答?!?/br> “免禮?!苯莱蓴[一擺手,笑呵呵地道:“我是要收幾個向?qū)W的人,悉心教導一二年,包括你。僅此而已,我與你們并非師徒,只是做一段萍水相逢的坐館先生與學生。來日哪個飛黃騰達,我不居功;哪個淪為階下囚,我不擔干系。” 商陸道:“先生淡泊名利,非我輩能及?!?/br> “明日起,你前來設在程府東院的學堂,辰時到,酉時走,沒有休沐。每日午間要留下來用飯,是以,每個月要交三兩銀子。”姜道成說完條件,問道,“你可愿意?” 商陸即刻鄭重應聲:“愿意。晚生求之不得?!?/br> 姜道成滿意地頷首,“如此,隨書童去光霽堂,見一見程解元。方才我與他提了提你的事,他倒是沒說什么。在程府求學,需得程府上下關照,禮數(shù)務必周到。” 商陸恭聲稱是,離開前再度深施一禮。 姜道成望著他的背影,心緒復雜。 關乎商陸日后境遇,程詢言之鑿鑿,談起時,目光中的寒涼、不屑,讓他心頭大為震動。 所以,明明覺得詭異,還是相信程詢。畢竟,程詢沒有針對商陸說謊的理由。 成為心結(jié)的事,當然是程詢?nèi)绾巫龅轿床废戎皟扇站蛦栠^。 那個不著調(diào)地跟他說,只要把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琢磨透,便不難推測出旁人的運道,只是,折壽。 氣得他。 他這輩子就沒碰過五行八卦和奇門遁甲,碰也沒用,沒長那根兒筋——那小崽子是知道這一點,才理直氣壯地搪塞吧? 程詢坐在三圍羅漢床上,手里一冊棋譜。 商陸進門后,見這情形,只行禮,沒出聲。 程詢抬手指一指客座,“先坐下用茶,等我看完這幾頁?!?/br> 商陸溫然道謝,轉(zhuǎn)身落座。 棋譜是程詢這兩日晚間無事作成的,記載的都是一些陷入循環(huán)劫的棋局,很有意思。他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偶爾瞥一眼商陸。 這樣待客,是故意為之。人在一些小事上的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