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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擷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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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204

    么做個很好的了結(jié)么?我不能……”她搖頭,“我連無所顧忌地哭一場的時間都沒有?!?/br>
    哀思、痛苦帶來的心頭傷,需要無所顧忌地宣泄,亦需要如小獸一般默默舔舐傷口。

    但是,繁文縟節(jié)世俗禮儀,讓她連這樣的空間都失去。

    哭喪是有時有晌的,要隨著人的提示哭、止,時辰到了,你再哭,便會有人好心地勸阻。

    很荒謬可笑,好像人的眼淚是能夠隨意控制的,卻沒有人能不奉行。

    怡君輕輕地擁抱好友,“徐巖,今兒我是來看你、陪你的。在我面前,想說什么就說,想哭就哭。我是不需要你顧忌那些繁文縟節(jié)的人,對不對?”

    徐巖點頭,把下巴擱在怡君肩頭,過了好一會兒,低低地說道:“你來之前,我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很失落——又沒夢到爹爹。走了這些天了,他一直不肯入我的夢。人們都說,這樣的長輩最是慈愛,可我不想要他這份兒慈愛,我想見見他,哪怕只是在夢里。

    “這些天,做了很多傻事。前幾日在娘家住著,每晚我都讓值夜的丫鬟出去,房里一盞燈也不點。每一晚,過了子時,就睜著眼睛看著眼前漆黑,妄想爹爹顯靈,再跟我說幾句話,哪怕是疾言厲色的訓斥也好。

    “可是沒有,他從沒出現(xiàn)。

    “我太想他了?!彼煅势饋恚暗辉诹?,對我,是平白失了半個家園。日后再回娘家,再看不到他慈愛的笑,再不能聽他教導我為人處事之道。

    “我自小底子差,總生病。記得有一次,發(fā)熱得特別厲害,一時一時犯糊涂說胡話,太醫(yī)說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爹爹待人向來和藹,那次卻當場冷了臉,斥責太醫(yī)是庸醫(yī),只曉得胡說八道。

    “他自己不舒坦的時候,輕易都不肯告假,那回為著我,請了一個月的假,好些天就守著我,一回一回的給我換敷在額頭的帕子,哄著我喝藥,甚至低三下四地去求過好些人,尋來了一些偏方。換在平時,他怎么可能那樣。

    “我見好的時候,他整個人瘦了一圈兒,蒼老了好幾歲,看著我,只是拍了拍我的額頭,輕描淡寫地說,算你有良心,我先前以為,要伺候你一年半載的呢?!?/br>
    她嗚咽起來,說不下去了。

    那樣疼愛她的父親,不在了。

    再也看不到了。

    生死無話,四個字而已,其中的殘酷苦痛,有著幾乎能將人摧毀的力道。

    她后悔。好些話,還沒來得及跟父親說。例如您是我這一生最敬愛最引以為豪的人;例如我舍不得您,特別特別舍不得;例如我們要說定,來世還要做父女。

    沒來得及說,總以為還有時間,卻不知時間無情,不等人,不給人留余地。

    怡君安撫地拍著徐巖的背,眼淚靜靜地滑落。

    徐巖把臉埋在她肩頭,哭了起來。哭聲從克制的抽泣,轉(zhuǎn)為悶聲痛哭。

    這是她不需做任何場面功夫掩飾情緒的怡君,是真的能夠懂得她、縱容她的至交。這肩膀雖柔弱,卻足以給她依靠、溫暖。

    .

    傍晚,徐巖睡著了。

    這么久了,終于是放下了面上的堅強,由著自己暫且真的放下身邊事,陷入酣睡。

    怡君出門前,給好友掖了掖被角。出門后看到素馨,輕聲交代幾句。

    素馨滿臉感激地連連稱是,隨后稟道:“程大人早就過來了,和王爺在外書房哄著唐大少爺,先前派人來傳話,用過晚膳,他會把唐大少爺送回唐府。”

    怡君頷首一笑,去了太妃房里辭別,隨后返回家中,徑自去了正房。

    程夫人看到長媳,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便只是道:“我已經(jīng)讓卓mama把天賜抱回了房里,快回去看看,換身衣服過來用飯?!?/br>
    怡君笑著稱是,回到房里。

    天賜睡著了,她卻把他連同包被抱起來,抱了好一陣子。隨后,洗漱一番,換了身衣服,去正房用飯。

    翌日,怡君找出自己給雙親做的衣服,遣吳mama送回去,“都是時新的料子、樣式,爹娘要是瞧著過得去,過年時就賞我們天賜一個大紅包?!?/br>
    吳mama笑著領命而去。

    隨后,怡君親自把兩件褙子、兩條裙子送到正房,對婆婆道:“偷偷摸摸給您做的,尺寸是讓丫鬟跟針線房打聽的。我總等著您發(fā)話讓我給您做些針線,可您總是體諒我。衣服到底是做成了,我怎么也得送出手。”

    “哎呀,”程夫人意外,繼而由衷地笑出來,“你給我做的新衣服,算不算給我的年節(jié)禮?”

    “您能這么想,再好不過。”怡君催促道,“您去試試,我服侍著?!?/br>
    “好啊。”程夫人深凝了長媳一眼,心里暖暖的,繼而就展臂摟住怡君,輕嘆道,“好孩子,好孩子。”

    當日,程詢與母親說體己話,聽說了這件事,回房歇下之后,與怡君提及,故意逗她:“今年沒給我做衣服吧?”

    “誰說沒有啊。”怡君笑道,“直接讓丫鬟給你收起來了,哪日穿上,只看你能不能看出是我的活計?!?/br>
    “做了就成,我只要看到,就分辨得出?!背淘冃χ鴵ё∷?,“娘特別高興?!?/br>
    “早知道,以前就該給娘多做些針線?!?/br>
    “不用?!背淘兊?,“盡孝這回事,是你自己先過得愜意——娘說的,讓我勸著你少做針線,有那個功夫,不如用心作畫,不枉費那樣好的功底。我就更不用說了,滿心盼著你忙碌之余,也要顧及自己的喜好。偶爾給我做雙襪子、中衣,我就知足了?!?/br>
    “我曉得?!扁φf,“做衣服手法熟練之后,不用單獨騰出時間,平時和丫鬟管事說話的時候就能做。作畫的事兒,等天賜再大一些,定要撿起來的。”說著,滿足地嘆息一聲,“我還有很多年的時間呢,喜好暫且擱置,不算什么。最要緊的是,眼前的親人、友人?!?/br>
    程詢想一想,頷首,“說的對?!?/br>
    怡君依偎到他懷里,尋到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阿詢,你一定要陪著我和孩子,陪我們度過我在憧憬的很多年?!?/br>
    “一定,竭盡全力。”程詢認真承諾。心里是清楚,徐巖的事情,帶給她的震動、感觸頗多,這幾日的行徑,不難讓他察覺。

    從來不是自怨自艾的女子,從來不會惋惜抱怨自己不曾擁有一些東西。只是清醒、務實,抓緊手里擁有的,珍惜近前珍惜她的人。

    很好。卻讓他生出滿心的疼惜。

    在床上,在抱著她的時候,在已經(jīng)有過太多次抵死纏綿之后,他無聲地傾訴、表露情緒的方式,末了往往只有一種。

    他低頭索吻,手恣意地撩著她。

    她很快酥軟下去。

    沒多久,他沉身,堅定而溫柔地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