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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貌艷麗嫵媚,說妖艷也不為過,性子單純善良柔婉,婉轉(zhuǎn)拒絕一個人的請求的時候,定是遇到了了不得的大事。 跟她完全相反。 她的樣貌與jiejie不同,性子也是。要讓母親和哥哥說,就是脾氣不是好、不是壞,是怪。平日在親友面前,很活潑;在外人面前,遵循著那些累人的規(guī)矩;被誰無意間踩到尾巴的時候,脾氣就不歸自己管了。 母親偶爾會對著她犯愁,“你能不能給我列出個單子,把你看不慣的事兒都讓我知道?這樣,也能讓我避免你跟別家閨秀起沖突,小小年紀(jì)落得個特立獨行的名聲。一直如此,倒貼嫁妝都嫁不出去。” 從哪兒說起呢?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世間的無趣之處,不就在于有些人總在人前做出不可想象的事兒么?偏生看客們還自持身份為著名聲不予計較,甚至還有逢迎的時候。 她沒顯赫的出身,也不在乎勞什子的端莊賢淑敦厚的名聲,為什么要隨大流? 別說她這樣兒的了,就算是在閨中跋扈、囂張、驕矜的名聲在外的女子,不也有不少遇到錦繡良緣了? 遇到了,就珍惜;沒那福氣,就想法子不嫁。 今日,她遇到了么? 廖碧君不知meimei心念數(shù)轉(zhuǎn),笑道:“爹爹要是不允我們前來,便沒你今日這般歡悅。眼下我們好生想想,晚間下廚做幾道菜,好不好?” “好啊?!扁⒖厅c頭,“做我們兩個都拿手的。” “嗯!” 姐妹兩個說笑著回到家中,進(jìn)到垂花門,便聽得怡君房里的管事mama來稟:“城北的大小姐早就來了,大太太/安排了席面。大太太臨時有客至,方才傳了話,讓二位小姐代她好生款待城北大小姐?!?/br> 廖碧君面露訝然。 怡君則問:“此刻人在何處?” 但愿經(jīng)常得到這樣的注目,在余生。 她是這樣想的,別的,還不需要深思。 程詢輕咳一聲,讓自己回神,將真假參半的言語溫聲講給她聽:“置身林中,我就是那般心緒:如鄉(xiāng)愁,又像離殤。沒道理可講的事,就像是對故人臨行前的所思所想感同身受。畫完這幅圖,離殤與寂寥之情才慢慢消散?!?/br> “真的?”怡君纖濃的長睫忽閃一下,秀眉微揚,驚訝又好奇。 “真的。”程詢頷首,接下來要說的是實話,便看著她,認(rèn)真地道,“畫河流、紅葉的時候,會自然而然地想到一些趣事,筆觸便輕快一些。” 怡君看得出,今日他沒有半點拖延、回避的意思,切實歡喜起來,似有熏風(fēng)拂過心頭?!懊靼琢藥追帧!彼芍缘?,“這樣的經(jīng)歷,著實惹人羨慕,尋常人求也求不來?!?/br> 程詢牽了牽唇,“作畫終究還是要勤學(xué)苦練?!?/br> “的確。”怡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我這種沒功底可談的人,怎樣的奇遇,也改不了手中畫筆的拙劣,畫不出的?!?/br> “我?guī)P送畫過來的時候,無意間看了你的功課。”程詢指一指東面書案上放著的一疊畫紙,“你功底不弱,筆法有靈氣,再過三二年,定能有所成。” 被欽佩的畫技精絕的人夸獎了,怡君反倒有些不安,“只盼著不是過于蠢笨,不辜負(fù)先生的苦心教導(dǎo)、解元今日的吉言?!?/br> 她不懼是非,獨獨怕人夸?!靶睦锸钦娓吲d,但又怕人是在說反話戲弄,更怕辜負(fù)了在意的親友當(dāng)下的期許。”她跟他說過,“所以我不藏拙,藏的是擅長的。深宅中閨秀會的越少,麻煩就越少。如果按捺不住,當(dāng)眾出風(fēng)頭,那一定是遇到了不可錯失的人。” 念及這些,程詢想一想,道:“我自幼苦練過的,是水墨、花鳥,存著不少值得反復(fù)臨摹的畫作,自己近日拿得出手的,也有一些。我讓小廝慢慢找出來,陸續(xù)送到葉先生手里。橫豎用不著了,不如讓用得到的人保管。” 她不會推辭。那一刻的凝眸相望之后,很多事不用說透,她就明白。 怡君誠摯地道謝。 她沒推辭。那一刻的凝眸相望之后,有些話不需他點破,她就懂得——他是為她好,才會安排一些事。那意味的是什么,等到明年,她再面對也不遲。 隨后,怡君想到耽擱的時間不短了,再望一眼楓林圖,行禮道辭。 程詢笑著頷首,與她一起走到門外,目送她遠(yuǎn)去。百般不舍,都在心中。 . 程夫人親自送走葉先生和廖碧君,回到東次間,坐到臨窗的大炕上,啜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外院的事,只要程清遠(yuǎn)點頭同意,她就不便直言詢問,不能損了宗婦賢良淑德的面目。換在以前,她根本不會在意,但是這一次不同。 最近幾日的事情,看起來都是水到渠成,但到眼下,已經(jīng)有兩名閨秀每日來程府學(xué)堂,日后還會有別家閨秀前來。 長子經(jīng)手的事情,只要關(guān)乎閨秀,她都會格外留意些。 要知道,不少官家子弟十五六就成親了,到長子這年紀(jì),孫兒孫女都會跑了。她倒霉,嫁到了功名最重、子嗣其次的程家,在一些場合,總被人善意或歹心地打趣幾句。 考中解元,已經(jīng)是得了功名,偏生程清遠(yuǎn)這廝混帳,要長子更上一層樓,說什么女色誤人,要到明年會試、殿試之后再張羅婚事。夫為妻綱,她不能出言反對,但是可以提前物色長媳人選。 之前,她以辨不出一架斷了弦的古琴的真?zhèn)螢橛?,請了葉先生來幫忙鑒別,敘談間,得知廖大小姐擅音律,能換弦、調(diào)琴,算是正中下懷,忙喚紅翡找出備用的琴弦,請廖大小姐過來幫忙。 那孩子樣貌冶艷,性子單純。 單純沒什么不好,只是少不得要人哄著、讓著。長子是她疼著寵著長大的孩子,單是想一想他對哪個女子彎腰討好,她就受不了。 這還在其次。 最主要的是,程家宗婦,必須得是有城府、識大體、明事理的女子。不然,長子會被家事拖累。 廖大小姐肯定不行。不管怎么想,長子跟她都是兩路人,誰撮合都撮合不成。 得出最終的結(jié)論后,程夫人心寬不少,轉(zhuǎn)念又想,要再想些由頭,見見廖二小姐和日后登門的閨秀。 說不定,能夠遇到合心意的長媳人選。 . 書房中,程祿站在程詢面前,稟道:“盯著商陸的人方才傳信,他去了一趟多寶齋,取了一對兒定做的女子佩戴的寶石銀簪。他在京城舉目無親,來往的友人之中也無女子。更何況,簪子在這年月,多為定情信物?!毖韵轮?,很明顯了。 商陸與廖碧君,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緣。廖碧君對商陸的情分,到了哪種地步?要是已經(jīng)走至死心塌地非商陸不嫁的地步,他出手阻撓的話,若稍有差錯,就會鬧得和前世一樣,早晚出人命,惹得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