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你不是有什麼秘密要跟我講麼?”“……我怎麼不知道?!?/br>他立刻一臉委屈,“我看見你像做賊的還以為你有什麼重大機密要告知我呢!”我腦海中不是沒有冒出過“吃醋”這個在我看來是只會存在於女生喜歡看的言情里的詞,但是我立即將它給扼殺在腦細胞中了。這段時間以來我都盡量逃避去思考關於沈言澤對我的感情這件事。我告訴自己,總是有情,也是兄弟手足之情。縱然有超出這一范圍的情意,也已被我親自踐踏。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才驚覺自己原來睡著了。沈言澤卻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正在專注地看著本該在我手臂下的試卷。我掏出手機看時間,還好,只睡了二十分鍾不到。他見我醒了,又把試卷遞給我。“選擇題你只對了六題,還花了這麼長時間。前面十二道選擇題一題五分,你最起碼要做對前十題,這樣你才有可能一百五十分的卷子拿到一百分以上。”他略微帶點嚴肅。我撇撇嘴接過卷子,看到我做錯的題目旁邊他都很詳細地用紅筆把正確的解答過程寫出來了。他的字很端莊秀麗,不像一個男孩子的字體。不過我的字也很漂亮。我忍不住在心里加上這一句。他又說你先看看吧,把錯的題再做一下,然後把後面填空題和大題也做了,不懂的等下問我。倒是很有家教的范兒。我點點頭,一邊轉筆一邊研究他寫的解題過程。自己在草稿紙上鬼畫符了半天,還是沒搞懂最後一題,轉頭想問問,發(fā)現沈言澤居然又趴著睡著了。他究竟有多困啊!既然這麼困還把我拉到圖書館來干嘛!我右手撐著下巴歪腦袋看向他,覺得有點奇怪,平時也不見沈言澤有多嗜睡,他總是起得很早(從每天清早我剛起床他就已經著裝整齊地坐在客廳里等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以前我們關系還不是如此尷尬的時候,休息日我去他房間時也沒見過他悶頭死睡。不會是發(fā)燒了吧,我這樣想著,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結果他突然像被驚到了一樣睜開雙眼猛然坐起。總覺得被驚到的應該是我才對。但我也確實不知他淺眠到這種地步(對比我那種一睡下去就起不來的低血壓習性,這我實在是難以理解),而且我看到那一剎那他眼神中竟然帶點恐慌,盡管很快就消失了。那段時日所謂的心理療程,究竟給他帶來了多大傷害。以至於他直到現在過去了將近一個月,還如同一只受傷後時刻警惕的小獸。他很快地就恢復了平靜,問道:“做完了嗎?”“你好像有些發(fā)燒?!蔽掖鸱撬鶈枴倓偸稚纤|摸到的皮膚溫度似乎很高。他無所謂地說道:“我知道啊。”“你知道?”“昨天半夜里好像就有點燒了,今天早上起床時腦袋暈沈沈的?!彼跉馔Σ唤浶?。“你明明知道你發(fā)燒了那你怎麼不去醫(yī)院跑來圖書館啊?!”我盡量壓低聲音,微微有些暴躁。他奇怪地看著我:“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來了?”又來了又來了。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們現在去醫(yī)院?!?/br>“我在接受那心理治療的期間總是發(fā)燒,都沒見你問過一句?!彼f道,神情淡然,毫不在乎似的,而我則是忍不住跟他攤牌。“沈言澤,之前是我很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但也請你不要再平均每三句話都要提到一遍那件事好麼?!”“因為你會覺得尷尬并且內疚麼?”他很快接過話,略微帶笑,自是不屑的笑。他定定地看著我,又說道“哥哥,我寧愿你對我虛情假意,也不要你因為內疚而關心我?!?/br>“你他媽怎麼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關心你……”我聽見他那話想都沒想就要反駁他,連粗口都丟出來了,只是說到後面我就底氣不足,聲音陡然變小。是啊,我都不敢說現在的我全然不是因為對他的那份歉疚而比之前更關注他。沈言澤抬起下巴示意我繼續(xù)做題,我放下筆,還是斬釘截鐵地說,去醫(yī)院。99醫(y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總會給我造成莫名的壓力。我抬頭看了眼沈言澤正在打點滴的吊瓶,還剩半瓶。走廊上只有偶爾一兩人面色漠然地走過去。就在剛才,我用(自認為是)語重心長的口氣對沈言澤說:“真的拜托你,不要再這樣這麼不正常地與我爭鋒相對,不要再提及你接受心理治療期間的事,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鄭重地向你道歉。就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在乎,你像這樣我們都不好過。我真心地希望你還是以前的沈言澤,而且我們都安穩(wěn)地過完高三。”我說這段話期間,他一直都在低頭玩著手機,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眸。我以為他不會回應,正身靠在椅背上,正準備從包里掏出書來溫習,忽然聽見他小聲地“嗯”了一聲。我承認,那一聲落地時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這之後的日子,平淡得再正常不過。所謂平淡,就是日子完全是以流水賬的形態(tài)一天天消逝。和沈言澤一起去學校,一起吃飯,星期天只要沒別的事就和他一起去圖書館,他為我補習數學,或是我們什麼話也不說,坐著各自的作業(yè),溫習各自的功課。甚至活動課碰上了,還會一起打球。沈言澤也再絕口不提那段陰暗時光的事情,而且在我面前也似乎變得和在別人面前一樣陽光了。他還是同從前一樣,我希望他去做的事,他就會去做。他曾經因為我而在我面前變成了只刺蝟,又只因為我告訴討厭他的刺,他就一根根拔了下來。我卻犯賤而又矯情地難過了。拔刺的時候,是會痛的。而身上那些長刺留下的痕跡,也不會消失。還有心里的刺,我知道他從未剔除。我愈發(f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很多時候他對我笑,笑得和以前一模一樣,我卻感到刺眼,我知道那笑容背後不會同樣是笑容。我們之間,看似親密,卻無比陌生。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悟到咫尺天涯的內涵。高三最後這幾個月,緊張之人大有,為成績勾心斗角互相攀比之人不缺,因他人成績下滑幸災樂禍直比比皆是,單純地埋頭苦學之人也不少,而依舊逍遙散漫的人自然不會消失。很多人恨不得夢中也在復習,這是何等境地。我雖說不是那自由散漫或是破罐破摔之人,但也沒有水深火熱到如斯地步。只是這氣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