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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走了,老刀受不了找人把她做了,弄成自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是。” 蘇驚生原地呆了一會,吶吶地問:“她過得不好嗎?” 左忱沒有回答。 她又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掌心,紋路來來回回,繁復(fù)著已知與未知。 片刻,她低聲說:“陳禮只是想回家了。” 那天過后,胡執(zhí)再沒在北京出現(xiàn)過。 以那一天作為界限,左忱比過往更沉默。 天熱了,她把單沙發(fā)搬到窗邊,回家后時常坐在那看外面。家里請了兩個新的阿姨,總有人來來往往,洗衣做飯時候,家里乒乒乓乓的??芍灰蟪雷诳蛷d窗邊,蘇驚生就感覺不到熱鬧。 看著她,蘇驚生就仿佛感到極久遠的童年時,麥浪翻飛的、金黃的下午。那時候陽光是無聲的,只有鳥和麥子在說話,坐在打谷場邊看著遠方的、不認識的老人,他有著和左忱一樣的神情。 那種神情有著能停止時間的力量。 一個人的疲倦是從靈魂開始的。 靠近左忱時,蘇驚生開始能感到疲倦從她靈魂的縫隙中溢出來了。 蘇驚生很害怕這種疲倦,他害怕左忱也“想回家”。 “左忱?!?/br> 他出聲打斷她的旅程,走到她身邊。 “有人找你?!彼f,把電話遞給她。 左忱接起來說了兩句話,很快掛斷,起身去穿外套。蘇驚生大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后,邊幫她找袖子邊說:“快九點了,你去哪???” 左忱說:“走不遠?!?/br> 蘇驚生說:“那我跟你一塊?!?/br> 左忱說:“不用,就在樓下,他一會開車過來。”她把鑰匙和簽字筆放進口袋,“正好我沒煙了,下去買條煙。” 蘇驚生的請求沒成功,心里又沒底,于是他直接地說:“我要跟你一塊?!?/br> 左忱皺著眉掃了他一眼。 蘇驚生迅速沖她笑嘻嘻地呲牙:“我可以幫你拎東西呀?!?/br> 左忱說:“我就買條煙,用你拎什么東西?!?/br> 蘇驚生一挺胸說:“我還可以保護你?!辈坏茸蟪览湫Γ偷貜谋澈蟊ё∷?,整個人貼在她身上蹭著又說:“晚上一個人在家我害怕呀?!?/br> 左忱:“……” 左忱嘆口氣說:“下樓多穿點?!?/br> 蘇驚生猛地吧唧了左忱一口,跑著去穿上外套。 樓棟里感應(yīng)燈不是很好用了,左忱邊跺著腳下樓邊說:“蘇驚生,你可比小時候黏人多了,黏人還不聽話?!?/br> 蘇驚生在她背后做了個鬼臉,沒接話。 出了樓道人還沒來,左忱就先去小區(qū)門口的便利店買了兩條萬寶路,出來時候正好電話響,左忱接起來邊說邊找,很快就找到對方的車。 車里下來個男的,蘇驚生沒跟著往前湊,又沒戴眼鏡,長相什么的只能看個大概。他對這輛車倒是有點印象,來過幾次,每回找左忱都是快來快走。 左忱和他說了兩句什么,男人從牛皮紙袋里抽出一打文件,左忱趴在車門上簽字,蘇驚生走過去,拿手機上的手電筒給她照著,旁邊那個男人打量了他幾秒,沒說話。 字簽完,男人給左忱留了一個牛皮信封,開車走了。 左忱也轉(zhuǎn)身往回去,她從信封里抽出張紙,借著蘇驚生的光邊走邊看,臨進樓道前她把那張紙塞回牛皮紙袋,遞給蘇驚生。 “收好。” “嗯?”蘇驚生接過來,“什么東西?。俊?/br> 左忱頭也沒回地說:“給你準備了點東西,你現(xiàn)在還用不上,收好就行了。” 蘇驚生抽出袋子里的文件掃視,腳下步子越走越慢,最后停了。 “……左忱?!?/br> 他輕輕地叫她。 “你給我兩套房子干什么?” 左忱平淡地說:“明年政策下來遺產(chǎn)稅就要增收了,按照商戶個稅的漲勢肯定還要往高定,不動產(chǎn)更高,反正最后肯定都要給你,這就是提前的一個合理避稅。” 蘇驚生呆站在樓梯間,表情讓左忱笑了一下。 她調(diào)侃他說:“怎么,不想要?!?/br> 半晌,蘇驚生說:“……想?!?/br> 左忱說:“想要就收好?!?/br> 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往上走,轉(zhuǎn)了個樓梯,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蘇驚生還站在原地。 她沖下說:“快回家了。” 這句話一下刺激到了蘇驚生。 他猛的仰起頭,昏黃的走廊燈光下,艷麗的面孔上,那是兩條波濤洶涌的咸水河。 左忱被他臉上的神情刺得愣了一下,嘆氣笑著走回來,拍一拍他的頭,又擦干凈他的臉。 “哭什么。”她說,“別哭?!?/br> 蘇驚生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張了幾次口,話沒說出來,臉頰又濕了。 他讓左忱拉著,乖乖地往上走,邊走邊哭,嗓子憋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他進了家門就站在門口用袖子擦眼淚,好一會才啞著聲說:“你……你立什么FLAG,嚇死我了!” “……”左忱已經(jīng)很多年沒玩游戲了,實在不知道怎么接他這句槽。 蘇驚生抽抽嗒嗒地低頭,又仔細看了一會文件條款,眨眨眼說:“這是市值……多少個零啊……” 左忱說:“八個?!?/br> 蘇驚生打了個哆嗦。 他把文件塞回給左忱說:“太多了太多了!你這絕對是在立FLAG!你拿回去!” 第42章 左忱輕笑一聲,接住文件袋說:“哦, 又不要了?!?/br> 蘇驚生盯著她手里的袋子, 過了好一會, 他搓搓臉小聲說:“我……我再想想……” 左忱樂了。 樂完了, 她把牛皮袋放到桌上,不再開蘇驚生的玩笑, “收到你保險柜里去,別弄丟了。”她彎腰從茶幾下拿出個打火機, 點了煙轉(zhuǎn)身要上樓。 蘇驚生站了一秒, 忽然往前追了兩步, 拉住了左忱扶在樓梯欄桿上的手,左忱回頭看他。 蘇驚生沒頭沒腦說:“左忱, 你虧了啊。” 左忱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蘇驚生說:“小時候你教我什么都想想成本, 小處不要算, 大事不虧本,但你看現(xiàn)在你和我, 你可虧大了啊?!?/br> 他說著,臉上有笑, 嘴角有笑,語氣里有笑,可一切疊加在一起, 只像一聲完整的嘆息。 左忱垂眼看著他,沒動。 片刻,她卻忽然想起來似地反問:“你最近還發(fā)燒么?!?/br> 蘇驚生愣了一下, 說:“什么發(fā)燒?” 左忱說:“上個月不是低燒了幾天么?!?/br> 蘇驚生眨眨眼說:“哦那個,偶爾吧,上上周燒了一晚上,最近沒有?!?/br> 左忱皺眉說:“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br> 蘇驚生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他同時意識到,左忱不想就他之前說的話題做任何回答,一個字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