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縷一并引入罐子里……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個體面點(diǎn)的罐子把灰裝了送回他家去，就算是這樣，杜知書也有被瘸子家人狠扁一頓的心理準(zhǔn)備。

「乾脆就別送回去，他家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br>
「不行，不管剩多剩少，都得回家的。死了沒入牌位沒人祭拜，不就成了孤魂野鬼？沒辦法投胎的?！?/br>
「那你也要把林百川送回去嗎？」

「……那是當(dāng)然。」

「真搞不懂你們?nèi)祟?.....要是我小魚爺，要是我心上人，就算是灰一把，我都舍不得給，哪怕是孤魂野鬼，我也要讓他纏在我身邊不讓他去投胎?！?/br>
「心上人？」

小魚乾的話讓杜知書嚇了一跳……

心上人？心上的人……那不就是時(shí)時(shí)刻刻放在心上，無論時(shí)地都思念著惦記著，在人的一生中最重要最愛慕的一個人？

他的心上人從小到大就只有一個，從沒想過會變，也不可能會變，那不像刻在石頭上的字說抹就可以抹，對他而言那意義就等同於石頭本身的紋路……是絕對而不可改變的。

如果連那麼深刻的愛戀都能夠說變就變，那他這麼單薄膚淺的人生，他杜知書的一切，不也可以輕輕松松被抹煞掉，一點(diǎn)價(jià)值也沒有……

「百川哥哥不是我的心上人……」

「林百川真可憐，既然你不要，我接收了?！?/br>
「你放屁，我哪時(shí)說我不要了？」

「又不是你心上人，你要他做什麼？跑腿？奴役？」

「……」杜知書被小魚乾講得張著嘴，回不上話來。

小魚乾雖然長得一張純真善良可愛的童顏，但好歹也是在這世界上打滾了八百年的妖怪，單純是真，但腦袋卻比那渾噩活了二十年的杜知書來得透徹。

看杜知書在那苦思無門的樣子，小魚乾突然有種出了口氣的快感……

嘿嘿嘿，林百川，誰要你老把我打暈？看看，本魚爺一根手指都沒用只出一張嘴，就能把你的小道士給懵暈！

「不是心上人，就不能在一起嗎……」杜知書沉默了很久，才低聲說道。

「可以啊?！剐◆~乾聳聳肩，然後一臉風(fēng)涼地說道：「但哪天你心上人也說要和你在一起而且他只想跟你兩個人在一起，你打算怎辦？」

「……那種事情不可能發(fā)生的?！苟胖獣⒖谭駴Q。

師兄......他是永遠(yuǎn)不可能說出那種話，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見到自己就要皺眉，巴不得沒認(rèn)識過他這個師弟，哪可能愿意和他一起？

「我看你也不必想這麼多，反正你都打定主意要把林百川送回去了，還在想什麼心上人不心上人，在一起不在一起？」

「……嗯，也是?！?/br>
理不清的感受，杜知書的腦袋打結(jié)，最後恐怕也只能這麼做結(jié)論了。倒是小魚乾沒想到杜知書結(jié)論得這麼乾脆……看他默默地轉(zhuǎn)身又要往山林子里去摘那什麼蘑菇的，小魚乾搖頭嘆氣……

林百川你真是可憐……

小魚乾的話讓杜知書一整天心情都悶著，除了在拆百川哥哥腿上的布條給他重新涂「藥」時(shí)，見到那幾乎長全八成了的腿rou時(shí)有些欣喜外，馬上又想的是到等腿rou全長好了不又還得上路了嘛？好不容易生出來的腿最後還不是要埋到土里頭去爛光……於是又陷入了的郁悶的情緒中。

林百川被腳上的疼痛喚醒時(shí)，就看到杜知書那一臉的郁郁寡歡……

這一兩天腿rou開始長起來，原本以為被啃光的雙腿也不過就是那麼痛了，但沒想到這長rou的過程更痛，明明是長出來，感覺卻像是把rou片片撕開，好幾次痛到幾乎想伸手去把那腿上的新rou給摳掉，可一想到那是杜知書辛辛苦苦才讓它好起來的，只好忍著……

生出一雙腿來就如此痛了，那要生出一整個身體是多痛？難怪嬰兒一出生就啼哭，說不定就是因?yàn)檎麄€新的身子被娘給生出來，太疼了才哭的。

林百川從沒見過他娘，在他還是個嬰兒時(shí)就跟著師父了，因此爹娘對於他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以至於到底把他生出來的娘是誰也沒有那麼重要。

可現(xiàn)在杜知書還真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在他眼前為他生出了一雙腿來，是杜知書給他的……一這麼想，就覺得格外地窩心了起來，原本娘給的那雙腿壞了也一點(diǎn)不可惜，而生rou時(shí)的疼痛也沒那麼難受了。

「你餓了嗎？」

杜知書搖搖頭。知道小魚乾不會作飯後，百川哥哥每一次都是把他帶回來的食材烹調(diào)完畢後才去睡覺的，杜知書沒一頓餓著，小魚乾當(dāng)然也沒一頓餓著。

「哪里不舒服？」

林百川伸手摸了摸杜知書的額頭，原本的低燒一個晚上就好了，身上的瘀青幾乎也都消退了。

「沒有不舒服，只是有點(diǎn)累?！?/br>
林百川的視線移到了杜知書在他腿上涂來抹去的白濁……量不多，且還比前幾天還要稀，再看看杜知書那蒼白的臉蛋，印堂都發(fā)青了……

他知道這小蝎子可以撐很多次，每回哀號嚷著不行了，只要再給一點(diǎn)刺激，馬上又敏感得精神了起來，就算是玩到暈過去，醒來後除了臉紅之外也不至於臉色發(fā)青……

也不知道這些蘑菇湯，到底他是多辛苦才熬出來的……

「如果很累，下回我?guī)湍闩??！?/br>
「不要，我自己來?！苟胖獣蛽u頭，他知道要是讓林百川動手，那他肯定舒服得一回都撐不過就暈了，而這些分量至少要三到五回才夠啊……就算沒暈，他一定會還想要更多更進(jìn)一步的……

百川哥哥那雙腿好不容易才好起來，他不能讓它有任何一點(diǎn)閃失。

看著林百川疑惑地望著他，杜知書又補(bǔ)充了一句：「從前我也都自己來?！?/br>
這句話不說也就算了，說了卻讓人多想……從前都自己來，所以現(xiàn)在也可以自己來。

那從前他是想著什麼來完成這件事情的？現(xiàn)在他又是想著什麼來做這件事情的？也和從前一樣嗎？

如果是那樣，那就完全可以解釋為什麼兩個人抱也抱過上也上過，杜知書卻不愿意讓林百川幫他的原因了。

林百川有些發(fā)怔地望著那雙腿……

難怪，難怪會那麼痛。

「以後別弄了，這腿差不多好了?！?/br>
「可是，還沒全好……」

「不要了，我不喜歡。」

「?。俊?/br>
「我不喜歡。」

「……」杜知書還是那個「啊」的嘴型，但卻發(fā)不出聲音來，喉嚨乾澀得像是火燒那樣疼。

天知道他下面那話兒現(xiàn)在也是火燒那樣疼……

不喜歡，不喜歡?。克窍优K還是嫌下流？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工夫才弄出那一丁點(diǎn)？

杜知書承認(rèn)自己是個想像力貧乏、風(fēng)流資歷也貧乏的人，這輩子經(jīng)歷過能夠拿來回想的事兒也就只有和林百川這些日子的云雨。

偏偏在這幾天，他只要想到百川哥哥，就想到他那雙腳，想到他昏睡時(shí)怎麼搖都搖不醒的樣子，想到每次幫他涂這東西時(shí)，他那疼得漂亮的雙眉都糾結(jié)在一起的樣子……

這些畫面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