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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把林百川埋了,或燒了,一了百了……可是奇怪得很,當時的他,卻沒有這樣做。望著石棺內(nèi)的尸體,那真徹徹底底是一具尸體了,就如他母親一樣,就算保有了原來的容顏,不腐朽的完好身軀,但它是一具死尸,沒辦法以術cao行,也沒辦法有自己的意識,一個無知無覺的死物。。極陰之地,加上亡者放不下的掛念……杜若水心想,要是自己死了,想必也是和林百川一樣,有太多放不下的掛念,掛念著那個總是讓人不放心的小蝎子,於是幽幽魂魄,也無法順利地前往冥川……杜若水用手指撬開了林百川緊閉的雙唇,另一手捏著和先前杜知書服下的那顆一樣的紅色藥丸卡進了尸體的口中,再從胸前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往自己的手腕用力劃去。一個深深的口子劃破了手腕上的大血管,鮮血汩汩從傷口涌出,杜若水將手腕移至林百川的唇邊,將血灌入了他的口中。一開始因為尸體毫無任何吞咽的行為,鮮血只有部分流入,多半仍從唇邊涌出。但尸體對鮮血是有吸附牽引作用的,像是泥土會吸收水分,白紙沾了墨就無限暈染,那鮮血沿著林百川的口舌,雙唇,一點一點滲入了他的體內(nèi)……一手割了,再把匕首換邊往另一手割去,就這樣反覆地割著,血流不夠時便直接將匕首戳入肩頭和腹部,讓更多的血液濺灑在林百川的尸體上,浸染整個石棺的內(nèi)部……「一天……你只有一天的時間,能夠保有自己的意識……」失血過多的杜若水開始感到暈眩,視線逐漸昏暗,卻不知是油燈將盡,還是自己的生命將盡……他撐著所剩不多的力氣,繼續(xù)在自己的身上戳著割著,好讓更多的血液流往林百川的尸體上。「過了這天,你就不是你了……」連話都說不太出來了,他疲倦地閉上眼睛,終於整個視線都漆黑一片,他癱坐在石棺邊,手掌無力地松開,匕首掉落在坑底。不行……還不行……小蝎子被吊掛在城外的樣子,小蝎子望著他殷切的樣子,小蝎子被他罵得委屈落淚的樣子,小蝎子追在他的屁股後面喊著要哥哥抱抱的樣子……杜若水咳出了幾口血,緩緩地睜開眼睛,但除了黑暗,他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他艱難地移動著自己傷重的身驅(qū),緩慢地在坑邊摸索著,終於讓他摸到匕首。吃力地攀回石棺邊,杜若水把剩下的力氣全用在了手上,緊緊地抓穩(wěn)匕首,就往自己的心口插去,然後拔出……心頭血濺上了林百川尸身的那一刻,原本緊閉雙眼的尸體,竟睜開了眼睛……「救小蝎……」杜若水氣若游絲地說完了這句,便垂下了頭,倒坐在石棺邊,再沒任何聲響和動作了。杜知書覺得很冷,身體很冷,但皮rou卻很熱。體無完膚的身子先是在夜里的寒風中被凍得裂爛開來,現(xiàn)在又被烈陽曬得整個腫脹化膿,久未進水的雙唇也整個乾裂開來,半乾的血塊黏在眼瞼上,而被砸傷的那只眼睛整個眼皮都外翻了,他一雙眼睛什麼都見不到,身體的感覺除了痛也就只有痛了。現(xiàn)在是什麼時候?應該是中午吧,離他死亡的時間還有多久?不知怎地,自己明明是貪生怕死的一個鼠輩,可現(xiàn)在的他,卻有些期待死亡的來臨。不是想要結(jié)束這一身的痛,只是想著,也許死去,就真的能再見到百川哥哥一面……他吃了師兄的魂引,只要死了,魂魄就能夠隨念牽引,而他的念……想念,思念,執(zhí)念,所有的念,全都掛在百川哥哥身上了。只是,若身為亡魂,是否還能再碰觸到百川哥哥?是不是還能擁抱著他最愛的那個身子,是不是還能感覺到百川哥哥溫柔的觸摸和輕撫……?他想得出神,疼痛都忘了,直到一只冰涼涼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才又帶回了他所有的痛覺,以及那幾乎遺忘了的心悸感……百川哥哥?我已經(jīng)死了,所以百川哥哥來接我了?不,不對……如果死了,為什麼還被困在這動彈不得?如果死了,怎麼身體還這麼痛,怎麼一想到林百川,胸口的心臟依然劇跳得這麼疼痛?不是百川哥哥……百川哥哥已經(jīng)死了,就算是從前的他,也不可能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出現(xiàn)。那是師兄嗎?「師兄……」杜知書費力地開口叫喚著,只是太過微弱的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嘶嘶低吟而不成聲。他感覺自己的雙手被解了開來,殘敗的身軀落在一個結(jié)實穩(wěn)當?shù)膽驯е?,當然過程中從四方而來的攻擊沒少過,有咒法,有弓箭長矛,有四面八方飛射而來的碎石頭……但營救他的來者速度極快,動作也非常俐落,抱著一個毫無行動之力的人的情況下,那些飛來的兵器和術力卻完全沒能招呼到他倆身上,杜知書被緊緊地摟著,護得嚴嚴實實,只覺自己的身子倏然往下墜落,下一瞬又飛升得老高,漸漸的,那些叫罵聲和追逐聲,都被甩在身後,逐漸消失,而杜知書的意識,也逐漸消失……再一次醒來時,他還是在那個令人安心的懷抱中,模模糊糊地聽見了流水的聲音,那水肯定清涼甘甜......他才這麼想著,一股清流就從他乾澀的口中緩緩地送入。太過乾渴的杜知書本能地吸吮著,一口喂完,他還是渴得很,連靠在唇邊那濕漉漉的手掌也不放過,拚了命的舔著,直到滴水不剩。手的主人就這麼任他舔,濕濕涼涼的手指,不輕易地在他唇邊滑動著,滋潤著他唇上那一道道的裂口……喝完了水,杜知書累得又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狀態(tài),迷糊中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口正被一個個仔細地處理著,清創(chuàng)上藥,包扎接骨,那疼痛讓他怎麼也無法徹底地昏過去……「痛……」對方聽到了他的呻吟,停下那正在處理杜知書那一雙骨折rou爛雙腿的動作。「好痛……」杜知書的叫痛是不自覺的,因傷口發(fā)炎正在發(fā)燒的他,腦袋也不怎麼清醒,但就覺得痛……原本正在處理傷肢的那雙手,輕輕地貼上了杜知書的額頭,涼涼冷冷地稍微降低了他那熱烘烘的高熱,溫柔的撫摸也分散了那極度的疼痛感……我差不多是要死了吧?不然怎麼產(chǎn)生幻覺?陪在身邊的應該是師兄吧,可是被撫摸的感覺,卻讓他一直想到百川哥哥……「師兄……謝謝你?!?/br>既然快死了,那得趕緊交代遺言啊……「……」那雙撫摸著他的手,稍微頓了頓,才又繼續(xù)輕撫著。「還有……對不起。」杜知書的思緒混亂,像是有許多話要說,可是其實又撿不出個條理來,只能想到什麼說什麼……「做牛做馬……可能不行了。」「……」「下輩子……我還是想要和百川哥哥一起?!?/br>「……」「下下輩子……也想要和百川哥哥在一起。」「……」「如果有天你找到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