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可就在方才，有人給了他一個破解的法子，叫他能保全自身。

    石鑫坐下，閉目沉思。成敗，再次一舉了。

    自己上下上百口人的性命，就在皇上一念之間，自己斷要尋個最柔和的法子，將事情的風險降到最低。

    第二日退朝后，皇帝召戚將軍覲見，石鑫也跟了上去。

    戚將軍入御書房后，石鑫忐忑不安的在外頭候著。

    只聽見里頭傳來茶盞摔裂的聲音，一個太監(jiān)尖著嗓子傳石鑫覲見。

    石鑫吊著心，款款走了進去。

    一只玉盞在他腳面破碎，砸的到處都是，飛濺的碎屑劃過石鑫撐在外頭的手，割出一道血痕。

    石鑫沒有猶豫，立即跪在了摔碎的瓷器渣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朕？萬歲？沒有你們這些逆臣賊子，朕怕是才能萬歲呢！”皇帝大怒，站在一腳高的臺上，俯視著石鑫，他的身下，站著戚將軍。

    戚將軍冷眼看著他，像是看著最不屑的蟲豸，鄙夷和失望，都寫在臉上。

    “皇上息怒。”石鑫的朝服被血染紅，碎瓷片扎破了他的腿，他卻不敢哼一聲，“微臣有事朝陛下稟報?！?/br>
    “稟報？”戚將軍冷笑，“你想要稟報的事情，老夫已經(jīng)和陛下說清楚了，現(xiàn)在稟報，可是想脫罪？”

    石鑫臉色一白，磕頭道：“還請陛下聽臣解釋，莫要聽戚將軍一面之言?！?/br>
    戚將軍將一疊竹簡扔在石鑫面前：“早在霖王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些都是你的罪證，不如叫你死個明白?！?/br>
    石鑫沒有看那些竹簡，只是一味的磕頭，沒有辯解，也沒有理會戚將軍的威脅。

    皇帝瞧見他額頭磕在瓷片上都流出血來，覺得于心不忍：“夠了，你以為這樣就能掩飾你的過錯？起來說話。”

    “謝皇上?！笔畏鲋约旱耐龋懒似饋?。

    深藍色的官服上，染上了斑斑血跡。石鑫抖抖唇，從自己的袖中摸出一展畫軸。

    “微臣有辱皇上的使命，只是微臣上下數(shù)口人，牽連于此，乃是大罪，之所以沒能攔住霖王，不是微臣所愿?！?/br>
    石鑫的臉色因為失血有些發(fā)白，他垂眸，不敢看皇帝的臉：“只是臣不如年輕時敢作敢當，身后背負著太多，反而瞻前顧后，如今鑄下大錯，不求皇上原諒?！?/br>
    皇帝示意戚將軍將石鑫手中的畫軸呈上來。

    “這畫是誰給你的?！被实鄣呐鹩譀_上了臉。

    “回皇上的話，是霖王殿下?！笔蔚?。

    “他真是好大的膽子！”皇帝將畫軸扔了出去，“真是不將朕放在眼里！”

    石鑫拾起那畫卷，低眉道：“臣有一計，不僅能除去皇后太后的羽翼，還能不動干戈，?；噬弦粋€平安?！?/br>
    第334章 還鄉(xiāng)

    一室內(nèi)，只有戚將軍皇帝和石鑫三人，外頭的風吹不進來，只在窗外極速刮過，發(fā)出呼嘯聲。

    石鑫的話音剛落，戚將軍就上前兩步：“皇上，老臣以為，石尚書的話不可信?！?/br>
    皇帝壓壓手，示意戚將軍不用再勸：“石愛卿，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妙法?！?/br>
    語氣中不乏諷刺和猜忌。

    “臣愿戴罪立功，只求皇上給臣一個機會?！笔伍L揖到底，久久沒有抬頭。

    皇上沉默了許久。

    其實他本是不想這件事情鬧開的。誰知道戚家與石鑫不和，戚將軍竟注意到了石鑫與霖王間的聯(lián)系。

    戚家知道了，也就是與戚家有聯(lián)系的眾大臣也知道了。

    霖王雖籠絡了不少人，可還不敢將手伸到那些穩(wěn)固的大家之中，所以滿朝文武，知道這件事的不在少數(shù)。

    霖王造反，竟然成了板上釘釘之事。

    看著，他是保不住了。罷了，誰叫他這樣的笨拙，竟然不知道掩飾，如此露骨。

    太后一黨，也確實需要清理。

    想清楚厲害關系，皇帝才道：“愛卿起來吧，朕身邊的老臣，也不多了?！?/br>
    文臣尚有幾人，武臣已是戚家的天下，若是再少一個石鑫，這朝堂怕是要成一言堂。

    “說說，你打算怎么辦。”皇帝打算先看看，再決定究竟要如何處置。

    “臣愿假意歸順霖王，待到那天時，釜底抽薪，散了他的兵力，就不怕他旁的動作。”石鑫道。

    戚將軍爭辯：“若是你真心歸順，假意誆皇上怎么辦！”

    “此畫便是憑證?！笔握龤鈩C然，“臣一心只有一主，一個皇上，別無二心，若是臣背叛了皇上，就叫臣闔家老小無一好死。”

    “愛卿不必發(fā)此毒誓，朕信你便是?！被实蹏@氣，“你這又是何苦呢？”

    “皇上，臣這頂烏紗帽壓得太累了。”石鑫嘆氣，“不瞞皇上說，霖王身后的太后老臣得罪不起，皇上老臣萬不能叛，也不敢叛的?！?/br>
    “只求皇上，能在老臣終了這件事后，準老臣還鄉(xiāng)，求一個子孫環(huán)繞，天倫之樂?！笔螏е鴤_跪下，磕頭道。

    皇帝皺眉：“此事改日再議，其余的按你說的辦?！?/br>
    說完，憤然起身，摔袖便走。

    “臣恭送皇上?！逼輰④娕c石鑫跪地謝道。

    等皇上走后，見四下無人，戚將軍踩在碎瓷上，將石鑫扶了起來：“你呀你，唉這腿是要廢了?！?/br>
    石鑫任由戚將軍扶起他，“如今咱們也不需上戰(zhàn)場立功，要腿也沒什么大用不是？”

    “雖無用，可我看著你就痛?！逼輰④娍粗文_里刺進去的瓷片，連連嘆氣。

    石鑫笑：“是切去了腿好，還是切去了腦袋好？我的腦袋上可掛著石家上下的命，不能隨便掉嘍。”

    若不是如此，為何現(xiàn)在自己會如此延宕？瞻前顧后可不是他原本的性格。

    “還以為自己二九一十八，受了傷躺躺就好了？這樣的傷，怕是要結結實實的養(yǎng)上幾天才能下床?！逼輰④姷?。

    石鑫看著自己的腿，還在隱隱的滲血，卻帶著笑意問道：“老戚，你可還記得那些年咱們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痛快么？“”

    第335章 碌碌無為

    石鑫這樣一說，戚將軍就想起了原先那些叫人血脈賁張的場景。

    他嘆了口氣：“世事難料，你原本是我手下的一將，如今竟成了兵部尚書這等文臣?！?/br>
    金戈鐵馬，刀光劍影的日子，別說石鑫不記得了，就連戚將軍也覺得久遠了。

    何曾幾時，他們原是戰(zhàn)場上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后來被皇上召回京城，雖貴為將軍尚書，卻沒有了當年的自由。

    有的，不是明槍而是暗箭，沒有真刀真槍，卻有更加兇險的場景。

    “我還記得，咱們同兄弟們一起大口吃rou大口喝酒的日子，是何等的暢快?！笔慰嘈?，“可現(xiàn)如今，我的一舉一動，再不敢如曾經(jīng)一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