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恭王也來了，就同朕一起去地牢走一趟?！?/br>
    恭王早已得到消息，聽說皇帝要去地牢，如今親耳聽見，也沒有太多驚訝：“好，父皇您先行?！?/br>
    做了個手勢，恭王請皇帝走在前面。

    皇帝只掃了他一眼，就率先走到前面去了。很好，他還知道些君臣禮節(jié)。

    皇宮的地牢建在皇宮的西邊，穿過無數(shù)宮殿，皇帝才看見地牢露在外頭的黝黑的石墻。

    守衛(wèi)見到皇上，立刻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平身?！被实鄣?，“領(lǐng)朕進去?！?/br>
    “是，陛下?！笔匦l(wèi)們道，讓出一條路來。

    “刺客在何處？”皇帝又問。

    為首的守衛(wèi)道：“李大人在里頭審訊，卑職這就去知會一句。”

    “準。”

    那守衛(wèi)三兩下，就跑得沒了蹤影。

    李淳的右眼皮跳了跳。他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怎么可能呢？難道會出什么差錯？

    不能的，冠玉還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他不能指認自己。

    李淳稍稍放心，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皇帝的余光一直盯著李淳，見他這樣的情況，心中的懷疑更甚。

    人在懷疑的時候，見什么都是有疑心的。

    越往里走，里頭越是潮濕陰暗。宮里的地牢里一般不押人，除非是刺客或者女眷，否則都不會關(guān)在這里。

    冠玉，應當是這地牢中唯一關(guān)押的犯人了。

    空氣里的潮味，不自覺叫林妃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蕭王也以衣袖遮住自己的口鼻，而皇帝和恭王，卻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

    他們，習慣了。

    最里頭，李大人迎了出來：“皇上，臣失禮?！?/br>
    “愛卿平身?！被实鄯鏊饋恚翱捎惺裁催M展？”

    李大人聽見這話，眉頭緊鎖：“犯人嘴硬的很，一句話也不肯吐露?！?/br>
    “哦？”這個回答，皇帝并不意外。

    他反而很平靜，笑道：“李大人可用過刑？”

    “回皇上的話，用過，但不敢太重，怕他承受不住死了。”李大人答。

    皇上冷笑：“賤命而已，他還真以為朕拿他沒辦法？”

    “皇上，這邊請?！崩畲笕四樕隙褲M了笑，他恭敬道。

    “嗯?！被实蹜?，抬腿走了進去。

    還沒進牢房，就聞見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里頭有一個人用鐵鏈鎖住琵琶骨，腳上也拴著鐵鏈，動彈不得。

    聽見外頭的聲響，他抬起頭，唯有一對眼睛還清亮的很。

    看見那對眼睛，林妃的眼淚幾乎是立刻掉了下來。

    “落兒，她輕聲喃道。

    原本冠玉與李落還有容貌上的差別，現(xiàn)在被血污一遮，只有一對極具神采的眼睛，叫林妃當眾失神。

    她是真的好久沒有見到過李落了，算上去，已經(jīng)八年有余。

    林妃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下讀.，，。

    第497章 不可

    “他是刺客，不是晉王?！被实鄢鲅蕴嵝眩Ｍ皱灰B(tài)。

    林妃聞言。擦干自己的眼淚。低頭聳動的雙肩，證明著她還在難過。

    李大人已命人將桌子擺好，請皇帝上座?；实劭绮阶哌^去，在冠玉面前坐了下來。

    他示意林妃站在他身邊，扭頭看向冠玉，發(fā)覺他在瞪著自己。

    “大膽！”李大人立在皇上身后，見冠玉眸中不善，喝道。

    皇帝擺手，示意李大人不必兇他。

    一個將要死的刺客，又怎么會在乎這種語氣這種話？不過是徒廢氣力罷了。

    “說吧，你的指使是誰?！被实蹎枺斡晒谟駩汉莺莸亩⒅约骸?/br>
    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拷牢的手，冠玉笑，什么也沒有說。

    恭王站在一旁，唇角露出一個得志的笑。他就知道，冠玉不可能供出自己。

    見冠玉不說，又見她身上的傷痕實在可怖，皇帝知道，用硬的，怕這個刺客到死都什么也不會說。

    于是，皇帝換了一個法子：“若是你供出究竟誰是主使，朕就放過你?！?/br>
    冠玉依舊是冷笑，蔑視眼前的一切，似乎全然不在乎。

    但是皇帝依舊從他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絲動搖。他笑，怎么會有人喜歡死呢？這世上，沒有人會喜歡死的啊。

    而他，就是能掌握這世上所有人生死的真龍?zhí)熳樱?/br>
    “你要知道，朕乃一國之君，一言九鼎，絕不會誆你?！被实垡琅f在勸。他想，這個主使，必然是恭王沒有跑。

    因為一旦刺客得手，唯一能獲得好處的，只有恭王。如今晉王遠在江南，其余的皇子不是不成器就是年歲太小，難當重任。

    更何況，這個刺客，是恭王妃帶進來的。雖說這樣容易引起懷疑，但這樣也同樣能被排除在外不是么？

    皇帝的心里，有什么在隱隱作祟。要是自己這一回叫那刺客指認恭王，就是一舉扳倒他的機會。

    自己，不能再叫他控制了。

    “呵，一言九鼎？”冠玉嘲笑道，“這宮中，又有幾個人是干凈的？”

    他仰頭大笑：“在我眼里，你還不如田間耕作的農(nóng)夫。至少，他的承諾，比你們來的真實得多?！?/br>
    皇帝的臉色暗了下去。真是放肆，他以為人之將死，就能什么話都說？這世上，有的是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李大人站在一旁，臉色不平。將農(nóng)夫與陛下比，本就是對陛下的一種侮辱。他看向皇帝，以為后者會勃然大怒。

    但，并沒有。皇帝依舊忍著自己的性子，好聲好氣：“你說出來，朕饒你不死?！?/br>
    “饒我不死？”冠玉雖有動容，卻還是不信。他用力扯自己的手，原本結(jié)痂的手腕在鏈子上磨出血來。

    他很激動：“你聽聞過哪一個刺客能被饒恕？滿口謊言，胡言亂語。”

    見他沖動，皇帝越發(fā)有信心了起來。不怕他發(fā)怒，只怕他不為所動。發(fā)怒，恰恰說明了他動心。

    “若你不信朕口頭上的話，朕可以寫一封圣旨給你。”皇帝進一步誘惑道。

    他的聲音，清楚的落在了在場每一人的耳中。

    “不可?！闭f話的，是李大人和恭王。

    )下讀.，，。

    第498章 受刑

    李大人上前一步，急切道：“皇上，萬萬不可，您乃天子，怎能輕易為這樣一個暴民寫圣旨？”

    恭王垂眸，神色復雜：“是啊，父皇，萬萬不可?！?/br>
    “恭王，為何不可？”皇帝似笑非笑，轉(zhuǎn)身看向恭王。

    恭王身上的汗，立刻就滑了下來。他佯裝淡定，“父皇，此人刺殺您，原就罪無可赦。”

    他知道，皇帝懷疑自己了。其實，他早該懷疑到自己，只是他長居安而不思危，才會明白的這樣晚。

    可，也不算太晚。

    至少現(xiàn)在，皇帝還有的是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