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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她也許同樣懦弱。 * 簡澤難以描述自己的心境,只覺得腦袋暈暈的,拿上煙盒,又去了小公園,那個第一次遇見年輕人的地方。 坐在同一張竹椅上,狠狠地抽了三根煙后,簡澤終于看到了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從夜幕中走了出來。 他抬起頭,與年輕人對視了一眼,又低下頭,良久,才悶悶地問道:“我媽還能活多久?” 簡啟辰坐到他的身旁,側(cè)目,視線掠過他頭上的銀發(fā),黑眸閃了閃,輕啟雙唇:“七日?!?/br> 聞言,簡澤腦袋里的弦剎那間彈了又彈,仿佛嗡嗡嗡鳴叫了整個夜,身體僵在了那里,“……為什么?” “命數(shù)?!焙唵⒊阶齑綇埡狭艘幌?,想要安慰的話無從下口。 簡澤低下的面容凄然,“我知道了?!?/br> “阿澤?!?/br> “你不要這樣叫我,我們還沒有這么熟?!焙啙赏蝗缓傲艘痪?。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是孩子,可他們都已經(jīng)習(xí)慣沒有這個人了啊。 簡啟辰沉默了一瞬,說道:“這么多年,對不起?!?/br> 簡澤卻是嗤笑,抬起頭直視前方,“你都死了能怎么辦,只能對不起?!?/br> 這一刻他仿若真成了孩子。 簡啟辰看著他,不發(fā)一言。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 末了,簡澤問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情:“你想帶我媽去哪兒?那樣我媽就不會死了嗎?” 簡啟辰抬眸看向天空中最遠(yuǎn)的那顆星,“不會死,我們會重新開始?!?/br> * 陳雪姣晚上和朋友聚會,回來得晚了,客廳只給她留了一盞燈,其他人都睡了。 她輕輕打開房門,沒想到竟然聽到了房間里嗚咽壓抑的哭聲,埋在床上被單里的人正一抖一抖的。 陳雪姣嚇了一跳,趕緊關(guān)住了門。 “阿澤,你怎么了?” 她一出聲,整個身體裹在被子里的簡澤哭得越發(fā)不能自已。 四十歲的大老爺們哭得像個孩子。 陳雪姣整顆心慌了又慌,直接扔下包,爬上床,連人帶被一起抱住了。 一直等到懷里的人緩和過來。 簡澤已經(jīng)起皺紋的雙眼紅通通的,“讓你見笑了?!彼媸翘珱]出息了,怎么還會跟小時候一樣哭呢,被他媽知道會被笑話的。 “說什么傻話呢,我們是夫妻有什么是不能見的。阿澤,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陳雪姣惶恐極了,他們夫妻這么多年,她何時見過這樣的陣仗,必然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否則男兒有淚不輕彈…… 陳雪姣不敢再深想下去。 簡澤綻了個難看的笑臉,沙啞著聲說道:“雪姣,你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是我信任的妻子,有件事情我必須讓你知道,但是接下來你所聽到的話,我們都必須帶到墳?zāi)估?,誰也不能說?!?/br> 陳雪姣直覺和公公婆婆有關(guān),鄭重地點了頭,對于丈夫信任自己的話還是很感動的。 “我媽她……快死了。” “什么?”陳雪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簡澤怎么也不可能詛咒婆婆啊。 “那個簡晨,確實是我爸,他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想帶我媽走?!?/br> “你等等……讓我消化一下,這個真的是太……”太扯了,陳雪姣說不出口,懷疑是另一回事,當(dāng)真成事實了就是另一種心態(tài)了,她總覺得自己是進(jìn)入了什么奇怪的世界。 “你是說你爸他當(dāng)年沒死,去了另一個世界?”這……以為在寫拍電視劇嗎? “不,他死了?!焙啙蓳u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媽只剩下七天的壽命,我爸說要帶她到其他世界續(xù)命?!?/br> 陳雪姣:“……” 簡澤看著妻子懵逼的臉,苦笑道:“我也不想相信?!?/br> “阿澤……”是啊,如果不是真的,阿澤怎么會哭得那么傷心? “阿澤,也許……也許我們都在做夢呢,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可婆婆變年輕了是事實,來接婆婆去另一個世界的公公也是年輕得詭異…… 陳雪姣都要被自我否定再破解肯定給折騰壞了,也許是因為晚上喝多了酒的緣故? 簡澤慘然一笑,“希望如此?!?/br> 第二天,夫妻倆醒來當(dāng)然都知道不是在做夢。 陳雪姣一臉茫然,可以說是六神無主了,她厭惡的婆婆變成了讓人討厭不下去的年輕小美女,她死了四十年的公公忽然詐尸,接著婆婆又要死了?! 陳雪姣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去體會。 “阿澤,那你打算怎么做?” “那個人說媽不想跟他走?!币兴职?,簡澤做不到。 “那你……” “我會勸媽!” ———— 每天醒來都在告誡自己時日已經(jīng)不多,每一天都要和家人充實度過。 二十歲,多么美好的年紀(jì)啊,在年老的時候遇見最美的自己,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吧。 當(dāng)兒子勸她跟簡啟辰走的時候,夏樹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媽……你不要忘記我?!焙啙杀е麐?,強忍著酸意,嘶啞著說道。 夏樹臉上的淚水奪眶而出,“怎么會忘記呢,阿澤,你是mama獨一無二的存在啊?!?/br> 她最終選擇告別兒子一家,離開這個世界,不管是為了續(xù)命,還是為了兒子,只希望這都是對的。 在最后的幾天里,簡啟辰榮幸成為他們一家竭力抓緊時間在一起的背景板。 …… ———— “這么多年,我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回去,可是那個世界沒有你?!?/br> 因為那個世界除了你,沒有人會記得她夏樹。 簡啟辰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夏樹睜開眼,入目的是她作為姚瑤來過的泰和酒樓。 過了一會兒,里面出來一個如沐春風(fēng)的男人,朝她喊道:“夏樹,你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