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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太太和府上眾人面前裝出一副仁慈和善的模樣,現(xiàn)在可好,露出狐貍尾巴來了。邢夫人一想到這兒,嘴角就禁不住擒著一抹笑意:“可不是,前些日子我聽說你病了,還想著要送些東西過去,現(xiàn)在看著你好了,我這心也就放下了?!?/br>賈環(huán)的嘴角抽搐了下,想也就是沒有做了,也是,邢夫人是府里出了名的摳門,能這么想也算是很“大方”了。從容地和邢夫人道了謝,賈環(huán)看向寶玉:“正巧哥哥也在這,不如一起去學里。”寶玉流露出幾分詫異的神色,無可無不可地點頭道好。賈環(huán)嘴角浮現(xiàn)笑意。“蘭兒是不是已經(jīng)去學里了?”路上,寶玉和他的小廝俱都是一路沉默,賈環(huán)卻突然間問道。按理來說,賈環(huán)和賈蘭年歲相近,二人本該交好,但是李紈深知王夫人不喜賈環(huán),便拘著賈蘭不讓其與賈環(huán)往來,除卻偶爾碰巧相遇,二人來往甚少。寶玉點了下頭:“他一向比所有人都早去,老太太早就免了他的請安。”“他倒是勤奮。”賈環(huán)感慨道,都說這單親家庭的孩子早當家,這賈蘭就是個實例,只可惜這賈家的族學可不是個好地方。在賈環(huán)看來,讀書的地方就該清凈些,畢竟是求學問的地方,心里頭該有敬意,但當他走到族學門口,還沒走進屋,就聽得里頭傳來各種真真切切的“搔首弄姿”的聲音時,他表情瞬間就扭曲了,這是族學?還是楚館?寶玉面色如常,他上前一步和那秦鐘親親切切地拉著手。賈環(huán)的眼神瞬間很復雜,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位大哥似乎和林姑娘還在曖昧呢,這和秦鐘這么親密,真的大丈夫嗎?抹了把臉,賈環(huán)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取出本來,眼不見心不煩,與其看那群人瞎了自己的眼,倒不如趁這時間多看些書。趙國基詫異了下,倒也沒說話,熟練地到外頭去了。“哎呦喂,這環(huán)三爺怎么還讀起書來了?真是稀奇了?!辟Z環(huán)正看到“漢紀十——世宗孝武皇帝元光二年”,就被身后的聲音打斷了思緒。賈環(huán)皺了下眉頭,這聲音是那薛蟠了,他這人平日甚少來這學里,怎么今兒個這么湊巧?“薛大哥說笑了?!辟Z環(huán)頭也不抬,人家是不懷好意而來,他也不必給他臉了。薛蟠確實是不懷好意而來,賈環(huán)前次給了他姨媽一頓沒臉,薛姨媽在他跟前不過稍微提了一嘴,沒想到他倒是記在心上了,今日是特地為了賈環(huán)而來。“喲,環(huán)三爺這念書還念得夠專心的?!毖闯鹱郎系臅移ばδ樀卣f道,“我瞧瞧,這啊,環(huán)三爺這書念得可夠快了,前些日不是還在念嗎?”“就是,環(huán)三爺也教教我們這書是怎么念的,好叫我們也學著點兒?!逼渌艘矞惾ばχf道。第8章賈環(huán)皺了皺眉頭,“把書還我?!?/br>他沒興趣陪這些人玩過家家的游戲。秦鐘在一旁看著,捅了捅寶玉的腹部,“環(huán)老三出事了?!?/br>寶玉百無聊賴地朝賈環(huán)瞥了一眼,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耐煩,“別管他,八成又是他惹是生非了?!?/br>秦鐘表情有些古怪,這事好像不是賈環(huán)惹的,倒像是薛蟠故意找事,他本想開口,但轉念一想,賈環(huán)和他非親非故,何必替他說話?沒得連累自己。“喲,環(huán)三爺這是急了?”薛蟠笑著揮著賈環(huán)的書,“這本書一共也才值幾個錢,環(huán)三爺就這么急赤白臉的,說出去還不笑話死人?!?/br>賈環(huán)眼神陰沉了下來,他冷笑了一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兒個薛蟠自己找死,就別怪他下手狠了,“我們榮國府是簪纓世家,向來清貴,不比薛大哥你們薛家世代皇商,想來定然很是有錢了,不過,這做生意的都有個青黃不接的時候,薛大哥可得仔細了,保不定今年生意就黃了。”他這烏鴉嘴對別人一向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對他自己則是間歇性抽風,有時候好的靈,有時候壞的靈,但無論是何種情況,當他說的越仔細越詳細的時候,事情就發(fā)生得越快。薛蟠臉色一變,“你胡說什么?你這嘴若是不會說話,我今日就教你怎么說話!”他說完話,把書本一丟,擼起袖子就要打賈環(huán)。賈環(huán)哪能讓他真打,邊利落地避讓著邊冷笑著說道:“薛大哥這脾氣可真暴,竟敢在學堂動手,要是不小心打到旁人,你可就慘了?!?/br>薛蟠:“放你娘的狗屁,環(huán)老三你老老實實給我打一頓,老子趕明兒賞你幾個錢?!?/br>聽到薛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賈環(huán)臉色越發(fā)難看,“薛蟠,你真當這兒是你們薛家了,由著你胡來不成?”一旁的人都在看著熱鬧,賈蘭倒是想上去攔,但他不比賈環(huán)大多少,也只能看著干著急。其他人卻是喊道:“打,打!”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賈代儒的聲音驟然在門口響起。眾人的聲音瞬間停住了。賈環(huán)也愣了一下,薛蟠見狀卻獰笑著朝他揮去拳頭,一時間賈環(huán)只能閃身一躲,那薛蟠來勢洶洶,根本收不回力氣,而腳下卻是踩到一塊硯臺,腳底一滑,卻是朝著賈代儒而去了。“砰——”的一聲。拳頭重重地砸在賈代儒的臉面上,頓時就紅腫了一塊。薛蟠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又看了一眼賈代儒,這、這是怎么回事?眾人臉上大驚失色,面面相覷了一眼,他們向來鬧歸鬧,可從不曾對賈代儒出手,天地君親師,賈代儒是他們的夫子,對他不敬,若是傳揚出去,日后他們就別想有個好名聲,連帶著科舉也無望。外頭的小廝們見著這個光景,早有機靈的跑去內院報消息去了。“什么?薛蟠把夫子給打了?!蓖跷貘P睜圓了一雙鳳眼,吃驚地說道。平兒點了下頭,“是,那小廝回話說薛大爺和環(huán)三爺不知因何事打起來,夫子恰巧走到門口,那薛大爺腳下踩到硯臺,腳一滑,把夫子給打了?!?/br>王熙鳳聽了這話,樂得幾乎沒從榻上滾下來,這都什么事???平兒自己說完也笑了,人家都說這薛大爺是薛大傻子,現(xiàn)在看來不是傻也是憨了。“走,咱們去瞧瞧熱鬧去?!蓖跷貘P笑著起了身,這等趣事,百年難得一遇,不去湊湊熱鬧怎么能行。“薛大哥把夫子給打了?”探春三人俱都驚訝的合不攏嘴巴。“是的,姑娘,這里面還有環(huán)三爺?shù)氖履?,”侍書驚魂未定地把自己打聽來的事情說了出來。探春的臉色變了又變,迎春也是一臉憂色,就連素來不怎么關心賈環(huán)的惜春也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