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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他已經(jīng)想過,寶玉若是能得一位皇子垂青,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可沒想到居然三位皇子都看重了寶玉,這簡直是賈政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這樣一來,問題也跟著來了。該向哪位皇子投誠呢?賈政思慮了半響,才拿定主意。大皇子身居嫡長子之位,但是元春卻是在榮貴妃娘娘宮中,他們家已經(jīng)無形地被打上了七皇子一派的烙印,寶玉也只能選擇七皇子。至于十皇子,賈政從未考慮過。好在七皇子的外家勢力強大,登上那九五之位的機會也不比大皇子小。“我們先去向七皇子道謝。”賈政沉聲道,他的眼睛落在賈寶玉身上,忍不住叮囑道:“這次是你的大好機會,也是我們榮國府的好機會,你可別讓老太太和你娘他們失望?!?/br>賈寶玉道了聲是。他的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是想要說什么。賈政皺了下眉頭:“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便說什么,往后還是這樣吞吞吐吐,怎能替七皇子當(dāng)差?!”賈寶玉忙解釋道:“孩兒是想,可要帶環(huán)弟弟一起去?”賈政看了他一眼,眼里帶著欣慰:“你倒是有為人兄長的風(fēng)范,不過,去面見七皇子殿下到底不比其他,你環(huán)弟弟沒見過世面,若是做出什么不得體的舉止來,反倒不好。”賈寶玉眼里掠過笑意,連聲道是。對于賈寶玉、賈政父子兩的行蹤,賈環(huán)懶得去打聽。賈寶玉出不出風(fēng)頭,對他來說,其實還從沒放在心上過。賈環(huán)對賈寶玉還是有些了解的,賈寶玉這等人,不適合混跡官場,更不適合去做那些勾心斗角、阿諛我詐的事情,他是個風(fēng)流種,叫他寫詩作對還算可以,叫他真正地去和那些人精打交道,遲早都要摔個大跟頭。只可惜,這件事情,榮國府闔府上上下下竟沒一人想得通。賈環(huán)呆在營帳里,也樂得沒人來打擾。他在剖析著,如意閣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誰?一事不煩二主,他既然受了人家的恩惠,也有心思想要飛黃騰達,索性投靠如意閣背后的主子就是了。賈環(huán)在紙上列下四位皇子,能打通所有關(guān)系讓他一路順暢地到這別院來,除卻這四位皇子也沒有旁人了。大皇子,是賈環(huán)第一個排除的。畢竟,大皇子早已出宮建府,手下幕僚清客無數(shù),是不可能會為他這么一人出手。七皇子?賈環(huán)摸著下巴,七皇子身居宮中,背靠榮貴妃、定北侯,聽說賈元春正是在榮貴妃宮中,于情于理,他也不可能會幫他。剩下的,也就只有十皇子和十六皇子了。傳聞中,十皇子禮賢下士,和市井之人也很有交情,乍看起來,他出手幫他是挺有可能的?不過,仔細一想,按著十皇子那種性子,明明白白地邀買人心,如果真的是他,白掌柜、陳掌柜肯定早早就告知他是誰出手相助了。而且,十皇子在戶部領(lǐng)了事,如果如意閣背后的主子是他的話,壓根就沒有牡丹閣什么事了。那么,就只能是十六皇子了。賈環(huán)皺著眉頭,咬著筆頭陷入深思,十六皇子深得圣上寵愛,只可惜出身不好,乃是一宮女所生,那宮女也沒有福氣,晉了安嬪后就病重去世,十六皇子是養(yǎng)在皇太后膝下的,皇太后若在,他還有得一爭,可皇太后數(shù)年前也殯天了,十六皇子看似榮寵在身,但卻是孤立無援的局面。也只有可能是他,才會為他一個小小的庶子出手。因為他的選擇不多!第37章日頭漸漸西下。殘陽染紅了西邊,山巔上像是開滿了一簇簇火紅火紅的炮仗花一般,紅得耀眼奪目。徒蘅定沉著臉,營帳內(nèi)寂靜無聲,小太監(jiān)們已經(jīng)被打發(fā)出去了,只留下徒蘅定和張右相的嫡孫張文秀在內(nèi)。方才小太監(jiān)來報,那賈政父子第一個去拜見的正是他的七弟,這無疑就是拒絕了他的好意。“舅舅何必生氣?”張文秀生的儒雅,淺笑著給徒蘅定斟了杯茶,“那賈寶玉也未必就是那應(yīng)夢之人,國師不也說了,那異象不過是婦人手段,有這人在手固然好,但沒有這人,咱們也不必可惜。況且,一切都尚未定下呢?!?/br>徒蘅定喝著茶,心里的怒氣漸漸下去了,“文秀,你有什么主意?”張文秀笑了,“舅舅果然了解我,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那賈寶玉性子軟和,素來和京城中的紈绔子弟也能玩到一塊去,想來是個好拿捏的。賈政也只不過是個員外郎,像七皇子示好估計是因為他那女兒在榮貴妃宮中,若是我們能露出善意,不計前嫌,想來他們父子定然會改變主意?!?/br>七皇子外家再怎么顯赫,到底比不上大皇子占了嫡長子的位置。徒蘅定嗯了一聲,“這事我便交由你去辦?!?/br>張文秀笑著道了聲是,張皇后是繼后,家世不顯,張右相是個謹(jǐn)慎了一輩子的人,雖說是翰林院出身,但是比起同樣是翰林院出身的左相來,聲望就差了不少,能力也是不如的。對于張家來說,無論是為了張家,還是為了大皇子,都不能讓其他人上位。賈政父子在七皇子徒蘅汶那里逗留了許久才姍姍來遲到了大皇子這兒。賈政雖說下了主意,但是心里到底有些發(fā)怵。不曾想。大皇子徒蘅定卻是格外平易近人,三言兩語就把他心中的疑慮給打發(fā)了。賈寶玉見了如松似竹的張文秀,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怔怔地盯著張文秀,他本就是好顏色的主兒,見了秦鐘那模樣的人都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張文秀儒雅清俊,言談之間自有一股氣質(zhì),更勝秦鐘一籌,賈寶玉幾乎看得出神了。“賈公子?”張文秀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臉上帶著客氣疏遠的笑意。賈寶玉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張公子?!?/br>張文秀忍下怒氣,溫聲道:“聽聞賈公子生來便是銜玉而生,不知可否一見那玉石?”賈寶玉自然沒有不肯,連忙取下脖子上掛著的玉石,遞了過去。張文秀看了一番,這玉質(zhì)地也古怪,居然不似俗物,他心中有了定奪,便笑著把玉遞還給了賈寶玉,“賈公子這玉倒真是奇特,今日我也算是開了眼了?!?/br>張文秀和徒蘅定二人早有默契,一聽張文秀說了這話,徒蘅定心里頭轉(zhuǎn)過千百個念頭,對待賈政的態(tài)度比之之前更加和煦。賈政受寵若驚,直到從營帳里出來,還有種身在夢里的錯覺。自打父親撒手人寰后,榮國府一蹶不振,他什么時候有過這等禮遇?瞥了一臉欣喜的賈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