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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蹤不定,浪跡于江湖,我與他也只有幾面之緣,機(jī)緣巧合之下,才獲得了這套尋找他的方法。”祭祀堂內(nèi),紫祭神情肅穆,將有關(guān)神眸的事情與莫生涼一一道來,“傳聞他有一雙東西一切的眼眸,才被世人稱之為神眸。只不過此人性情古怪,高興的時候便與你說些神叨叨的話,其他時間,饒是你如何懇求,他也一個字不肯說出……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桌上的燭火恍惚了一下,映亮莫生涼木然的側(cè)臉,在紫祭的注視下,他緩緩點(diǎn)下頭去:“我愿意犧牲一切?!?/br>“既然如此……”紫祭輕輕嘆了口氣,“……來吧,我試試是否能夠占卜出他的大體方位。”莫生涼出神地摸了摸手腕上冰涼的墜子,半晌才想起道謝:“有勞了?!?/br>走向頂層的紫祭腳步微頓——他始終想不明白,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才能讓這兩人不顧自己生死也要護(hù)對方周全——他自己,又有多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念頭了?紫祭自嘲地一笑,與莫生涼一同登上祭祀堂頂層,他知道莫生涼此刻必定心急如焚,也便不再廢話,將手搭上祭祀臺中央通體瑩白的玉石,指尖溢出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流,鉆入了玉石中。慢慢的,就見玉石表面也浮現(xiàn)出了一層薄薄的黑霧,黑白交錯,竟有些別樣的美感。此情此景持續(xù)了約半柱香的功夫,紫祭的臉色微微一變,手指輕抖,主動掐斷了與那玉石的聯(lián)系,詫異地看向莫生涼。莫生涼隱約覺得有些不妙,輕輕苦笑一聲,喃喃道:“不行嗎……”“神眸……果然不同凡響?!弊霞罁u了搖頭,卻是松了口氣,“你以前見過神眸,身上有神眸的印記,因此我無法通過這玉石占卜到他的位置,卻可以通過你身上的印記找到他。”“我以前……見過神眸?”莫生涼微微蹙眉,可任憑他如何回憶,都不記得自己曾認(rèn)識一個叫做神眸的人。“也許是你沒有注意到。”紫祭微微一頓,說道,“神眸一定是預(yù)測到了你們身上的劫數(shù),這才會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印記,以防來日找不到他?!?/br>莫生涼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那印記在哪里?”“就在這墜子里?!弊霞赖哪抗饴湓谒麑氊惾f分的墜子上,低聲道,“或許是因?yàn)楣碜寰嚯x神眸太過遙遠(yuǎn),所以你無法察覺到——你越接近神眸,這墜子便會越發(fā)灼熱,這便是尋找他的方法?!?/br>“多謝前輩?!蹦鷽稣f著就要跪下去,卻被紫祭攔了下來,惆悵地笑了笑,“在茫茫人海中尋找這樣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先不要謝我,將神眸找到才是最重要的……我從小看著少族長長大,自然也不希望他出事,有關(guān)少族長的一切賭注,現(xiàn)在可都在你身上?!?/br>“他會回來的?!蹦鷽鲚p聲說,半晌,又加了一句,“一定會回來?!?/br>紫祭悵惘地笑了一下,將莫生涼送出了祭祀堂,而后獨(dú)自坐回了祭祀堂一樓的桌旁,看著燭火發(fā)呆。鬼族祭祀徹底失去了其應(yīng)有的意義,祭祀自然也不再需要,在生命的最后時光里,他還能夠發(fā)光發(fā)熱多久?……莫生涼誰也沒有通知,從祭祀堂出來后,便獨(dú)自踏上了棧道,默默走到了盡頭,一抬頭,卻看見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蹲在那里數(shù)螞蟻。他怔了許久,直到那人抬起頭來看到他,他也沒回過神來。“哎,出來了?”那人大大咧咧地給莫生涼打了招呼,坐在了一邊的石頭上,撓了撓頭,“幾天前,老魏說讓我在這里攔一攔你,沒想到你還真出來了?!?/br>“幾天前……”莫生涼微微一頓,有些茫然。魏驍戎……他早就知道今天的結(jié)果了嗎?還是說,對于鬼族祭祀一事,他本就抱著犧牲自己的心態(tài)了?“是啊,幾天前。”面前的蒙面男子嘿嘿笑了笑,“小家伙在族內(nèi)還好吧?!?/br>莫生涼又頓了許久,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很好?!?/br>眼前這個總蒙著面紗的男人,與他同為弒鬼族人,名為江笑,曾是魏驍戎與他的好友——莫生涼想起來了,卻徒增悲傷。“你別緊張,我就是奉老魏的命令來說明一下現(xiàn)如今江湖的狀況?!苯ΡP起腿來,一臉嘆息,“你是不知道,你們在鬼族過著甜蜜的小日子,外面可鬧成一鍋粥了。”莫生涼有些遲緩地抬頭看著他,那一口一個的老魏熟絡(luò)的不行,每一下都狠狠觸動著他的神經(jīng)。然而江笑還沒發(fā)現(xiàn)莫生涼的異樣,自顧自感慨著:“先發(fā)生變動的是逐云盟,你應(yīng)該還記得那個副盟主明琉吧,這小子使手段搶上了盟主之位,將陸不正逼得當(dāng)了長老,不再設(shè)副盟主,大大小小的事務(wù)都由他來打理,還真給他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這么平靜了幾天,風(fēng)門和刀宗突然宣布脫離逐云盟旗下,要自立門戶,實(shí)際上啊,這倆門派轉(zhuǎn)頭就投奔了皇室,給宋央歌效力去了?!苯︵┼┎恍莸溃爸暗哪莻€魔教護(hù)法路子展也去了皇城,成了宋央歌手下一員大將,管理暗衛(wèi)事務(wù),可風(fēng)光了。”莫生涼緩緩握緊拳頭,卻不得不只能嘆了口氣,人各有命,他也說不得什么,只是——“為何突然間這么多人都投奔了皇室?”他問。“這就要牽扯到皇室的一個大秘密了?!苯Σ徽?jīng)地笑了起來,“不過,我還是能打聽到的——宋央歌是先皇與一位弒鬼族人的結(jié)晶,你應(yīng)該知道,弒鬼族嘛,活不過二十,與正常人一結(jié)合,這個天命便被延后到三十歲,宋央歌不知是從哪知道了消息,正拼命找著鬼族人,想要多活幾年,就往江湖上放出了鬼族人的消息……江湖人士嘛,不經(jīng)騙,又常聽聞鬼族的傳說,就忍不住誘惑投奔了皇室,去給宋央歌干活去了唄。”“……”莫生涼沉默了半晌,低聲說道,“以后,鬼族人也不會再長壽了?!?/br>江笑這才注意到莫生涼情緒的低落,湊過去拍了拍他肩膀:“怎么了?跟老魏吵架了?我說,你倆吵架,可不能咒鬼族人?!?/br>莫生涼的目光躲閃了一下,被江笑捕捉了個正著,不由微微正色:“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魏驍戎……將鬼族賴以生存的根基一把火燒掉了,鬼族人從此以后不會再長壽下去……”莫生涼強(qiáng)行抑制住自己的情感,盡可能平靜地陳述道,“就這樣?!?/br>“老魏厲害啊?!苯粽品Q贊。莫生涼勉強(qiáng)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附和道:“是啊……他是最厲害的?!?/br>江笑揚(yáng)起的笑容微微一凝,審視般打量著莫生涼,皺眉道:“到底怎么了?”“……”莫生涼張了張嘴,卻連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他抬起手來捂住眼睛,輕輕嘆了口氣,將情緒緩和下來,這才低聲道:“他犧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