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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它的存在,有時候蘊藏的力量可以把一個人擊倒,也能重新站起來。” 蘇長洺察覺到不對勁,再聯(lián)想到那聲尖叫,他頓時慌了,“是不是小夏出什么事了?” 白明明不跺腳了,“沒有的事?!?/br> 他看手機,“叔叔,不行了,我得先去上課了?!?/br> 蘇長洺喊道,“等等——” 白明明沒回頭,“叔叔,李阿姨現(xiàn)在不是懷著孕嗎,那么大歲數(shù)肯定不容易,您還是多陪陪她吧,這要是萬一有個什么閃失,又得拿小夏的孤星命做文章,說是她害的?!?/br> 那話里的冷嘲熱諷像撲到臉上身上的冰雪,不加掩飾。 一張老臉掛不住,蘇長洺停留在原地,面色漸漸變的沉重,眉頭緊鎖,飽含擔(dān)憂。 他坐回車里,聯(lián)系了楚成遠。 原本只是想在對方那里探探口風(fēng),卻沒料到會聽來令自己震驚的消息,“你說什么,小夏流產(chǎn)了?” 楚成遠懊悔自己說漏嘴,“蘇長洺,我發(fā)現(xiàn)只要一碰到你,準上火!” 蘇長洺再沒心思跟他斗,“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你但凡關(guān)心她一點,就不會到現(xiàn)在才知道?!背蛇h諷刺,“也是,你有老婆,也快有孩子了,小夏不都被你掃出家門了嗎?你們一家三口過日子吧?!?/br> 蘇長洺深呼吸,“楚成遠,我就問你,小夏在哪兒?” 楚成遠口氣很沖,“你找她干什么?” 蘇長洺還在壓制著,“快過年了,我接她回家?!?/br> “別假惺惺的了?!背蛇h,“翠鈴當年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你!” 蘇長洺今天第二次被人掛了電話,還都在他的話沒說完的時候。 他把手機擱副駕駛座上,頭疼欲裂。 女兒流產(chǎn)了,他這個做父親毫不知情,還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 蘇長洺頭一次意識到,女兒跟他之間有多疏遠。 他摸出藥瓶,倒了兩粒藥,就著唾液吞進去。 早上那通電話里,沈肆竟然一字不提,蘇長洺心里有氣,直接開車去了身價老宅。 那么大的宅子,清冷到猶如一座廢棄的荒地。 沈峰被送去島上,后半輩子是出不了島了,沈穆鋅住進醫(yī)院,自己不愿意出來,田箐樺的公司沒了,就在醫(yī)院附近租下一套公寓,方便看望兒子。 沈源死了,沈蕾去國外投奔二姐。 宅子里就剩老爺子和管家傭人們,平時就很安靜,這一下雪,連上門走動的沈家人都沒了,更是空寂。 陳伯遞上茶,老爺子風(fēng)濕泛了,臥床休息,就沒起來。 蘇長洺沒碰茶,問起來的目的,“沈肆跟蘇夏在嗎?” “不在?!标惒畵u頭,“大少爺跟大少奶奶有段時間沒回來住了?!?/br> 蘇長洺皺眉,“那能不能把山莊的具體地址告訴我?” 陳伯說,“稍等?!?/br> 他去拿了張紙條,不忘善意提醒,“蘇老先生,這天不好,山里走不了,您還是改天去比較穩(wěn)妥?!?/br> 蘇長洺道了謝,腳步迅疾,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等到改天…… 雪天路滑,車速一再下降,蘇嘗洺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中午。 太陽躲在云層里,遲遲不現(xiàn)身,雪停了,離融化尚早。 去山莊要步行一段路,臺階上都是積雪,蘇長洺步履艱難。 他有幾次都時剛踩上去,腳還沒穩(wěn)住,又不慎滑下去。 走了十幾分鐘,蘇長洺坐在臺階上粗聲喘氣,他抬手擦汗,再年輕個二十歲,這對他根本就不是事。 不服老不行了。 蘇長洺歇了歇,繼續(xù)往上走。 山上寂冷無比,鳥雀早就藏匿在某個角落過冬。 諾大的山莊被皚皚白雪包裹,露出一點輪廓,看不太清。 和外面的寒冷不同,大門里面溫暖如春。 大發(fā)去廚房,低聲匯報,“大少爺,麻子說有輛車停在山下,是大少奶奶的父親,蘇長洺?!?/br> 沒等來指令,大發(fā)吞了口口水,“要領(lǐng)他上山嗎?” 沈肆在盛湯,“不需要?!?/br> 大發(fā)哦了聲,他一扭頭,就看到大少奶奶站在自己背后,估計是聽見了。 “大少奶奶?!?/br> 蘇夏說,“送他回去?!?/br> 大發(fā)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俊?/br> 兩秒后,他明白了,“哦好,我馬上就去。” 大發(fā)趕緊去通知麻子。 大家都不敢違背大少爺?shù)囊馑迹笊贍斅牬笊倌棠痰脑挕?/br> 所以說,最厲害的還是大少奶奶。 蘇夏走進廚房,“王義跟周三呢?怎么沒見他們?” 沈肆的眼眸一閃,她能注意到別人的事了,說明會觀察周圍,不再抱著自己深陷絕望,這已經(jīng)是不小的進展。 “去了非洲?!鄙蛩猎谔K夏問之前解釋,“懲罰?!?/br> 蘇夏的眉心一擰,“不怪他們?!?/br> 她厭惡再有人因為自己受到什么牽連。 沈肆開口,“我有我的規(guī)矩,他們疏忽大意,就要承擔(dān)后果?!?/br> 蘇夏抿緊唇瓣。 沈肆吹吹勺子里的骨頭湯,唇碰了碰,試過溫度才送到蘇夏嘴邊。 蘇夏喝下去,又跑進衛(wèi)生間吐了,她出來的時候,臉更白了。 沈肆看在眼里,他知道是她的心理作用作祟,卻毫無辦法。 山下,蘇長洺撐著膝蓋喘氣,后面追過來幾個人,個個都披著軍大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快速打量,不像是賊。 況且這冰天雪地的,山里連只鳥都沒有。 麻子搓搓手,迎上對方的疑惑,“蘇老先生,大少奶奶請您回去?!?/br> 蘇長洺心中的疑慮解除了,又生出一個。 女兒知道他來了,還不見他,這怎么可能。 “是不是沈肆的意思?” 麻子咧嘴,“是大少奶奶的原話?!?/br> 蘇長洺堅持道,“你帶我上去,我有話要跟她說?!?/br> 麻子面露難色,“蘇老先生,您就別為難我們哥幾個了?!?/br> 蘇長洺板著臉,氣息不均勻,“請人了嗎?她的身體怎么樣?” 麻子抱歉的笑,擺明是一問三不知,“這我就不知道了?!?/br> 蘇長洺望著上面的臺階,連山莊的邊邊角角都看不見。 他拍掉腿上的雪,失落的離開。 平安夜那天,是沈肆二十九歲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