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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楚梟不想再讓楚岳擾壞自己難得的好興致,從侍衛(wèi)身邊抽出一張弓,扔到了楚岳身上,眉頭收攏,冷淡地問:怎么?不愿意?楚岳匆地啟口:不是皇兄,您前些日子染了風寒未好,今日千萬要小心身體,莫著涼沒有任何預警的,他漾出詭譎的笑,舉起了手中大弓,箭尖就靜靜的不差分毫的停止在了青年的眉心之間,楚岳臉上血色頓失,在這種絕對的霸氣面前怔楞住了。身邊侍衛(wèi)紛紛屏住呼吸,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只見皇帝收住了笑,眉目森冷的將弓弦拉至最緊繃處,同時那一頭的岳王也咬緊了下唇,卻視死如歸的半分也不回避。尖銳的箭嘯聲霎那間穿破山風,從楚岳右側(cè)擦身而過,青年倔強的睜著眼臉色不變,額間卻冷汗淋漓。聞到了血腥味,一直停駐在左肩上的蒼鷹便立刻提起了精神,矯健的展翅朝楚岳那個方向飛去,兇殘的用爪子將那只中箭的小鹿猛地抓起。楚梟笑了起來,風寒什么的,完全不值得一提。老六。楚梟正色收回弓,揚起馬鞭,戾氣和張狂盡現(xiàn)眼底的:朕的事,也是你能管的?言罷,不再多看血色全失的青年一眼,策馬而去。他感覺到呼嘯而過的風和青草的氣息,愜意又暢快,不似皇宮里的死氣沉沉,可以任他奔馳。但馬速卻像停不住似的,他試著勒馬也起不了半點作用,反而越發(fā)的快,整個身子都在隨風飄動似的,天空的云,周圍急速變換著的綠野青山,都在隨著馬匹抖動飄晃。楚梟艱難的想從這個越發(fā)真實的夢境里逃離出來,越是掙扎全身就越是酥麻發(fā)空,他終是用力睜開了眼睛,從夢里跳了出來,但入眼的景象卻讓他愣住了。他的身體明明沒有任何力氣,但整個人好像都在往上飄似的,如在水浪之中漂浮不定。他開始以為這只是夢醒后的錯覺,但那但床頂上的花紋卻逐漸放大起來,直到那些精雕細琢的鏤金錯彩都清晰入眼時,他才確定自己并不是病糊涂了。瞥眼看去,床邊的桌椅都還在,就是矮上了一節(jié)。原來是他的魂又離了身,楚梟心神微亂,想回頭看看那具身體現(xiàn)在是如何了,但無奈整個魂魄都像被控制住似的,只在一個勁的往上飄,完全沒辦法控制,甚至連回頭一下都沒辦法做到。眼看就要穿過床板了,楚梟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忽然間身子一重,像被磁鐵吸住似的,劇烈晃動了幾下后,他在難以忍受的暈眩中閉上了眼。從沒試過這般茫然無助,他引以為傲的所有東西都像被磨光了似的,沒有了這些,原來他也軟弱的不堪一擊。可是不服氣啊,他不服氣就這般被老天玩弄于股掌之中!老天要他死,他偏偏就要活下去!要他閉眼,他偏偏就不閉!這樣固執(zhí)的想著,楚梟一邊頂著疾風暴雨似的沖擊,一邊低低嘶喊了出來。第十一章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似乎看到一群人圍在龍床邊上,有小孩熟悉的哭聲,還有其他吵雜的爭論聲音,他想看的更仔細一點,因為是浮在空中的所以只瞧到下面人頭攢動,背著藥箱的太醫(yī)魚貫而入,忙得不可開交。楚梟知道自己如今的魂又回到了宮中,心中大喜,卻依舊不敢大意,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被風垂散了。于是慢慢的往下面沉了下去,才看清了跪在龍床邊上的人正是楚岳。因為龍床上掛著紗簾,楚梟只能隱約看到從床上支出來的一只手被青年用雙手覆蓋著,枯瘦如柴,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光澤,哪里還能見到半點當年彎腰射雕的力道。楚梟怎么也沒辦法承認這不人不鬼的身體會是自己的,比衰老甚至更令人覺得可怖。心神一動,立刻魂就像要被撕裂似的,楚梟趕緊壓制住自己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慨,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要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只要回去了,他依舊是天下至尊。太醫(yī)還在施針,許多人就在龍床邊上忙活,只有青年石雕一樣跪在一邊,動也不動的透過被微風吹得隱隱起伏的紗帳,看著睡在里面的人。太過專注的神情讓楚梟覺得恥辱,他不想讓自己這幅丑態(tài)被任何人看到,任何人都不可以。不過他會原諒楚岳的,畢竟他是忠心于自己的,雖然這忠心來的太過蹊蹺了點。不知道是不是太多活人陽氣太旺的關(guān)系,他的魂沉到了龍床邊上就無法再前進了,像被硬生生的用墻阻隔住似的。無論怎么努力都過不去了,明明自己的身體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太醫(yī)在施針完后,又附耳在楚岳的耳邊說了什么,只見青年臉色微變,滿臉哀色,最后還是揮了揮手,讓太醫(yī)撤下。到底說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想必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床邊的青年嘴唇動了動,看唇形,是在叫三哥。楚梟暗罵一聲自己的分神,繼續(xù)努力想飄過去,卻又看到青年的手在那枯瘦的手掌間慢慢摩挲了一下。本來這只是很普通的一個動作,但想到自己如今是被自己的弟弟這樣溫柔以對,心頭難免就有股強烈的奇異感,從青年手指間溫柔的動作到發(fā)紅的眼眶,這一切都讓他心神不定。明明對方的指腹是摩挲在那身體的手心間,可自己心里面竟也跟著sao動起來,像被人用指甲刮著心肝一樣。這樣一分神,整個飄在空中的魂就一下子晃蕩起來,再也無法靠毅力去控制,楚梟暗叫一聲不好,被急速吸走的一瞬間,他竟然只記得楚岳沉靜俊美的側(cè)臉。霎那間,兵敗山倒后便再無反擊之力。楚梟再次感覺到疼痛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又回到那岳王府男寵的身子里了。比起就那樣魂飛魄散,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算是很好的結(jié)果了吧,他短暫的自我安慰了一下。醒來不久后就有人進來給他送水換藥,門外燦爛的陽光激起了他的斗志,畢竟人想要有機會,就必須活著。被人伺候著喝完粥點,力氣也恢復了點,他掂量了一下這身體,決定下床走走。在小仆的攙扶下,楚梟試著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艱難,便讓小仆松手,自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咀×恕?/br>因為是楚岳的寢室,規(guī)格和布置都和以前那小院的房間大有不同,楚梟朝外頭慢慢踱步而去,目光被離床不遠的地方那做工精致的落地大銅鏡給吸引住了目光。當年某小國上供了幾面銅鏡,因為鏡面所用材質(zhì)特殊比天朝所制更加清晰,楚梟便賞了一面給岳王,自己寢宮里的那面銅鏡也與這面是一模一樣的。面對熟悉之物,自然就生出幾分親切感。一直以來他都對這男寵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