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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他的近況如何?!?/br>“回陛下,三公子精神還好,肚子老大了,不知是否產(chǎn)期近了。邵先生還是老樣子,樂呵呵的?!?/br>面對傅鴻的詢問,黃文思忖再三才敢搭腔,“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處置他們?傅鴻扯著嘴角皮笑rou不笑,許鳳庭是他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還是他的人。至于那姓邵的野小子,兵荒馬亂的,又是云陽那種地方,哪天街上不會莫名其妙的死那么一兩個人?心里主意一定,當(dāng)即壓低了喉嚨吩咐了黃文幾句,黃文一一應(yīng)了,臨走時又想起什么似的吞吞吐吐道:“臣有一事思來想去還是斗膽說出來,陛下讓筠貴君看著許家二公子,難道就不怕橫生枝節(jié)?”傅鴻輕蔑地笑出了聲,“樂筠為了朕連鳳庭都能出賣,難道還會聽他許鶴庭的話與朕作對不成?當(dāng)初那臭小子可是對他多有追求,也沒見他動過心,更何況如今兒子也給朕生了,肚子里那個也快出世了?!?/br>“是,陛下英明?!?/br>見主人這么說,黃文縱是心里再有疑慮也不敢再往下說了,只好匆匆退下準(zhǔn)備方才傅鴻吩咐他的事,傅鴻夜里照舊到賀瑜那里歇息,樂筠守著一桌子一動未動的冷菜發(fā)呆,直到月上中天方在貼身小侍的攙扶下昏昏沉沉地上了床。第二天便起不來了,太醫(yī)診斷產(chǎn)期在即但胎動未起,只怕還要痛足幾天才會發(fā)動,傅鴻見他面無人色氣喘吁吁的樣子倒也心疼,揪著幾個太醫(yī)的領(lǐng)子狠狠呼喝發(fā)令了一番,但一來前朝多事,二來他也是個享樂慣了經(jīng)不起吵鬧的人,哪里能一直守著樂筠,不過陪了一個多時辰就借口朝政繁忙逃回寢宮躲清靜去了。樂筠心里一片洞明,嘴里卻什么也不說,笑瞇瞇地恭送陛下擺駕,卻將小侍送上來的安胎藥盡數(shù)灑在地上。誰知幾天之后許遠(yuǎn)山軍中來了消息,大軍在一處峽谷地帶遭遇齊王部隊伏擊,全軍覆沒,許老將軍生死未卜。傅鴻這里還來不及跳腳罵娘,又一道急報傳來,似乎許將軍的進攻更加惹怒了一路趁勝而來的齊王,如今他已集結(jié)十萬大軍,眼看就要朝東都碾壓而來。漸漸開始有零零散散的部隊偷偷摸摸倒戈而去,這傅漣也可惡,干脆放出話來,東都這里過去的隊伍,一律收編,待遇從優(yōu)。皇孫貴胄們大戰(zhàn)為了那把龍椅,百姓們從軍不過為了軍餉和飽飯而已。如今哪里能吃香喝辣,哪里只有等著被砍頭,但凡是個人都能掂量得出來。因此前前后后不過三四天的功夫,傅鴻這里竟成了無兵可用的光桿司令,連賀將軍也帶著他自己麾下的人馬走得不見蹤影,此時的東都,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都已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幾位大臣開始言辭閃爍地勸說傅鴻先去別處避避風(fēng)頭,因為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已經(jīng)從京城避到了這里,若再行躲避,只怕頹勢已定,再無東山再起之日了。傅鴻被一群老頭子嗡嗡嗡煩得沒轍,當(dāng)即揮揮手命他們?nèi)纪讼氯?,又派人請瑜貴君過來商議,誰知那小侍為難地縮了縮肩。“回陛下的話,從早上開始就不曾見過瑜貴君,方才奴幾個斗膽進了他的寢宮,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什么?”傅鴻心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yù)兆,當(dāng)即瞪大了雙眼,那小侍忙跪地磕頭,“發(fā)現(xiàn)那里早已人去樓空,瑜貴君和二皇子都不見了,所有值錢的金銀珠寶頭面首飾也都被卷走了?!?/br>什么?傅鴻騰地起身一腳將面前磕頭如搗蒜的小侍踢翻在地,三步并兩步朝賀瑜的寢宮奔去。這個狠心的奴才,自己跑了就算了,竟然敢連他的兒子都偷了去!當(dāng)即連聲命人去追,身邊的人也不過虛應(yīng)著,別說賀瑜是跟著賀將軍的部隊走的,這過去一整天了哪里還追得上,就算能追到,問題是誰去啊?但凡有點奔頭的早就跑光了,現(xiàn)在行宮里只剩下幾個老得不成樣子的大臣和一些無處可去的宮人。膽子大些的宮人們已經(jīng)開始收拾細(xì)軟往外逃了,更有心黑一些的或偷或搶,不撈足了本將來出去豈不又要吃苦。樂筠躺在床上痛了幾日整個人早已經(jīng)熬干了力氣,因聽見外頭吵嚷地實在不像樣了才覺得事有蹊蹺,忙拉住身邊的小侍細(xì)問,那小侍一句話沒說已經(jīng)紅了眼,三言兩語將情勢說了,樂筠早已又驚又痛幾乎暈厥過去。“快,快,你快去把大皇子抱過來,叫人收拾東西,古董擺設(shè)都不要了,只揀輕便值錢的,咱們速速收拾妥當(dāng)了切不可拖累陛下!”氣喘吁吁地說完便強掙著要起身,可沉隆的孕腹就像個大山似的壓得他幾乎坐不直身子,腰上又酸痛得要命,咬著牙坐起來一點又痛哼著倒了回去。那小侍忙扶著他給他揉腰,猶豫了再三還是狠狠心將實話說了出來。“貴君不用忙了,陛下已經(jīng)走了!”“什么?走了……走了?那秀兒呢,我的秀兒呢!”樂筠一下子煞白了臉,當(dāng)下不用深思也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兵臨城下,傅鴻選擇了放棄他這個累贅獨自逃命而去。“大皇子……大皇子也被陛下帶走了!”那小侍著實不忍心把這么殘忍的消息告訴他,可事到如今不說也不行,眼看著樂筠一副背過氣去的樣子,嚇得忙死死掐住他的人中。“貴君你怎么了,貴君你快醒醒?。≡僭趺磦?,也請你想想肚子里的三皇子??!”47、金牌育胎師樂筠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輾轉(zhuǎn)徘徊在命懸一線和生不如死之間,總算拼了最后一絲力氣娩下一名孱弱的男嬰,卻尚未來得及聽見孩子的一聲啼哭就虛脫得暈厥了過去。再度恢復(fù)意識的時候眼前一片昏暗,周遭灰蒙蒙的看不清,雙手觸及的被褥粗糙厚重還帶著潮氣,身子底下也早不再是柔軟舒適的絲緞床褥,又冷又硬硌得他酸軟的后腰越發(fā)生疼。莫非這就死了?下了十八層地獄?樂筠被自己的猜度嚇得頭皮一麻,雙手下意識地捧住肚子,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平坦了下來,頓時回想起孩子已經(jīng)出世了,不由長長舒了口氣。這是他與傅鴻的第二個孩子。然而一想起撇下他獨自逃命去的傅鴻,樂筠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