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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弄好了藤制的躺椅放在樹蔭下,又擺上了桌椅,西門慶躺在躺椅上,應伯爵和花子虛陪坐,桌上擺上了各種水果、茶點,俏麗的小丫鬟們伺候在兩旁。西門慶瞇著眼睛享受著那對姐妹花含情脈脈的琴聲和小曲兒,不住的搖頭晃腦,對花子虛更是談笑風生,好不快活,應伯爵見了也湊趣道:“昨兒碰到桂卿,她可還跟我念叨著大官人你呢,說她妹子桂姐兒一心一意盼望著大官人,旁的人是誰也不理!”此時應伯爵早就熄了那梳攏桂姐兒的心思了,還照舊給西門慶牽線,西門慶此時也不提幫應伯爵梳攏的話頭了,反而連連點頭:“早聽說桂卿的妹子是個尤物,我這不是扭了腰還沒好么,待我好了,頭一個就去她家!對了,那兩個小子什么時候動手?”提到了傷,西門慶立馬又想起了報仇的事兒,連忙緊接著問。應伯爵笑道:“那兩個小子昨天就打了保票說今日動手,看現(xiàn)在這個時辰,想必已經(jīng)快要到那回春堂了,大官人不如派個口齒伶俐的小子去探聽著,回來講講,也讓我們都跟著樂呵樂呵?!?/br>西門慶一聽眼前一亮,便派了人去,派去的人看到縣衙來抓人后便回到了西門府中,這小子口齒伶俐的很,繪聲繪色的把魯華、張勝是怎么找茬、怎么搗亂的說了一通,西門慶一邊聽一邊笑,連聲說好,末了又賞了這小子賞錢,小子千恩萬謝的下去了,應伯爵和花子虛也都奉承了兩句,聽得西門慶飄飄然的仰著脖子,一臉的得意。“不是哥哥我說大話,那到了縣衙,就相當于進了我的地盤,歐陽瑞那個不識抬舉的小子,到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他,等他跪在我的腳邊求我的時候,嘖嘖,花兄弟,你是最好這口的,那小子臉蛋身段可真是不錯,到時候大官人讓你也嘗一嘗他的滋味!”三人正說說笑笑的時候,縣衙來人了,西門慶一聽是來請他,更得意了,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了,還笑著說:“大人也太客氣了,竟巴巴的叫我去縣衙,來人,快準備我的馬車!”馬車又鋪好了,西門慶在車廂里面趴著,心里面高興極了,心說:歐陽瑞,你等著我的!來傳話的人并沒有說清楚縣衙處置的過程,西門慶派出的人又沒有跟到縣衙,因此現(xiàn)在的西門慶還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了知縣那里,胡知縣一開口,西門慶便如同被一盆冷水潑頭,整個人都愣了,只聽胡知縣說道:“想必你也聽到消息了,魯華和張勝這兩個小子平日里胡鬧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兒竟然跑到人家藥鋪里去搗亂,末了還要誣告人家,這可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大人,這,這……”他和胡知縣合作了許多次,這還是頭一次出了差錯!西門慶此時又驚又惱,只道是這次歐陽瑞給了胡知縣大大的好處,這才讓胡知縣竟然說出了這種話。“怎么,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剛剛在歐陽瑞那里憋了氣的胡知縣此時對著西門慶打起了官腔,表情里很是不耐煩。西門慶見胡知縣變了臉,他心里面也老大不愿意,因此也冷了聲音:“大人,據(jù)我所知,明明是那回春堂的伙計狗眼看人低在先,魯華和張勝是憋氣不過才教訓了他一下,隨后那回春堂仗著人多勢眾竟然以多欺少,致使他們兩人都吐了血了,他們兄弟兩個才是有天大冤屈的苦主,大人怎么能說他們搗亂、誣告,無法無天呢!”“西門慶!本官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明不明白,嗯?什么叫天大的冤屈,還用本官說嗎?”跟歐陽瑞不敢硬來,胡知縣對西門慶現(xiàn)在可不慣著,吹胡子瞪眼厲聲喊了兩句。西門慶這小子就是屬彈簧的,你軟他就硬,你硬他就軟,還能屈能伸,剛剛仗著和胡知縣多年的交情耍了脾氣,一見胡知縣徹底動怒不是開玩笑的,西門慶果然立刻便軟了態(tài)度。“大人,咱們二人這么多年的交情,我向來是有話直說,您又何必生氣呢?想必我也是被小人給蒙蔽了,大人您饒了魯華和張勝這一遭,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束他們二人便是了。”西門慶心里面憋屈,可還是連忙站起來,賠笑著說道。胡知縣見西門慶識趣,便也不復剛剛疾言厲色的模樣,擺擺手讓西門慶坐下,見西門慶艱難的扶著腰好半天才坐,才問道:“剛剛還沒看出來,你這腰是怎么了?”“唉,扭傷罷了,勞煩大人惦記著?!蔽鏖T慶嘴里這么說,心里面可盤算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他一定要查個明白,那歐陽瑞到底許給了姓胡的什么好處!而胡知縣此時繼續(xù)語重心長的說道:“那回春堂是很有實力的大藥鋪,你和他們家合作,只有好處,我也就是看到咱們兩個人的交情不錯上,才會親自給你們二人說和,既這么著,回春堂的東家歐陽瑞此時就在我這兒,咱們三人坐下來一起吃酒,讓你們兩個交個朋友!”什么?!歐陽瑞那家伙也在這兒?!還要一起吃酒?!西門慶差點兒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可看著胡知縣此時這熱心的樣子,拒絕的話在口中繞了一圈,又被西門慶給咽回去了,他今天已經(jīng)得罪了一次胡知縣,可不能再得罪第二次了。1111、第十一章...胡知縣要做東給歐陽瑞和西門慶說和,師爺還請了本縣最出名的戲班子來唱戲,特為的點了一出,胡知縣一邊看,還一邊笑瞇瞇的看著西門慶和歐陽瑞,那其中的意思是再顯然不過的了。西門慶看出了胡知縣的意思,心里面太憋屈了,怎么著,姓胡的還要他對歐陽瑞負荊請罪不成?他奶奶的真讓人窩火!歐陽瑞看著西門慶忍氣吞聲的樣子,心情很愉快,和胡知縣倒是談笑風生,旁邊師爺也湊趣,三個人有說有笑的,獨西門慶在這里悶不吭聲,只知道低頭喝茶。胡知縣見西門慶完全不順坡下驢,剛剛在自己面前還賠笑服軟的,現(xiàn)在和歐陽瑞在一處,又擺了一張□臉,心里面很不痛快。也因此看歐陽瑞特別的順眼,剛剛在歐陽瑞那里憋氣的事兒,現(xiàn)在早就被他給拋到爪哇國去了。聽戲聽到了天色暗了下來,府里也擺好了酒菜,胡知縣坐了主位,歐陽瑞在他的下手邊,然后是西門慶,師爺也陪席,席間西門慶剛剛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方便去了,歐陽瑞這才對胡知縣說道:“大人,我看西門大官人可沒什么和解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