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觀摩你的紅屁股，也是一件開心的事。

北堂朝！季華鳶氣紅了臉，抬起手就要拍北堂朝。這次北堂朝真嚇壞了，急喊道：別！

季華鳶猛然想起北堂朝的傷腿，手掌堪堪停在他腿面上方不到半寸的地方，僵住。

屋里有一瞬間的寂靜。而后，北堂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佯裝著偕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而后一把將季華鳶的手攥在手里，說道：你這絕對是故意的，你真想打死我！

季華鳶垂頭嘆了口氣：北堂朝，你傷好之前別再來了。

那不行，這么好的媳婦，要夜夜睡著才好。北堂朝戲說道，而后不待季華鳶抗議，將人拉起來，正了神色：媳婦，給你下個任務(wù)。

什么？

你不是說過和晏存繼去雨嵐山關(guān)前陪他去雨嵐鎮(zhèn)取過一次東西嗎？

季華鳶點(diǎn)頭，他知道因?yàn)樽约旱脑?，這一段被從行動總結(jié)中抹去了。但是不用北堂朝說，他也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季華鳶仔細(xì)回憶了一下那里的位置，心里有了幾分把握：那里很亂，具體位置記不大清了，但我可以去碰碰運(yùn)氣。

北堂朝點(diǎn)頭：不要聲張，帶上翟墨和朱雀陪你，萬事小心。

好。

雨嵐鎮(zhèn)是小鎮(zhèn)，而北堂朝又懷疑鐵狼軍已經(jīng)在鎮(zhèn)子里已經(jīng)有了一定根基，到處都可能有耳目，是以三人進(jìn)行了簡單的易容，而后換上一身號令侍衛(wèi)的行頭，騎乘快馬一路從帝都飛馳到雨嵐鎮(zhèn)。馬蹄達(dá)達(dá)，雨嵐山關(guān)內(nèi)街道擁擠繁華，翟墨乘勢高喝急務(wù)！閃開！，三人便大張旗鼓地進(jìn)入雨嵐鎮(zhèn)。

一路疾馳過鬧市又離開鬧市，馬行至雨嵐鎮(zhèn)另一頭，三人在城門口下馬。三個同樣裝束的侍衛(wèi)早做接應(yīng)，他們接馬佯裝季華鳶三人高喝離城而去，而季華鳶三人拐進(jìn)旁邊寂靜無人的空巷子里。不一會，便走出來三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一主二仆，主子眉眼帶著些許冷橫又有些小算計(jì)。季華鳶和朱雀跟在翟墨身后，三人又回到剛才快馬路過的市井中心，一路走走逛逛，時不時停下來過問街邊鋪面出兌的行情。一打眼望去，十足一副外地而來準(zhǔn)備在鎮(zhèn)里落腳的小商人做派。

翟墨滿含商人算計(jì)地瞇著眼，右手袖中塞得鼓鼓的，左手還半搭在那袖筒中，像是護(hù)著什么。常人見了只會覺得是帶來的銀票，卻只有三人知道，那是一個里外層都插滿了毒針的暗器包。

翟墨看似漫無目的地走在前面，季華鳶蹭在他身后不時提點(diǎn)方向，到了人更多的地方，季華鳶不敢太明顯，便笑瞇瞇地朗聲說上一句：爺，當(dāng)心。那聲音比唱還清亮悅耳，朱雀偷偷撇了撇嘴聳起肩，翟墨回過頭來粗聲道：怎么著，關(guān)心爺？又想買鳥還是買貓了？

鳥，是朱雀，拐左。貓，是花豹，拐右。

季華鳶吐著舌頭答道：鳥，鳥，我一直想要鳥。爺給我買齊了五只不同顏色的鳥，再給我買貓。

翟墨懶洋洋地斜他一眼：慣的你。

到了下一個交叉巷口，翟墨站在路口好像為難了一會，然后指著左邊掛著琳瑯牌匾的巷口說：拐這兒吧，瞧著鋪?zhàn)佣嘈?/br>
于是三人就這樣自顧自演著來尋店的小商人一行，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向季華鳶記憶中那排低矮破舊的房子尋去。

最后到達(dá)的那條巷子不同于季華鳶的記憶，也許之前那次因?yàn)槭乔宄克粤藷o人跡。這一次，這條長長的巷子里人來人往，到處都是普通小老百姓，有女人在房門前洗菜聊著家常，還有孩子跑來跑去，一片嬉笑。

翟墨偏過頭，不動聲色地看著季華鳶，目光中帶著一絲征詢。

季華鳶皺著眉看了看這排破舊的老房子，鮮紅的新漆門柱，發(fā)霉發(fā)潮的門檻，微微頷首。

季華鳶上次來的時候沒有留心是丁字口拐出來后的第幾戶，他努力地回憶，也只是大概圈出了一個可能的范圍，他用目光指點(diǎn)給翟墨看，而后自己都有些慚愧。翟墨輕輕一笑，語聲清瑯而戲謔：怎么著，瞧上哪戶了，給爺說？

朱雀翻著白眼看季華鳶入戲地扮出一副貪心又扭捏的模樣，心道，這兩人太有戲了，扮個主仆也罷了，還要扮上一對有女干情的主仆，簡直惡心死了。而他轉(zhuǎn)念又一想，突然樂了：翟墨啊翟墨，你就這樣趁機(jī)調(diào)戲王爺?shù)娜?，就不怕王爺砍了你?/br>
季華鳶和翟墨早已無視了身后頻頻翻白眼加小聲嘟囔的朱雀，季華鳶有些羞赧地抬手一指，狀若無意，實(shí)則將自己劃定的那一片都劃在指尖下：這些都好，只是都是民居，人家好好住著，爺能談妥嗎？

翟墨哈哈一笑，本想更入戲，卻到底沒敢伸手摸季華鳶的下巴，只好臨時收回手打了個哈欠，笑道：這里的老房子買了也做不了什么買賣，但你要實(shí)在喜歡，爺就買一個小院放著也成啊。

爺真好。季華鳶羞澀地低下頭。

朱雀又一個白眼翻過去，心道，今晚定要敲詐翟墨兩只燒雞一壺好酒，他跑不了了。

季華鳶選中三個小院，最右邊的一戶門庭大開，從敞開的院門能一直望到里屋去，住著一票戲班孩子。翟墨當(dāng)先否定了那一戶，因?yàn)楹⒆犹√啵幢阋鲅陲?，掩飾的手段多了去了，也沒有找來幾十個小孩子反增困擾的道理。翟墨和朱雀略一交換目光，而后三人直奔中間一戶而去。左邊那人家的門口坐著一個粗胖的中年女人正在嘩啦啦地淘著米，粗紅的大手伸進(jìn)帶一層霧白色的淘米水中，熟練地翻攪。前幾日下了雨，地上都是水，倒映著兩側(cè)的老房子。朱雀留心躲著水泡一跳一跳地走，一個不留神，一個絆子在臺階上踉蹌了一步，竟咣地一聲將人家淘米的盆踢翻了。水盆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貜呐_階上翻下來，水傾灑而出，白花花圓滾滾的米粒順著水流淌開，一地狼藉。那女人頓時就急了，抓住朱雀不放手，氣得說不出話來。翟墨和季華鳶聞聲回過頭，翟墨皺眉張口就要訓(xùn)斥，朱雀嚇得臉色發(fā)白，急忙擺手道：爺，爺，沒事！我和大娘說，我賠，我賠！

翟墨哼了一聲：毛手毛腳的！

是是是，您先帶小主子看鋪?zhàn)?。朱雀賠著笑臉，一臉討好的諂媚。

季華鳶和翟墨回過頭，季華鳶小聲道：他一個人

放心。翟墨只給這兩個字。

中間這戶，大門緊閉。門柱上漆著的大紅色油漆看起來十分生硬，刺得人眼睛疼。季華鳶上前一步去叩門，銹跡斑斑的門環(huán)叩在破舊的門上，聲音刮耳。季華鳶叩了幾聲，只聽里面一個蒼老帶喘的聲音隔著門由遠(yuǎn)而近傳來：誰？

我們是看房子的。季華鳶聲音清脆，就在他說話的同時，門從里面打開，出來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老人身穿藏藍(lán)色粗布長衫，衣擺上已經(jīng)打了幾個補(bǔ)丁，但是洗得很干凈，甚至還帶著一點(diǎn)皂角味。那老人頭發(fā)幾乎全白了，目光倒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