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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話,雖沒有說是哪個林meimei,可景嵐仍是不由得臉上一紅。 這紅棗茶本就是特意為兩個姑娘家準(zhǔn)備的,里頭加了蜂蜜,甜甜的。 徐沛孚一向不愛吃甜的,因此徐沛霖知道他是存心打趣,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二哥若喜歡,多喝幾杯便是”。 林景嵐羨慕他們兄弟之情,在一旁只是微笑地喝著紅棗茶,暖暖的茶飲順著身子,一路溫暖了整顆心。 林逸嵐瞧瞧徐家馬車里精致的布置,再想想這幾日在侯府生活起居俱是順心順意,可比從前在自己家要好上千萬倍了。 徐家兄弟四個兄友弟恭,永寧侯夫人又是個慈善仁厚的,對林逸嵐也是諸多照拂。 她昨日抱怨命不好,沒能托生在王侯將相之家,結(jié)果挨了jiejie一通訓(xùn)斥,真真是委屈極了。現(xiàn)下一想,出身由不得自己選,若是能借著成親的機會飛上枝頭,后半輩子不也照樣能過朱門貴婦人的生活嗎? 此刻,林逸嵐只恨自己母親輕易地答應(yīng)了顧家的提親,瞧顧俊城那個樣子,拿什么同徐家?guī)讉€哥哥相提并論? 林逸嵐聽著馬車轱轆聲,心下開始暗自打算盤。 大哥哥已經(jīng)成親,二哥哥和三哥哥都是庶出,只有四哥哥和自己最有緣分,而且他也是個心思單純的,只要想辦法讓他迷上自己,侯爺和夫人愛子心切,無論如何都不會駁了四哥哥,只能認下這樁親事。 到時候,有侯府出面,母親自然是欣然答應(yīng),而那顧家,不過是商賈之家,拿什么同永寧侯府相爭?自然會識趣地退了這門親事,將林逸嵐拱手讓給永寧侯府。 林逸嵐越想越心花怒放,腦海里浮現(xiàn)出徐沛璧的樣子,既嬌羞,又激動。自己的下半輩子,就要扎根在永寧侯府!同四哥哥舉案齊眉、生兒育女,等到百年之后定要葬到他徐家的祖墳里! 林逸嵐正在癡想,馬車終于抵達了翠華山腳下。 四人前后下了馬車,丫鬟小廝們將馬車里預(yù)備好的茶水吃食帶上,留車夫在此看著車,其他人一道上了山。 山清水秀,風(fēng)景如畫,迎面吹來的清風(fēng)雖帶著些許涼意,但更多的是清爽,而非寒冷。 上行幾盞茶的功夫,便到了相思湖畔。因林逸嵐一副嬌弱乏力模樣,四人便在此稍事休息。 丫鬟們從食盒中捧出幾碟茶點,放在食桌上。因石凳寒涼,又有各自的丫鬟小廝們分別拿了軟綿的坐墊放在石凳上,請四人落座歇息。 景嵐不像meimei那般柔弱,此刻也不覺得累,索性帶著精力充沛的冬月,兩人一道在湖邊邊走邊看。 沿湖種著垂柳,雖還未長出綠葉,但已經(jīng)萌出了嫩芽,想來到了夏日,定時一派“萬條垂下綠絲絳”的景致。 “小姐,這湖面可真是廣闊?。 ?,冬月極力遠眺,由衷贊嘆了一句。 景嵐笑了笑,道:“如今只是一潭湖水,就把你歡喜成這樣,若是到了夏日,滿池荷花盛開,咱們撐著小船在湖中穿蓮而過,更是一番樂趣”。 冬月笑容更甚,用力點了點頭。 只是到了今夏,朝中不知會發(fā)生什么變動。若父親仍在成都,景嵐也沒有理由在長安多做停留了。 主仆兩個正在湖邊發(fā)呆,就聽到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道了句:“meimei倒是走得遠,倒教我追了這半天”。 景嵐一愣,轉(zhuǎn)頭就看見徐沛霖,他手里拿著幾塊包著油紙的糕點,糕點的香甜氣味從油紙里透了出來,香味誘人。 徐沛霖遞了一塊給冬月吃,冬月惶恐地道謝,接了點心。 “這是你愛吃的桂花糕,我們在那里吃的熱鬧,我怕不留神吃完了,拿了兩塊給你吃”,徐沛霖說著,親手剝了油紙,將桂花糕遞給景嵐。 他怎么知道自己愛吃桂花糕? 景嵐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只覺得對眼前這人有種說不來的感覺,不由得心中激蕩。 “傻愣著做什么?”,他笑了笑,聲音壓得更低沉,往她面前更近了一步,“難道還要我親自喂你不成?” 景嵐臉上一紅,忙接過他舉在手里的桂花糕,低頭用袖子掩著嘴吃了起來。 “你meimei也歇得差不多了,現(xiàn)下正和我二哥聊得高興。咱們也回去吧,喝些茶水,也該繼續(xù)往山上去了”,說著他轉(zhuǎn)身往回走。 景嵐跟在他身后,兩人相隔半步,都沉默著。冬月遠遠地跟在后頭,垂頭琢磨著這三少爺對自家小姐究竟是起了什么心思。 “你此次回長安,為的是給羅老夫人守孝?”,徐沛霖突然發(fā)問。 景嵐點了點頭,才發(fā)現(xiàn)他走在前頭,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又低聲說了句“是”。 “若你能多在長安留些時日………我原想著……”,他的話只說一半,嘆了口氣。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景嵐卻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前世,她和元居安分離之時,她也是這樣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只因心中情思百轉(zhuǎn)千回,卻不知如何說出口,話說一半,又覺得再說太多只會徒增愁緒。只盼著上天能感應(yīng)到自己一番情意,好讓有情人不必受那異地相思之苦。 “三哥哥……”,景嵐輕聲喚。 徐沛霖腳步一頓,轉(zhuǎn)身和她相視。 湖上吹來輕輕的風(fēng),將他寬大的衣袖吹得有些擺動。 仰頭看他,那雙眼里的情意竟比身旁這湖水還要幽深幾分。景嵐覺得自己的心漸漸地往下墜,似是要沉溺在這兩汪水波當(dāng)中。 他神色鄭重,道:“meimei,方才我說的,你,可都懂?我原不想唐突meimei,自打初遇,你我在中秋對詩之時,我便覺得你與眾不同。待到meimei在成都,當(dāng)著我的面,對叔父說,你要的不是一段隨意的親事,你要舉案齊眉、賭書潑茶的好姻緣,那時我便想,我若能做和你白頭偕老的那個人,定不叫你再受一點委屈……” 他還有許多話想要說,卻很怕她不喜歡、不想聽,只得強忍著咽下。 景嵐看著他深深的眼睛,心里鼓點越來越響,咚咚咚,似是有頭毛茸茸的小獸在心里亂撞一樣…… 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他早已鐘情于自己? 明明是春寒料峭的日子,不知為何,湖上的風(fēng)竟也變得凌亂燥熱,景嵐低了頭,清清楚楚地聽著湖水蕩漾的聲音,聽著山風(fēng)刮過的聲音,聽著他輕輕呼吸的聲音,聽著自己心里有東西慢慢萌發(fā)、生長的聲音。 徐沛霖就那樣定定地望著她,半晌才喚了一聲:“景嵐”。 她身子一怔,不敢抬眼皮,輕輕地道了句:“三哥哥”,語氣比平時柔和,竟還帶著上揚的尾音。 徐沛霖覺得嗓子突然有些干澀,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替她理了理頭上歪斜了的發(fā)簪,聲音和緩之極,“走吧,二哥和你meimei還在等著”,說著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