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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楚坐在車上,景色從窗外掠過去,雖已至冬,上海灘卻依舊熱鬧。 先前,陸淮派手下護(hù)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暗衛(wèi)換掉了之前的那批人。 相比之下,暗衛(wèi)的行蹤更隱蔽,除非危險,不會輕易現(xiàn)身。 葉楚甚至察覺不到他們在跟蹤她。 但是她清楚得很,盡管那些人的行動消無聲息,她卻更為安全了。 想著想著,葉公館的車子緩緩?fù)A恕?/br> 汽車停在國泰大戲院的門口。因為是白日,戲院有些冷清,見不到幾個人出入。 葉楚同李叔講了一聲,便下了車。 葉楚在門口略微停了一會,待到葉公館的車子開走了,她才起步。 仿佛看見了什么,葉楚的步子一頓,瞇起了眼睛。 國泰大戲院的對面有一條小巷,她在馬路這頭,隱約看見了有人躺在那里,似乎昏迷了。 時間尚早,道路偏僻,這里沒有什么人來。若是真的出了事…… 葉楚略加思索,朝著那條巷子走了過去。 四下寂靜極了,葉楚看見,那是一個身量未成的少年。 他的樣子痛苦極了,眉頭緊鎖,現(xiàn)下竟已沒了掙扎的力氣,好像是發(fā)了急病。 葉楚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臉上時,她微微一怔。 她認(rèn)得這張臉。 這個少年名叫阿越,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據(jù)說他從小就開始偷竊,本事極高。 小到珠寶首飾,上至傳家之寶,只要阿越去,沒有到不了手的東西。 盡管阿越現(xiàn)在不過十二三歲,面容青澀,葉楚依舊辨認(rèn)出了他的五官。 上一世,因為一次偶然的機(jī)會,葉楚見過阿越的臉。 阿越雖以偷竊為生,但是心性并不壞。他會在修道院中幫助無父無母的孤兒。 至于阿越的結(jié)局…… 葉楚心神一緊。 上一世,阿越死在了莫清寒的手中。 莫清寒走上這條復(fù)仇之路,所有人都只是他的棋子。 而若是有人擋了他的路,必定不得善終。阿越就是其中之一。 葉楚看向阿越,他只有十二三歲,痛苦萬分地倒在地上。 她想救他。 葉楚半蹲下身子,她試圖探一下阿越的氣息。 葉楚伸出手,許是因為方才的走神,她沒有察覺到來人的靠近。 這時,有一個面容清幽的人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她身旁。 一道影子忽的落下,沉沉籠罩在葉楚的周圍。 那個人恰巧和她一同蹲下了身子。 不同的是,葉楚的手探向阿越的鼻息,那人的手則放在了阿越的手腕上。 他的手指潔凈修長,搭在脈上,動作輕緩,卻極為認(rèn)真。 忽的起了一陣風(fēng),一股淺淡的草藥味道從他身上傳來。 那股清淡的藥香不經(jīng)意地飄進(jìn)葉楚的鼻間,令人無法忽視。 葉楚皺了皺眉,似有不好的預(yù)感。 她抬眼看去,她的身旁是一個男人。 那個人一身白衣,氣質(zhì)溫潤。 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容沐。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隨機(jī)掉落掉紅包,今日會加更,求營養(yǎng)液~ ☆、第131章 第131章 容沐正低頭, 他觀察著阿越的病情, 面上仍是不顯一分情緒。 他的動作不大,雖靠得葉楚近了些, 卻沒有半點觸碰到她的身體。 但葉楚仍是心一緊,立即收回了手。 葉楚眼底眸光微動,她清楚得很。 容沐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莫清寒的偽裝。 在葉楚面前, 容沐神色淡雅, 從容不迫。 正是這副太過鎮(zhèn)定的態(tài)度, 才令她起了疑心。容沐心思極重,葉楚不能掉以輕心。 葉楚迅速整理好了情緒, 她的表情平靜了下來, 同平日里無異。 待到容沐看向葉楚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最為尋常不過的樣子了。 容沐開了口,語氣溫和:“我是德仁堂的大夫,姓容?!?/br> 葉楚微微點頭, 并不回應(yīng)。 容沐問:“小姐可否幫我一個忙?” “這個少年生了急病,我想帶他去德仁堂。” 他的聲線似水般寧靜, 語調(diào)卻不起波瀾,仿佛世間上沒有什么事能影響這份安寧。 葉楚知道,阿越生了病, 她必然會帶他去看病,若是不救治,不曉得會發(fā)生什么樣的后果。 葉楚想救阿越, 但卻不想讓容沐帶走阿越。 葉楚略加思索,有了一個主意:“容大夫?!?/br> “若是我沒記錯,想去德仁堂的話,須得往前拐幾個街口?!?/br> “但是,往北走一條街就有一個醫(yī)館。” 這時,容沐的面色一凝,又在短時間內(nèi)恢復(fù)了平靜。 葉楚對容沐向來存了疑心,怎么會把阿越交到他手中? 況且,容沐身上看不出任何疑點,說不定正是因為他善于偽裝的緣故。 容沐的視線直直望向葉楚的眼睛,試圖從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但容沐只看見了葉楚的焦急,毫不掩飾。 他開了口:“我救人心切,倒是忘了這件事?!?/br> “你說得對,應(yīng)當(dāng)選近一些的醫(yī)館較好。” 容沐給自己行為做了解釋,坦然極了。不知怎的,他的聲線雖平靜,卻總是令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葉楚并不多言,她尚未失掉她的警惕心。 對于容沐這種人,她還是不會輕易卸下防備。 葉楚:“信成堂?!?/br> 阿越的狀況不好,不能再拖。 路不遠(yuǎn),他們將阿越送去了附近的那家醫(yī)館。 時辰尚早,未到中午,門口有些清冷。信成堂里人不多,一位大夫坐在里面看診。 容沐將那個少年放在了軟塌上,葉楚跟了上來,看著阿越。 見到有人昏迷,那位大夫很快走了過來。 容沐清楚,這是別人的醫(yī)館,若是他擅自做主在這里給那個少年看病,定會惹人不快。 他往后退了幾步,空出一個位置來。 大夫走上前去,給那個少年看診。 葉楚仍然站在塌子旁邊,有些緊張地看著阿越。 容沐站在后面,看著葉楚的背影,觀察著她的舉動。 容沐沉默得很,不知在想些什么。 葉楚知道容沐站在身后,他不能靠近阿越,就無法動任何手腳。 小小一間信成堂內(nèi),兩人心思各異,卻面色不顯,無人發(fā)現(xiàn)這里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大夫?qū)W⒖丛\:“正衰虛脫之狀?!?/br> 這同容沐的診斷并無差別。容沐并不想多事,他一直站在那里,沒有開口。 葉楚問:“他何時會好?” 為了讓阿越盡快醒來,大夫略施針灸。他不急不忙地回答葉楚:“放心?!?/br> “我再給他開幾服藥,很快就會好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