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蹤跡，事情本來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葉楚眼底掠過恨意，寒意漸深，手?jǐn)€緊了幾分。

    上一世，蘇明哲受人誘惑，被大煙迷了心智，落到那樣悲慘的結(jié)局，就是拜這些人所賜。

    窗外是幽暗的黑夜，料峭的冷風(fēng)吹來，上海灘的夜晚冷冽至極。

    寂靜的春夜，卻如同冬日一樣，蕭瑟嚴(yán)寒。

    但葉楚的情緒很快就斂了下來。

    葉楚聲音極冷：“只是可惜，你的計(jì)劃落空了。”

    戴衡抬頭看葉楚。

    葉楚定定地看著戴衡，一字一句道：“你自以為設(shè)下了圈套，可我們早就看穿了你的計(jì)謀?！?/br>
    她繼續(xù)開口：“蘇明哲沉迷大煙是假象，就是為了誘你入局?！?/br>
    敵人心思險(xiǎn)惡，隱在暗處，他們就假意被騙，設(shè)局引那些人出來。

    這場棋局，事關(guān)生死，他們必須謹(jǐn)慎萬分。

    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落進(jìn)戴衡耳中，似霜雪一樣。

    戴衡怔住了。

    隨即憤怒涌上他的心頭，溫聿生竟然失手了。

    溫聿生若是早告訴自己，蘇明哲沒有中計(jì)，他也好另做打算，不會落到今日的境地。

    葉楚冷眼看著溫聿生，嘴角的冷意愈加深了。

    葉楚緩緩開口，“你認(rèn)得這個人嗎？”

    她抬起手，把凈云的照片砸到他面前。

    照片很輕，隨著葉楚的動作，卻似重重地砸在了戴衡的心上。

    戴衡低頭看去，他怔了幾秒。

    柔和的燈光落下，清晰極了。

    照片上的人是樊景昀。

    他曾經(jīng)是寒塔寺的凈云大師，只不過如今寒塔寺被封，凈云被抓。

    戴衡不曉得，葉楚為什么要問他這件事。

    戴衡：“我見過他，但與他并不熟悉?！?/br>
    他們兩人曾是獄友，但是他并不聽從凈云命令。

    戴衡和莫清寒進(jìn)入漢陽監(jiān)獄的時(shí)間一致，避免放過一個錯漏，陸淮將他的名字記了下來。

    但是，陸淮調(diào)查凈云時(shí)，卻發(fā)覺與凈云交往甚密的人中，并沒有戴衡。

    不過，這并不能排除戴衡的嫌疑。

    陸淮問道：“你知道漢陽監(jiān)獄嗎？”

    戴衡：“我在里面待過一段時(shí)間，樊景昀和我是同期入獄的，但我不常與他接觸。”

    監(jiān)獄里的人魚龍混雜，他為了保全自己，和那些人走得并不近。

    戴衡繼續(xù)開口：“之后，我刑滿出獄，就更不清楚樊景昀的情況了。”

    陸淮沉思，這樣看來，戴衡似乎并不聽莫清寒的命令，他接近蘇家，或許是其他人的授意。

    但是這也不排除他撒謊，刻意撇請他與凈云的關(guān)系。

    陸淮話鋒一轉(zhuǎn)：“戴司令知道這件事嗎？”

    如果戴衡背后的人，是戴士南呢？

    他直接聽命于戴士南，是戴士南的另一顆棋子，這樣他自然與莫清寒沒有關(guān)系。

    戴衡的心一緊。

    為紀(jì)小姐做事，是他個人的意愿，旁人并不清楚。即便是他的家人，他也沒有透露半句。

    這件事情本就與戴司令無關(guān)，若是戴司令知道他做的事情，他擔(dān)心會牽連他家人。

    戴衡下定決心，開了口：“這件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與戴司令無關(guān)?！?/br>
    這時(shí)，葉楚立即說了一句：“你撒謊?！?/br>
    “買通溫聿生，誘騙蘇明哲，這一切全是戴司令讓你做的?！?/br>
    她刻意如此，正是想試探戴衡的反應(yīng)，看他是否會露出什么馬腳。

    戴衡更慌了：“此事真的與戴司令無關(guān)?！?/br>
    “戴司令事務(wù)繁忙，我雖是戴司令的遠(yuǎn)親，但是與他見面的機(jī)會很少?！?/br>
    陸淮不動聲色地觀察戴衡，戴衡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

    這樣看來，戴衡背后的人并不是戴士南。

    既然不是戴士南的話，那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誰？

    陸淮的聲音淡漠至極：“是誰派你接近蘇家的？”

    戴衡：“沒有人讓我……”

    這時(shí)，陸淮舉起槍，眼底漠然。

    “砰砰”幾聲槍響。

    槍聲裹挾著嚴(yán)寒的氣息，呼嘯而來。

    冰冷的子彈擦過戴衡的頭頂，直直打入身后的墻壁。

    雪白的墻壁上，留下了幾個極深的彈孔。

    肅殺之氣漫起，凜冽至極，向戴衡席卷而來。

    窗外的夜愈加黑了，黯沉的光線無處不在，籠罩著寂靜的房間。

    陸淮的眼底似幽深寒潭，望不見底。

    槍往下移，然后定在了那里，對準(zhǔn)了戴衡的額間。

    陸淮的嗓音沉沉落下：“我最后再問一次，指使你接近蘇家的人是誰？”

    陸淮緩緩說道：“我的耐心不夠，你還有一分鐘的考慮時(shí)間?！?/br>
    他的聲線極低，卻帶著凌厲的氣息。

    戴衡的背上早就覆上了薄汗，沁濕了他的脊背。

    他仿若身處冬日，料峭的寒風(fēng)向他沉沉壓來，寒徹入骨。

    時(shí)間悄然流逝，分明只過了幾秒，卻仿佛極為漫長。

    這時(shí)，葉楚的手伸向腰側(cè)，握住了槍。子彈上膛，動作極快。

    她抬起手，面無表情地執(zhí)槍指著戴衡。

    此刻，兩把烏黑的槍一齊瞄準(zhǔn)了戴衡。

    周圍的壓迫感更加濃烈，重重地壓在戴衡的周身。

    葉楚不溫不熱地說了一句：“看來你是不想開口了。”

    話語間，脅迫之意極為明顯。

    她的食指微曲，大有立即開槍的趨勢。

    戴衡忽然開口，聲音顫抖：“指使我接近蘇家的人是一個女子，她姓紀(jì)。”

    聲音清晰地響起，落在沉滯空氣中。

    陸淮看了葉楚一眼。

    他倒是沒料到，戴衡背后的人是一位女子。

    姓紀(jì)？

    他的手緊了幾分。

    陸淮的槍沒有放下，冷聲道：“繼續(xù)說?！?/br>
    戴衡：“我只知道她姓紀(jì)，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br>
    紀(jì)姓女子不想暴露身份，每回只告訴他要做什么，不會多講半句。

    戴衡想起了一事：“但她似乎對蘇家有些恨意。”

    葉楚抬眼向他看去。

    戴衡繼續(xù)說道：“她提過一句，說蘇家欠了她一些東西，她要把這些東西拿回來?！?/br>
    當(dāng)時(shí)他隨口問了一句，她為何要對蘇家下手。紀(jì)小姐的情緒瞬間變了，他至今還記在腦海里。

    葉楚皺眉：“她還說過什么？”

    看來這人與蘇家有著極深的恩怨，此人太過危險(xiǎn)，她一定要弄清這人的身份。

    戴衡搖頭：“當(dāng)時(shí)紀(jì)小姐的反應(yīng)有些大，我不敢再問，之后紀(jì)小姐也沒再提過。”

    陸淮面目沉了幾分。

    他忽的開口問了一句：“姓紀(jì)的是中年女子？”

    陸淮聲線極低，仿佛在壓抑著怒氣。

    葉楚扭頭看向陸淮，發(fā)覺他周身氣質(zhì)愈發(fā)冰冷，好似寒冬。

    戴衡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