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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 那他有必要來處理這件事情。 喬云笙的宅子。 烏云悄無聲息地籠罩了夜空,陰霾緩緩落下,夜色愈加昏暗。 這時,天空驟然落了雨,雨水落得極快,席卷而來,似要吞噬幽暗的長夜。 喬云笙坐在屋內(nèi),里頭亮了燈光,卻極為微弱。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神情看不分明。 沉寂的黑夜里,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喬云笙眉頭皺起,目光極冷。 他立即拿起了槍,身子緊繃。 沈九嘲諷的聲音響起:“喬六,膽子這么???被人追殺了就不敢開門了?” 聲音穿過漆黑的雨幕,直直落進(jìn)喬云笙的耳中。 喬云笙眼神一緊。 是沈九。 喬云笙直起身子,打開了門,冷眼看了過去。 他冷笑了一聲:“怎么?我沒死讓你很失望?” 沈九定是聽說了他遇刺的事情,特地來找他的不痛快。 沈九打量了喬云笙幾眼,眼底浮起冷意。 他嘖嘖了幾聲:“你竟然沒死,確實(shí)有幾分可惜?!?/br> 喬云笙:“你來這里做什么?” 沈九看著喬六,漠然開口:“喬六?!?/br> 他神情嚴(yán)肅,沒有一絲溫度。 “你的仇家接二連三來尋仇,我勸你行事收斂點(diǎn)。” 喬六做事太過囂張,才會招致禍患。 喬云笙語氣陰冷:“你說的倒輕巧,說不定那日的殺手就是你派來的?!?/br> 雖然喬云笙這樣講,但是他清楚,那日刺殺他的人,絕不會是沈九。 沈九嘴角冷意漸深:“你的命,我沒放在眼里?!?/br> “但你如果死了,鴻門必亂?!?/br> 如果喬六出事,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就會趁機(jī)對鴻門下手。 到時候,鴻門清會相互牽制的局面就會被打破。 幾道閃電驟然劈了下來,夜空似被撕裂了一樣。 黑幕之中,不時掠過雪白銳利的光芒,忽明忽暗。 雨水席卷而來,無情地砸向地面,耳側(cè)盡是沉悶的聲音。 沈九的聲音繼續(xù)響起:“你也不想你死了以后,鴻門換了主子罷?!?/br> 喬云笙怎么不清楚沈九的意思? 他的仇家極多,都想取他的性命。 可是,他怎讓自己落入那樣的境地。 喬六眼神沉了下來,諷刺地開口:“呵,誰這么大膽,敢肖想我的位置。” 沈九冷笑了一聲。 他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了,喬六如果不聽,他也不會再管這件事。 沈九離開前,落下一句。 “喬云笙,在石五爺回來前,留住你的小命?!?/br> 這一刻,轟隆雷聲呼嘯而至,響徹夜空。 隨即而來的是凜冽的夜風(fēng),夜風(fēng)裹挾著秋夜的寒意,冰冷、蕭瑟。 沈九離開的時候,喬云笙望著他的背影。 他沉默地看著,眼底極為森冷。 兩側(cè)是漆黑筆直的樹木,枝葉晃動,似猙獰黑影。 喬云笙思緒翻涌,周身冷意愈加濃烈。 他們雖然不歡而散,但剛才那段互不相讓的對話卻驗證了一點(diǎn)。 兩人都有一種預(yù)感。 未知的危險在悄然逼近,上海灘要開始亂了。 這是一場不見血的斗爭,無聲的硝煙彌漫。 肅殺之氣沉沉落下,終將覆蓋整個上海。 ☆、第293章 第293章 上海的公寓。 黑漆漆的夜里, 桌上亮著一盞燈。 明亮的燈光落在潔白的紙張上, 罌粟眉頭緊鎖,面目沉沉。 她已經(jīng)得知蔣姨娘的死訊,這陣子,葉家人一直為此忙碌。 而這件事偏偏發(fā)生在葉楚和陸淮的大婚后幾天。 罌粟生性多疑, 世界上絕不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巧合。 分明是有人刻意為之。 葉嘉柔的突然回來, 背后又有誰在指使? 罌粟只能想到一個人。 莫清寒。 葉楚先前同她講過, 莫清寒曾多次接近葉家,其心不軌。 因為葉楚的婚事,罌粟和她都暫時沒有去關(guān)注莫清寒的舉動。 萬萬沒有想到, 他竟選擇在這種情況下制造混亂。 罌粟低頭看向桌上的那份文件。 這是十二給她的那個法租界的項目。 有幾個重要的人參與其中,清會的十二、法國商人貝達(dá)納·雷諾曼, 還有上海商業(yè)儲蓄銀行。 明面上看不出任何差錯。 但莫清寒關(guān)注此事, 又有何目的? 寂靜的秋風(fēng)溜進(jìn)了屋子。 這時, 桌上的電話倏地響了,平靜被打破。 罌粟擱下文件, 接起電話。 那人聲音干凈:“是我?!?/br> 罌粟怔了一下:“十二?!?/br> 她并未覺得意外,這是法租界,十二想知道她的電話, 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十二頓了幾秒:“若是我唐突了,抱歉?!?/br> 罌粟搖頭:“無事?!?/br> 十二很快做了解釋:“蘇小姐,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br> “過幾日,我會和貝達(dá)納·雷諾曼見面?!?/br> 罌粟看向攤在桌上的文件。 方才她正想思索此事,未曾料到, 十二竟恰好打了電話過來。 “不知道蘇小姐……”十二遲疑著,“是不是想親自去一趟?” 再次相遇后,他變得小心翼翼。 他擔(dān)心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毀掉他們重新建立的友誼。 話音落下,罌粟什么都沒有說。 十二聽見空落落的風(fēng)聲,他心下一松。 十二出聲道:“我有辦法帶你過去?!?/br> 罌粟思索后才開了口:“那就多謝十二爺照拂了?!?/br> 她的聲音客氣又禮貌,但十二卻笑了。 十二明白,蘇言再次接受了他的幫助。 蘇言在外多年,天涯海角,她不過是一只四處漂泊的孤鳥。 十二希望罌粟能好好留在上海。 他知道她定有任務(wù)在身,只要她在,他就會去幫她。 他的心落定,又找了一個理由,擱了電話。 黑漆漆的房間里,燈光渺小,卻仿佛溫暖四溢,在這孤寂秋夜里,莫名覺得心安。 但罌粟很快就將其拋之腦后,她不允許自己擁有太多的情緒。 她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那份文件上。 過幾日,罌粟會和十二去見那個法國商人,想必很多問題都會得到解答。 她忽的有了一個念頭。 莫清寒既是董鴻昌的手下,為何要在法租界的商業(yè)上大做文章。 先前陸淮使計,讓莫清寒的權(quán)利被架空。 難道說莫清寒已經(jīng)開始懷疑董鴻昌,他現(xiàn)在是想另尋出路? 罌粟認(rèn)為,這是一個極好的時機(jī)。 假的戴士南也是董鴻昌的手下,他和莫清寒之間必定有些爭執(z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