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痕。床邊坐了一人,姿容秀麗精致,僅著素白里衣,肩頭披了件艷紅色花紋繁復(fù)的長袍,身軀微斜,慵懶靠在床頭,一條長腿隨意搭在另一條上,滿頭長發(fā)未束,一半鋪在背后,一半垂在臉側(cè),還有一縷被纏在指尖,眉眼低垂,使得他看起來像是個純良安好的貌美女子。只有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黑衣人知曉,這人面若春花,卻心如蛇蝎,手段狠辣詭譎,讓人肝膽直顫的同時,又不得不為這人強悍的實力所傾倒,折服追隨,期盼有朝一日,真如這人夸下的???,奪下這片錦繡江山,讓烏垣之民眾,不再抱守那貧瘠窮困的西南邊境隱忍受苦,看天吃飯。聽得這人開口說話,慢悠悠的的調(diào)子帶點笑意:“呵,查得到,那就不是祈王趙秉了,這人和他那草包哥哥,可不是一路貨色,厲害非常,絕不可大意。傳言說這人出生時,紫微星斗現(xiàn)西北,正是他母后鸞妃所在的棲鸞殿,明明是天生的帝王相,身后也是一呼百應(yīng),卻沒有登上大統(tǒng),你說這是為什么?”地上那人答的干凈利落:“卑職愚鈍,還請侯爺點撥?!?/br>床頭斜靠之人,正是昨日來朝的明青候,幽明鑒。只是他這時的模樣,與昨日雨中那副色相癡迷又大有不同,兀自眼神帶笑,卻不見聲色沉迷,目光雖發(fā)散,眸光卻深邃無邊,里頭層層疊疊的野心和欲望,使得這秀美的男人看起來危險十足,像是披著羊皮扮純良的惡狼,吃飽喝足后掀開羊皮透氣似的,雖悠哉滿足,虎狼之態(tài)卻掩不住。幽明鑒松開指尖纏繞的黑發(fā),嘆息道:“何群哪,你跟了我這么久,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br>地上的何群連忙認錯:“卑職愚鈍?!?/br>幽明鑒笑道:“哼,除了這句,你還會說什么?”何群絞盡腦汁,半晌哼唧:“卑職…惶恐?!?/br>幽明鑒倍感無趣,道:“一個兩個都這般了無生趣,死氣沉沉的,看著就煩,哪像……”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兒似的,立刻又興致勃勃了,兀自yin笑一陣,眉眼間全是猥瑣,道:“阿群,這西原江山如畫,美人也成群哪~~~誒誒,你說,是昨兒個來的顧大人好看,還是城門下那白發(fā)王爺好看……”他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何群嘴角一抽,腦子里浮起一個想法,侯爺這模樣,像極了嬌俏的小娘子,詢問自家夫君,哪個珠花兒好看……何群滿腦子余音繞梁著兩個字眼:侯爺、小娘子、侯爺、小娘子、侯爺……驀地想起去年這個時節(jié),這位嬌俏小娘子模樣的爺,曾經(jīng)面不改色的差人將某位大人梳洗的只剩鮮血白骨,遍地是rou末殘渣,旁人看得幾欲作嘔,這位還悠哉愜意的品茶吃果,可見心如鐵石兇狠殘暴。何群瞬間驚悚的回過神,渾身針扎百會xue似的劇烈一顫,只覺周身如置寒冰地窖,竟然激起了滿身雞皮疙瘩,飛快抬眼一掃復(fù)又垂下,幽明鑒還在耐心等待,對于美人,特別是美男人,他耐心成倍兒漲。想起昨日見那兩人,何群心下嘆息,替這兩人默哀一瞬,顧大人清俊得當,懷南王白發(fā)驚絕,都是極其出色的風流人物,偏偏被自家主子給遇上了,真是造孽。何群艱難的張了嘴,覺得自己像是在犯罪,那兩人看著就是身家清白的良家婦男,還都身居高位,侯爺這也太那啥了……何群謹慎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冒生命之大不違,給自家被美色迷暈主子潑一盆涼水,于是他苦著臉道:“侯爺,昨兒半日你也瞧見了,那顧大人對你不感興趣,那王爺又是個傻子,哪個都不得勁兒。你是有原則的人,自來信奉兩情相悅,這二人,咱別惦記了,成不?”幽明鑒半垂眼簾勾起嘴角,看起來十分高深莫測,聽得他意味深長嘆道:“阿群哪,只怕這次,成不了了,你這眼神兒是愈發(fā)不好了,那顧哥兒分明看上你家爺了,純粹別扭難為情哪,還有那個白頭王爺,哼……”他語氣一變,深沉道:“你干脆就是瞎了,你見過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傻子么……”何群一愣,不明所以的抬頭,目光就撞進幽明鑒黑到漫無邊際的眼睛里,愣道:“侯爺,你是說……”幽明鑒一眨雙眼,又成了色迷樣兒:“說什么,本候什么都沒說?!?/br>何群:……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幽明鑒坐正了嚷嚷道:“跪上癮了?還不快爬起來給爺更衣,爺要去見美人?!?/br>何群連忙爬起來,對著門外喚了聲來人,立在原地茫然半晌,還是決定斗膽一問:“侯爺,那你這是…要去見哪位——美人?”幽明鑒眼含深意,似笑非笑:“阿群哪,你這榆木疙瘩頭,除了開瓢,好像還真是沒救了。你家主子我就是個舞刀弄劍的英雄,自然是去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美人,去遲了,美人可就要被別的英雄給搶走了…蠢貨,可明白了……”何群依稀悟出一點頭緒,卻好像更加茫然,合著這些彎彎繞繞他也弄不清楚,一根筋的侍衛(wèi)決定走自己的路,堅持自己的堅持,做自己能做的事。打定主意后,何群毫無愧色道:“不明白,卑職還有一事不解?!?/br>幽明鑒攏了攏頭發(fā),看著自己的心腹道:“何事?”何群:“之前侯爺說,祈王德才兼?zhèn)?,卻沒有一登大統(tǒng),侯爺,這是…因何?”幽明鑒見他那一副蠢出境界的傻樣就來氣:“蠢貨,你問我,我去問誰?還不快滾,見你就心煩?!?/br>何群頓了半晌才回過神,只敢在心里罵一句:幽明鑒,你娘的……隨后十分速度的滾出了。顧惲極為沉痛的意識到,杜煦不只是個話嘮,還是個事兒精。進宮之前行徑好幾個涸藩(茅廁),也不見他叫喚,誰知道剛下馬進宮走了不到一炷香,這廝就開始作怪,神色痛苦難言,可憐兮兮的拉扯顧惲衣袖,擠眉弄眼也不知道在傳達什么意思,犟著兩條麻花腿兒扭來扭去,將幾人搞得滿頭霧水。最后還是天真的傻子趙子衿心思敏捷,問他是不是要如廁,杜煦眼淚汪汪,恨不得給這位英明神武的王爺跪地磕頭。顧惲被他氣笑了,一把將他拍的歪七扭八,差點把杜大人的尿都拍了出來,又氣又笑道:“你是巴豆長大的么,要如廁,直說不就得了,矜持個什么勁兒,你又不是女子,速去尋個偏殿解決了,滾。”杜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