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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兩箱絲綢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8

分卷閱讀128

    左邊嘴角微斜著挑起:“誰說我不睡覺了?”

顧惲挑眉:“那你這是?”

趙子衿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來睡覺!順便…督促你?!?/br>
顧惲一腳蹬開被褥,順勢也給了趙子衿一腳,笑著唾他一口,道:“翻了天了你還,三從四——”

門外又起三聲叩門,顧惲打住胡咧歪,作勢起身,正經(jīng)起來問道:“誰在外面?”

趙子衿抬手壓住他胸腹,心里大致有個人選,裝糊涂道:“不知道,說是來找我的,你接著睡,我出去看看?!?/br>
顧惲奇道:“找你的?這可稀奇,我和你一起去,反正醒了,也就睡不著了?!?/br>
趙子衿想想也是,便隨了他,顧惲匆匆披了件袍子,叫人進來回話,仆人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看來想的都是同一個人的名字。

兩人來到廳堂,堂中站著一個孩子,瘦骨伶仃衣衫襤褸,卻又神情桀驁雙眼透亮,不是韓牧之,又是誰。

韓牧之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迎面而來的兩人,有些恍惚。趙子衿有過相似的獨自求生過往,對他的情緒感知分外敏銳,而顧惲深識人心,蛛絲馬跡也難逃他慧眼,兩人不約而同的在這個敵意濃厚的孩子倔強的眼神里,瞧出一絲沒能掩藏住的哀傷絕望,這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惶恐不安,完全不似上次那般敵視和兇狠,倒是顯出一絲孩子氣來。

韓牧之自己找上門來,見了兩人又覺得十分屈辱,這是他的敵人,可他如今卻要向他們低頭,這跟打斷他脊梁骨一樣讓他痛不可當(dāng),可一想到小梓就要死了,他就覺得是在要他的命,斷個脊梁骨,又算個屁,況且這兩人,和其他狗官,是不一樣的。

韓牧之抬起頭,強忍著翻涌的酸澀恐懼,激得他眼眶里一陣陣灼意,他長了嘴,聲音里不知怎么就帶上了自己聽了都糟心鄙夷的委屈,他聲音有些繃不住的發(fā)飄,說:“求你,救救小梓——”

作者有話要說:  回的晚o(╯□╰)o累趴了

☆、第八十七章同生共死

在距離見到韓牧之那條臭巷子不到一里地的廢棄破房子里,趙子衿和顧惲見到了他口口聲聲念叨的小梓。

房子外頭看起來離坍塌就差一步,撐梁的柱子朽斷一根,蜘蛛網(wǎng)百結(jié),灰土沾成厚厚一層絮狀,里頭照樣破敗,幾乎空空如也,卻收拾的很干凈,也沒什么用具,窗沿上擺了幾個裂口的破碗,下頭的地上擱著一個水桶。

只剩床板的塌上鋪了一層稻草,中央凹陷,躺了個小身影。

自從上次意外后,容梓醒過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韓牧之百分明顯的察覺到這種變化,可他什么都沒說,說實話,他更喜歡現(xiàn)在的他,安靜溫柔,知書達理。

以前的容梓活潑嬌氣,膽子比針眼還小,夜里上個廁所都要拉著自己,煩的要命,不過他生的冰雪可愛,容伯伯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韓牧之就算心里全是報仇殺狗官,也狠不下心腸對著眼巴巴的容梓,被他生生磨出了不符合年齡的耐性。

可上次在逃荒的路上,他被人販子騙走,自己找到他的時候,人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衣衫被撕得支離破碎,身上遍布青紫淤痕,頭頂酒杯大小一個血洞,淌了一大灘血。他身邊一地破碎的瓷片,瓷片堆里躺著一個只剩一口氣的男人,后腦勺扎在瓷里,血污遍地,四肢無力的抽搐,尖嘴猴腮形容猥瑣,下身的褲頭還掛在腿彎上,露出不堪入目的漲紫下//身,看樣子竟然是想jian//yin容梓,未遂,被急起來拼命的兔子咬了一口,兩敗俱傷。

韓牧之又氣又悔,不該在人群里松開他的手,他檢查了容梓周身,不幸中的萬幸是除了一身駭人的淤痕和頭頂上那個冒血的豁口,再沒有其他傷勢了。韓牧之撕了衣服給他扎頭,站起來轉(zhuǎn)身向那男人,雙目赤紅表情兇悍,那男人還沒死透,被韓牧之在心窩扎了十幾刀,死的再干凈沒有,他背著容梓離開那里的時候,放了一把火,將那處燒了個灰飛煙滅。

然后他在荒廢的藥店里搜刮來一本醫(yī)術(shù),背著昏迷的容梓進了沿途的深山,那里野獸出沒,卻也比大道上吃食多,最重要的是有現(xiàn)成的藥草。他找了個山洞棲身,帶著容梓在山上過了半個月,容梓反反復(fù)復(fù)發(fā)燒說胡話,一會兒楚楚可憐的哀嚎牧之哥哥我怕,一會兒咬牙切齒的怒罵天理何在,一會兒又滄桑的嘆氣說他不是江湖騙子……

總之亂七八糟不知所云,韓牧之被他弄得滿頭霧水,他還從來沒在容梓臉上,見過除了嘟嘴撒嬌皺眉哭鬧之外的表情,倒是覺得他這樣子挺稀奇可笑的。

就在韓牧之耐心告罄,準備丟下他下山殺幾個狗官,同他一起死了算了的時候,容梓終于睜了眼,那時韓牧之正在給他灌藥,一對上他疑惑打量的目光,失手將一勺濃綠的藥汁全潑在了他嘴角。那不是容梓會有的眼神,戒備、審視、陌生、疑慮,韓牧之呆愣當(dāng)場,他卻晃神一瞬,憋足的叫了聲牧之…哥哥。

容梓身上本就沒什么大傷,醒來休養(yǎng)幾日,兩人就下山了。

韓牧之覺得容梓渾身都不對勁,他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哭爹喊娘的說累,也不再挑三揀四的說要吃滿漢全席,最后是可有可無的一點,他不再小尾巴似的討好的叫哥哥,都是大爺似的韓牧之韓牧之的叫,人也勤快精明了許多,他像個涉世已久的老油條,輕而易舉就能打入逃難的嬸娘內(nèi)部,分些rou干和瓜果回來,多半都留給自己。

韓牧之拐彎抹角的試探他,他卻又將幼時在院里第五棵槐樹下埋了金子的事兒都知道,韓牧之糾結(jié)幾日,也就當(dāng)他是經(jīng)事成長,慢慢習(xí)慣起他的照顧來。

最奇怪的一點是,有一次在城樓下,他們遇見一個算命的老瞎子,容梓給了瞎子一把野果,和那老瞎子嘀咕半晌,臨別時瞎子贈他三枚銅板和一副小巧的龜殼。再往后走,他時不時就念念有詞,沒事就往地上拋擲銅板,寫寫畫畫一堆鬼畫符,韓牧之負責(zé)生活大計,對他這突然來的興致不感興趣,也懶得管他。

兩人跟著人流顛簸到云鑼城外,恰逢災(zāi)民和官兵在城門拉鋸,想來隨波逐流的容梓一反常態(tài),叮囑韓牧之死也要混進城去,被隔在城門外,只有死路一條,還是餓死的。

容梓說韓牧之武藝不凡,必要時丟下他獨自逃命,韓牧之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