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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臉水。打完第二個,杜煦立刻就捂住了嘴,生怕后頭還跟著一個兩個,他一邊驚得恨不得彈到天上消失,一邊恨不得刨個坑將自己活埋,遇著祈王是多大的榮耀啊,普通人幾輩子都修不到進他身的機會啊。可自己大概和榮華沒緣分,和祈王八字不合,第一次見他,就奴才似的叫人小餅子,好不容易有了改善印象的機會,還沒說話,就先給了人兩攤口水,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自己都覺得十分可氣。壞了菜,新仇加舊恨,他要是一怒之下,賞個兩三百軍棍跟卷大蔥似的,這里的士兵又個個威武雄壯,自己一個弱智女……額不對,男子,打不到一半就斷了氣,那可怎么辦——他腦子里裝的是面粉,這會子被口水澆上了熱水,成了一坨咕咚冒泡的漿糊,正著急上火愁煞個人,就見對面的祈王順勢收回手,松開讓樹葉落在墻角,還是那么溫文爾雅的笑道:“一個人躲這里樂什么呢?”他聲音醇厚溫和,給人一股鎮(zhèn)定沉著的感覺,杜煦這剃頭挑子一頭熱,一聽他說話,突然就不怕了,心性轉換的實在迅猛,這和他急于表達對顧惲的鄙視也很有關系。只見他彎了眉眼就朝趙秉粲然一笑,捏住袖子下擺墊了腳,去給高出他半個頭的趙秉擦臉,趙秉也不避讓,任他楮黃色的綢緞袖子在臉上掃過,垂眼盯著這笑瞇瞇的小青年,覺得他很有活力,也很可愛,像他養(yǎng)的小狐貍。杜煦不知道自己被人和狐貍比成了一團,擦完了臉,手臂順勢往院中指,目光還對著趙秉的,笑道:“王爺,你看我們顧大人,被人吃的多死……誒人呢——”趙秉低低笑了兩聲,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笑道:“他們回房了?!?/br>杜煦半信半疑:“這么快?什么時候?”趙秉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就在你剛剛打噴嚏的時候。”杜煦嘿嘿嘿嘿笑出一長串,自己都覺得有些猥瑣有些慫:“下官真不是故意的,人生有三件事憋不得,噴嚏、拉屎、放屁,王爺一定能明鑒?!?/br>杜煦一說完,又惱的恨不得縫上這張大嘴。可能是趙秉太沒架子,杜煦總是記不起他尊貴不可冒犯的身份,老以為對面站著的是顧惲一流,張嘴閉嘴就隨性胡扯,這實在要不得。他吐字不太文雅,趙秉也覺得沒什么,他一半的人生都是在軍營里度過,一水兒都是魁梧的彪漢子,用詞粗鄙有時簡直不堪入耳,卻也是咬文嚼字從不會有的恣意和真性情,這樣挺好。他見杜煦慫眉拉眼一副懊惱像,就想逗逗他,抿嘴笑道:“怎么不叫小餅子了?”杜煦被他的和氣溫言嚇了個半死,常說伴君如虎,雖然這廝還不是君,可他很快就是了,那也是金口玉言的呀。杜煦騰一下就往地上跪,開始嚎:“王爺贖罪,下官真的無意冒犯,王爺一身喬裝的功力爐火純青,扮相十……”他猛然關上嘴閥門,覺得扮得像確實叫人高興,可一想趙秉扮的是太監(jiān),登時就不那么好了,越急越想不出好借口,小命堪憂,腦門子瞬間就罩上一層薄汗。趙秉眼疾手快托住他往地上溜的身子,抄住咯吱窩將人提了起來,見他急的眼淚汪汪的就想笑,道:“我逗你哪?!?/br>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眼睛疼,很早就滾上床了,今天一起來,成了半邊紅眼,今天更晚了昨天沒通知,對不起菇涼們,明天會準時七點的么么噠☆、第一百零四章集思廣益近來天氣一直陰霾,鉛塊似的烏云沉甸甸的墮在低空,時而狂風大作,時而電閃雷鳴,總在人以為會下場暴雨的時候,卻又偃旗息鼓,恢復成那種悶燥的陰沉。幽國不知在打什么必勝的算盤,一直盤旋在城外靜而不發(fā),西原這邊也是靜觀其變,兩國大軍隔著天涯咫尺的一道城門,成了兩只佯裝沉睡的獅子猛獸,皆是蓄勢待發(fā)。顧惲和趙子衿外出走走,就時常能聽到將士們低語的心聲:這樣的日子真好啊,雖然提心吊膽,卻不用將腦袋拴在褲帶上奔戰(zhàn)場,命還在,還能回家看老婆孩子。顧惲心里悲涼,滿腦子都是身不由己,一轉頭卻扎進書房,沉思良久,提筆在黃歷上將朱砂畫的圈,叉掉后一個再圈上前一個,畫圈的,代表的是開戰(zhàn)的日期。將士們覺得能拖一天是一天,那是賺一天活頭,他也這樣覺得,可糧草不允許,軍餉不允許,那些已經在戰(zhàn)場上灑下熱血的亡魂,也不允許。幽明鑒不是傻子,這樣的平白的消耗,就像是對決的雙方還未出招,卻不約而同在自己身上砍一刀,鮮血嘩啦啦往下流,卻又誰也不去關注,幽國和西原同樣耗不起,這一點,顧惲可以拿命做保證。可幽明鑒到底在謀劃些什么,他不知道,也無從猜起,只是一直如此被動,總有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是時候打破僵化的局面了。一眾人馬聚在廳里,中間的桌子上擱著精細的地形圖,大伙站著圍一遭,若是將某些人手里的小飛鏢小令旗換成筷子,就和圍著吃火鍋差不了多少。不過這雖然不是在吃火鍋,可氣氛之熱烈,卻絲毫也不遜色。脾氣老暴躁的大將軍李云山,將手里的飛鏢惡狠狠的釘在幽國大軍扎營的地方,兇神惡煞道:“甭管他龜兒子有什么陷阱,要我說,直接殺上去給他個措手不及才他娘的解氣,老子叫他有命挖陷阱,沒命收獵物!”“老李,大伙知道你憋壞了,可你也不能這么沖動,戰(zhàn)略失誤,那是硬傷?!辨?zhèn)南將軍勸道。“是啊是啊,將軍息怒,咱們還是聽聽王爺怎么說。”“對啊對啊,還有狀元爺和榜眼在這里,也能幫我們出出主意?!?/br>趙秉站在北面,手里捏著枚小飛鏢,眼睛再沙盤上來回逡巡,想著幽明鑒會怎么行軍。洛城城門自西而東,綿延數百里,西接蓮鳴群山脈,東交萬盛大河,將兩國涇渭分明的隔離開來,要大規(guī)模攻打西原占領疆土,只能從城墻邊下功夫。城中有敵國探子,這事兒他早就知道,可為了不打草驚蛇,就一直沒派人潛查,幽明鑒不可能毫無行動干耗著,明面上越沒動靜,就說明暗地里陳倉越多,難道他已經秘密派人混進城中,想要里應外合?人心之所以難測,是因為隔著一張修煉得當就看不穿的人皮,面上和善的笑起,心里歹毒的